第四章

　　博士这次的国文成绩，是前所未有的好，但，博士却有点心虚地低下了头。

　　这并不是连来，当他家教的子的功劳，而是一直在两人中间听讲的琉璃，将如何把文言文翻成现代文，记了下来，考试时，在博士耳旁说给他听的。

　　但…总算不必利用寒假时间补休，也是值得庆幸，博士有点过意不去的听着香织老师的赞美。

　　“你救了我喔，琉璃！”博士走出教室，向琉璃道谢。琉璃开心地说：“我帮上博士先生的忙了？好高兴喔！”

　　“嗯，可是，不要告诉子喔！”“知道了！”琉璃大声欢呼，虽然看不见她，但她似高兴得飞来飞去的样子。

　　“喂！”咚！博士想，她撞到了什么东西，但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一撞到东西就会现形，她摔倒在走廊上。

　　“好痛…”（糟了！）琉璃撞到的，是科学社的前任社长，藤原贵子。

　　（琉璃！快点隐形！）趁藤原眼镜掉地上时，博士拚命对琉璃使眼色，但她头晕脑，根本没注意到博士的暗示。

　　“藤、藤原学姐！你没事吧？”“啊…嗯，我没事…”藤原戴好了眼镜，和琉璃隐形完毕，几乎是同时。但，藤原已经发现了。

　　“刚才…谁在这里？”“嗯？只有我，没有别人呀。”

　　“不是吧？我撞到的好像是女孩子。”博士吓得冷汗直，听子说，藤原是有名的女同恋，所以她才对女身体特别感吧？可是，一定得隐藏琉璃的存在。

　　穿和服的金发女孩，在天空飞来飞去，是一周前的夜晚，在公园遇到退魔师绫霞时发生的事，如果愈多人知道琉璃，就愈有可能被退魔师们发现，因此，博士提醒琉璃，不要让别人看到她。

　　但，她也会有疏忽的时候…不管，只能蒙混过去了。“真的没有别人，我想是学姐错了吧！”藤原隔着眼镜片，怒目望着博士。

　　“算了！也许真是我搞错了。”她拍拍制服的灰尘，又看了博士一眼，然后离开了。“真是的，琉璃，你太不小心了！”

　　“对不起…”走廊阴暗处，有股视线紧盯着博士，眼镜反了窗户来的夕阳光。“真锅，你骗不过我的！”藤原喃喃地说，但，博士完全没有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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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书假到了，然后是结业式，只去学校领成绩单就好了、没有父母的博士，唯一的好处就是，考坏了也不会被人唠叨，在寒假时也一样。

　　“嗯，博士先生…”当琉璃怯怯地出现时，正是趁放假大睡特睡的博士，终于醒来在屋里到处晃的时候。

　　“我有个愿望…”“咦？什么？”“我想要衣服。”“衣服？”“嗯，你说过，我的衣服太显眼了，如果穿普通的衣服，不隐形也可以到外面去，所以…”

　　“啊…这样啊。”琉璃说的也有道理。“你在考试时帮了我，我就买给你吧。”

　　“真的吗？太好了！”琉璃高兴的拍起手来。博士想，她总是直率的表现喜怒衷乐，这当然不是坏事，但对不习惯直接表示感情的日本人来说，却有种新奇感。

　　但博士不会买女孩衣服，结果还是打电话给子，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刚好我也想买衣，就一起去吧！”

　　“我知道了。”博士轻松地点头，但几小时后就后悔了，如果只是琉璃买就好了，但是结果，子和琉璃一下跑这家店，一下去那家百货公司，东西也没买，只是到处逛而已。

　　（我不适合陪女孩去购物呢！）她们冲进了一家精品店，没勇气进去的博士，只好在附近的长椅坐下，叹了口气，自己的脚已走得酸痛，她们竟然还有力气走？

　　“真锅先生…？”博士抬起头，那女孩害羞地打着招呼。园村…若叶，不，是双叶吧？她穿着制服，有事情去学校吧？“啊…嗯，是双叶小姐？”

　　“是的。”双叶微笑地点头。（她…不是若叶？）博士突然想到这点，因为若叶是叫自己“真锅”自己才将她误以为是双叶。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和子一起“windowshoping”已经累坏了！”“是吗？真可怜。”噗哧，双叶笑了出来。

　　（果然是若叶。）博士可以确定，她虽然假装是双叶，但总有点不自然，而且，双叶和子并不认识，博士提到子时，她却没有怀疑的表情。

　　在博士家念书时，若叶曾问过，是否觉得双叶比较好？她似乎很在意的样子。若叶想变成双叶吧？博士不知该怎么办，只好说：“别玩了吧！若叶。”

　　“咦…”若叶的身体缩了缩。“什…么…”她不自然地笑了。

　　“果然，被你看穿了。”她吐吐舌头，她虽装作不在意，仍悲伤地说：“我还是不像！不像姐姐那样…脸孔明明一样，为什么会这样呢？”

　　“你是你，做你自己就好了！”“是吗？”“嗯，双叶小姐有双叶小姐的优点，你有你的呀！”

　　“嗯…”若叶表情复杂地看向一边。“嗯…是吗？我、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若叶说着，逃跑似的离开了，博士目送着她的背影。博士想，我说了什么话吗？他摇了摇头。明明知道却假装不知道，才是残酷的事吧？“博士！久等了！”

　　“喂喂！”子和琉璃终于从店里出来，博士叹了口气，站起来。“你买到衣了吗？”“今天没找到喜欢的，不想买了。”

　　“是吗？”博士觉得很气，浪费许多时间。还好子虽然没买到，琉璃总算买到了喜欢的衣服。和女孩子去购物，就是这样吧？子看看手表。

　　“啊，我等一下还有事情，先走罗！琉璃小姐，再见了！”“谢谢你了，再见！”琉璃挥挥手，博士又叹口气，在长椅上坐下。

　　“你怎么了？博士先生。”琉璃窥望着他的脸问。

　　“不…没什么。”虽是雪女，但琉璃体力好得很，使博士对于自己的疲累，感到难为情，他奋力的站起来说：“现在要做什么？”

　　“嗯…现在啊…咦？”她张望着四周，似乎在闻嗅什么。

　　“什么…好香的味道！”“咦？”博士也望望四周，他是闻到某种味道，但并不觉得是非常好闻的香味。

　　“咦？琉璃？”琉璃已经不见了，博士慌张地望着，她好像被什么牵引一样地奔去，是一家冰淇淋店，她的脚好像没踏在地上…不、真的浮起来了。

　　“喂、琉璃！”咚锵！当博士大叫时，琉璃正要进入冰淇淋店、但却撞在紧闭的自动门上。“唉呀！”她没有踩在自动门前，当然不会开呀！

　　“啊…好痛…”她先是贴在门上，然后滑到地上，琉璃抚着撞到的鼻子，一副泪眼汪汪的样子，过路的行人走过她的身边惊讶地嘻笑着。

　　“笨蛋、你在干嘛呀？”博士不能坐视不管，于是出声对琉璃说，虽应该拉她起来，但又没办法碰她的手。

　　“快起来吧！这样很丢脸。”“对不起…可是，实在太香了…”

　　琉璃看着店中，是雪女的缘故吧，似乎非常喜欢吃冰。就请她吃吧？她能闻到冰的香味，嗅觉果真和常人不同。

　　“你想吃冰吧？”琉璃摔在地上，站到博士身边时，自动门打开了，柜台内的女服务生望向这边，她似乎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低下头忍着笑。

　　可爱的女孩，如云雾的长发、大眼睛，一对被制服紧紧包覆的大。“知道了，买给你吧！”“可以吗了？哇！谢谢你！”

　　琉璃看到现钞，高兴得都忘了哭，女服务生忍不住地噗哧一声笑出来。“光临！”她虽努力做出职业笑容，但却一副忍不住笑的样子。

　　博士极为难为情，不看她的脸，将视线向下移，看到她鼓鼓的，又感到自己的失礼，不知道该看哪里，注意到她制服的名牌上，写有“三矢美弭”

　　“琉璃，你要什么？”“我要最大的！”“咦…”美弭吓了一跳。“最、最大的吗？”

　　“不、嗯，我要这种、这种、还有…这个和这种！”博士制止琉璃，替她选了几种口味。“嗯…对不起…我们最多只有三球…”

　　看看墙上的价目表，果真如此。但，能吃三球的女孩子，也是少之又少吧？

　　“啊…那你就买两个双球的，我帮你装在一个杯子吧…”博士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美弭苦笑着提议。

　　“这样可以吗？那、拜托了。”“好的。”美弭又笑出来，拿起冰淇淋杯，微笑着，一边看博士他们，一边把四种口味的冰淇淋装在杯中。

　　“让您久等了。”“谢谢！给你，琉璃。”“哇！谢谢！”琉璃天喜地地接了过去，立刻从最上面一球开始吃起来。

　　“好好吃喔！”美弭看到琉璃的吃相，又低下头掩着嘴角。博士羞得不得了，付了钱后，急忙拉着琉璃走出店外。

　　虽然是冬天，但博士出来时已经出了一身汗，可是，看到一脸幸福地着冰淇淋的琉璃，他的气又消了，男人的心还真复杂！“啊、博士先生，我想去公园！”

　　“公园？又要去？”琉璃似乎爱极了公园，去散步的时候，三次有两次会跑去，但到了那里她也是爬上树，呆呆地坐着，博士没事做，只好坐在长椅上发呆。

　　这样待着，也没什么意思。“嗯…好，送你去公园后，我先回家可以吗？你知道回家的路吧？”

　　“啊、知道！就这样吧。那…我…晚点回去可以吗？”“什么意思？”“嗯…我想在这里待到早上。”

　　琉璃似乎也知道给博士添麻烦了。她爬到树上发呆，是想待在寒冷的地方吧？在博士家，如果不开暖气的话，这种天气可会冻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