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天小三一早前来松绑,晚媚穿好他准备的衣衫跌跌撞撞下,怒火无法平息,抄起脚边长凳一把砸去。
小三立在原处,没有一点要躲避的意思,那长凳顿时命中他额角,在上面砸出不大不小一只窟窿。晚媚停手,看着鲜血渐渐浸红了他半边脸,吃惊归吃惊,可也有点隐约的快。
这世上不是她一个人活该血受苦,她发觉自己开始这么想,有点嗜血的兴奋。
“我不做了。”丢下板凳她开始气:“我这就去找门主。”小三上来一把抓住了她手:“那么去找门主之前,你先跟我去一个地方。”晚媚跟在他身后,被他拉扯的几乎脚不沾地,也不知是几进几出来到处低矮房子。
房子的门窄小到可笑,只有半人高,需要缩紧身子才能进去。进门后就豁然开朗了,晚媚发现这里原来是间半地下室,跟前是一条长窄的走廊,走廊边则是一进又一进装有栏杆的牢房。
到第一进时小三停住,晚媚看见里面有个长发披散的女人,身子立的笔直,正瞬也不瞬的直眼看她。晚媚被她看的发,又壮起胆子回嘴:“这有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小三冷笑:“那么你不妨看看她的脚。”晚媚依言目光往下,看到最后不由一把捂住了嘴。没有脚,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脚!只有两陀铁块连着她脚踝,然后牢牢生在地上。
“知道她是怎么变成这样吗?”小三冷声:“是先把两双铁鞋烧得滚热快融了,再把她两只脚按进去,然后两锤把铁鞋砸扁,从此她可就落地生了,在这里罚站,一直站到死为止。”
“而这个女人和你一样,三天前说是不做了,门主不许她就想法子逃走,都已经逃出去几里又被追了回来。”见晚媚手脚发颤小三又补了句,一把扯住她来到第二进。
这一进里面有个人横卧着,一头发没有,看不出是男是女。晚媚壮起胆子往里仔细打量了一眼,只一眼就魂飞魄散。
那人半蜷着身子头脸朝外,晚媚清楚看到有很多条细蛇在她口鼻进出,呼啦拉来去不亦乐乎。
更可怕的是这个人还没死,喉咙居然还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一旁小三不忘注解:“这个罪责就更大一些,做到天杀之后妄想推翻门主…”话不曾说完晚媚已经张口,在他鞋面上吐了一汪酸水。
“我们走吧。”她虚弱的开口,飞也似的奔出长廊,出门时撞上了矮门,跌坐在地上,半天不能起身。小三跟上来扶住她,半搀半扶才把她出门。
“一入鬼门不得回还。”出门之后他吐了口气:“你要记住,除非你当初不答应门主,只要你答应了,从此就不再有退路。”晚媚这时举目,觉得昨看来还素雅大方的深深宅院如今看着就像巨兽,正张开大口预备把她噬。
“可是我根本不能说不。”她突然想起:“当时门主看着我,我根本说不出个不字!”“那是自然。”小三在一旁点头:“被门主双眼盯住的人,从来没有人能够说不。
所以应该是一入此门不得回还,你根本没的选择。”回到院里时晚香已经在游廊里候着,立在那里吹她刚干的凤仙花汁,真真是吐气如兰。小三立马就隐身了,来去无踪真象只鬼。
“妹子晚上睡的好吗?”说话间晚香的手已经搭了过来,亲密的挽起晚媚。晚媚尴尬的僵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晚香则是一派天真,侧头问她:“门主要我调教你,那么今天我们学些什么好呢。”
“不如学吹箫吧!”到最后她一拍双手,有点雀跃的样子,模样好像预备和小姐妹一起学女红。晚媚哑口。在院她好歹也做了一年丫鬟,自然知道这吹箫指的是哪桩。那样龌龊的调教一直到中午才结束,晚媚拖着脚步回到卧室,想想还有要吐的意思,于是趴到桌边又是一通狂吐。
一会功夫小三已经现身,不声不响的收拾干净,接着又端来清粥小菜。
晚媚发怒,一挥手把碗碟扫了个干净。小三弯了收拾,不一会又端上来几样,是香软的米饭和清淡的淮扬菜。
“这个你最好要吃。”他冷声:“因为无论你吃不吃,下午晚上的调教都要继续。”
晚媚眯眼咬牙:“你就是这么做我影子的吗?我今天见过香姐姐的影子,人家不知比你温顺多少倍。你欺负我是生人是不是,就不怕我告状把你换了!”
“抱歉我学不会温顺。”小三垂头,脊背却是立直:“更抱歉你不能换我,因为依照门里规矩,除非我死了,影子是不可以换的。”晚媚丧气,想想自己的确很久没进水米,于是端起碗来恶狠狠扒饭。
小三在旁边垂手等她,不久后开口:“还有你莫要叫香主子姐姐,这里没有人会是你姐姐。”晚媚嫌恶的瞪他一眼,他识趣离开,到门口才回身:“我在琴房等你,一盏茶功夫你该够了吧,如果一个月之后你不想死,那么最好听我的。”
两盏茶时间后,晚媚来到琴房,看见小三已经盘膝坐在琴前等她,修长十指搁在乌黑梓木间,身上白袍舒展,竟是有几分淡定优雅的意味。
“今天我们学《受恩深》,这曲子浅显,你听好了。”小三发话,顺手点着一侧的香炉。
香是龙涎香,馥郁绵长,晚媚也坐下盘腿,听小三拨动第一个弦音。曲子起调很低,有些昏沉暧昧,晚媚侧耳听着,慢慢开始觉得热,于是抬手下了身上的风裘。
这之后调门突然轻快了,象一片羽从天而降,落上你额头,接着抚上你脸颊,最后在你耳畔厮磨。晚媚的脸开始烧红,觉得颈后发,于是干脆解开领口抬起头发,在颈后来回抚摸。
屋里香气此时更浓了,曲调也渐渐密集,如情人呢喃不休,每一声都是密语甜言。晚媚不由嘤咛了声,脸上不自觉现出一个微笑,手枕在腮边,通身开始发汗。
小三不语,手斜斜上挑那调子也随之舒缓,象情人伸出温柔的手来,盛意邀你同眠。晚媚的汗益发多了,将她通身浸润,而后又一滴滴落下,缓缓聚集到双之间。
于是她抬手,一路擦着那汗,追着它来到双间,却又不自觉打开衣衫,叫一只雪白房完全在香气里袒。她气,双手沾了汗,开始随着曲调节律捏房,由缓到急越来越快。
曲子到这里有了一个细小的停顿,晚媚觉得心里一空,紧接着突然听到一个高音,而后是一串滑动,音越来越低渐不可闻。
她本来搁在房上的手也开始随着音调下滑,穿过肢一路往下,最后来到了已经润的私处。
裙摆下面根本没有亵,她的手指轻松探入花,随节律开始送。调门这时更急了,似百马奔原蹄声渐近,晚媚开始失去控制,一只手搭上房,一只手按住,两处里疯狂。
到最后她连肢都开始摇摆,被曲调里的急风吹的四处无定,差点就要折断。
香炉里的烟于是燃尽了,曲调也在高处做了最后的盛放。晚媚达到高,烟花在眼前放了天,她通身透,头低低垂到前,有好一阵不能正常呼吸。
小三这时起身,推开了一面朝南的窗。被冷风吹透后晚媚霍然惊醒,上下打量,发现自己居然是被一支曲子了。
“开始学吧。”小三重新又在琴前盘腿,打开了乐谱:“这个月你要学三支曲子,这只是唯一一个不清雅的,你起码要学到六成象。”晚媚咬牙,愤愤坐到琴前看他,结果却被他一把捉住五指,按上琴弦弹起了第一个商音。
教的人得法学的人聪明,这一下午时光过的飞快,到晚饭时间,晚媚已经将曲子学会了三成。晚饭是小米红枣粥,外加各点心小菜,晚媚不胃口大开,来了个风卷残云。
吃完之后她已经睁不开眼,坐在桌前都要睡着。小三在她身后垂手,咳嗽唤她:“主子晚上你还有安排,要学走路说话看人。”晚媚强打起精神,歪歪斜斜随他来到练功房。
走路就是姿态,说话就是谈吐,这些要学她没有异议,她不明白的是居然连看人也要学,好像她前十六年是个瞎子,从来没看过人似的。
“媚不是造作,不是粘在男人身上不松,而是要男人连身带心都不自觉向你靠拢,所以你要记住,姿态要风自然,看人要磊落大方,这才是媚当中的上者。”诸如此类的长篇大调小三有很多,晚媚在练功房里走了一路看了一路,到最后腿肚眼睛一起筋,小三这才放她回房洗沐。
洗完之后晚媚有些紧张,赶忙自己擦干,生怕小三又来昨夜那招。小三不做声,从厢里翻出件物事,就着烛火递到她跟前。是约莫两三指的短木,打磨的光滑圆润,下面还掏系了一红绸。
“带上这个你就可以睡了。”小三沉声:“劳驾主子转身,我帮您带。”
晚媚吓了一条,连连退后三步回绝。小三摇头,不知怎么衣衫一晃已经在她身后,抬手把东西进她后庭。晚媚吃痛,弯泪都涌了出来,回身看那红绸还在身外,于是连忙伸手去扯。
一旁小三抬眼,看住她缓声道:“你最好不要把它拉出来,这已经是最细小的一,你很快就会习惯,不要我象昨晚一样绑您。
“晚媚气,觉得后庭涨痛难当,却又没什么法子应对,只得识趣,一步步挪到边,拿眼刀恶狠狠剜着小三。这一瞧瞧出了名堂,晚媚发现他额头的伤根本没有处理,这会子已经肿起老高。
“你伤口没洗肿了,怎么你就这么忙,连自己也顾不得,光顾着折腾我吗?”
她高声,心底里升腾起复仇的快。小三躬身回她:“照门规影子有权力调教主子,可主子更有权力教训奴才,如果不得主子允许,奴才是不可以包扎伤口的。”晚媚的眼睛亮了,后庭的剧痛促使她升起一个恶毒念头。
“拿剪子来!”她恨声,牙紧紧咬住下。小三立马寻来一把剪子,剪尖雪亮,一看就锋利的很。
晚媚握住剪身,高高抬手挥下一个弧线,剪尖刺伤小三右颊,接着又划过他肩头,拉开他衣衫划下很深一条血痕。
自始至终小三不曾闪躲,看来的确是早已习惯。殷红色血从他脸颊披挂下来,一会功夫已经漫到颈脖,衬托的他竟是有三分妖异。
“这是你轻慢我的教训!”晚媚高声,其实已经有些手软:“你记住,没有我允许你不可以包扎!”小三回了声是,退到门口掩灭火烛。
“主子还是歇息吧。”黑暗里他开口,声音和夜一样冰凉:“以后要学的东西很多,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