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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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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离兰陵不远的圣京之地,那镶金的灯笼,厚重的红木门,深深的庭院,以及院中芳草茵茵,花木郁郁葱葱,几株大榕树气势高昂地耸立着,都隐隐有遮天蔽之势。

  夏日里倒是好乘凉,可据说院中种了大树,屋内气会重,不是好风水。

  “啪”地一个耳光,清脆得像要打破寂地里的沉静。府内后院书斋内,李钰跪在地上,身上的衣衫破皱不堪,头向一边侧着,脸上五指红印肿了起来,血丝从他苍白的间渗出来,点点触目。

  他面前的中年男人负手而立,一身墨锦袍,紫玉发冠,纵然年纪不饶人,身体胖了头发也白了,然眉目间威严更甚。只是此刻,再好的修养也难掩那盛的怒气。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男人气不过,终是一脚对着李钰踢了下去。李钰没有躲开,咬牙承受住,身体向后跌倒在地,在了身后那人的脚上。

  此人一袭布外衣,相貌不见特别之处,只那双眼,却是亮得让人见了便忘不了。他叹了一声,轻声叫道:“大人。”

  “你看看这狗东西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李大人胖的手指指着李钰,愤怒地说“他竟敢说要娶一个寡妇!别说她是白家的人,就算不是,我李家世代书香门第,你老爹我还是太傅,岂容得你娶个寡妇过门!”

  李钰不吱声,李太傅拉长了嗓门吼了一句:“你不要脸我还要!”夏末初秋,天高气,风穿过了榕树茂密的枝叶拂面而来,竟然阴冷得令人想打颤。

  “我要娶她。”李钰抬起头,被打肿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依然是这句话。

  “你这个死崽子!”李太傅动了怒,抬手还要打,李钰闭着眼随他,旁边的衣男子倒是拦下李太傅,道:“大人消消气,千万注意身体。”李太傅放下手,骂道:“生这种逆子出来,你让我怎么消气!打死了不改!真像他那个人娘!”

  李钰身体一震,牙齿咬着滴血的下,一言不发。“当初你请命去那个女人身边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李太傅来回踱步,咬牙切齿地说“你说给你一年时间,你一定给我带回我要的东西!我说你年纪太轻会坏事,你还说我看不起你,是不是?现在呢?!”

  “让你找东西你找不到,我派人去抓她,你又给我拦截下来,这些我都没跟你计较了,现在竟敢说你要娶她!简直荒唐之极!”

  李太傅踱步会书桌前,狠狠拍了下桌子“那个女人到底喂了你什么药!你想要女人只管说,十个百个我都给你找!想娶她,你做梦!”

  李钰从地上站起来,双腿因为跪的时间长了,没站稳,差点又跌下去,幸好旁边那人出手扶了一把。

  “爹,我不是来问你的意见的。”李钰淡淡地说“我是来告诉你我的决定。”

  “你滚!”李太傅顺手捞起砚台,向他砸了过去!砚台重重地打在他的额角,又弹回来,坠地,霎时碎片混合着墨汁,四溅开来。

  血和漆黑的墨汁混合着从他额角淌下,模糊了半张脸,连那被打肿的一块都遮盖住了。李钰紧闭了眼睛一动不动。

  “老爷…”随侍的老仆忍不住跪地求道:“不要再打了…”李钰晃了晃身子,终于倒在地上,血盖了一脸。

  争执的结果终究是没能如愿出去,李太傅将李钰彻底软了起来。虽然李钰的母亲不是李太傅的正室夫人,但自正室夫人所生的儿子因病去世后,李家倒只剩下李钰这一脉了。

  李太傅恨铁不成钢,打归打,也舍不得真丢,到底是想不通那个寡妇女人有什么狐媚功夫,能把他这个从小就寡情的儿子的魂给勾搭走了!

  李太傅望着院中高大的榕树,前后思量许久,目前的形式显然已不能让他再做任何犹豫,该到决断的时候了。

  没过几天,当惜找秦洛去店里盘查账目的时候,香惠遣人送了个条子过来,寥寥几句话,说那情之又因私自外出被罚了。

  白惜脸上不动声,眼中却闪过一丝恼意,为了不让情之受罚,她已经给那山庄的主管送了财物,不成想那主管却是一点帐也不买。

  旁边的秦洛察觉出她心不在焉,只是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要不要去看情之?这个问题困扰了惜一整天。

  他是为了照顾她才私自外出的,是因为她才受罚的,还曾经为了她在庙前跪了三天三夜…这份情意,怎能不让她感动。

  太阳西沉的时候,惜还是下了狠心,不去罢。白家已经被人盯上了,而盯上白家的狼到底有多少条,她却不知道。这个时候,为了情之的安全,她能远离还是远离的好。

  想到这儿,她不由心中又是微微一酸,那个那孩子没有等到自己,恐怕又要难过一阵子。

  回家用过晚饭,惜借着月坐在亭子里观荷花,小茉拿了条毯子给她盖在上腿,然后讲些她在街里坊间听来的故事给惜逗乐。

  惜虽听着,却没怎么入耳,只是愣愣地看着塘中的残荷发呆。夜风微凉,白荷也渐渐凋零,都说荷花品高洁出淤泥而不染,可你看,凋零的时候,也不那么白净了呢,皱成一团,怪难看的。

  惜叹息一声,仰头打量着这个亭子,不过百前,她心心念念的还是那公子李钰。只一季,只是一季啊,就全然物是人非了。李钰现在在哪里?过得可好?

  惜自嘲一笑,他本就非柔弱书生,那样的文才武略,去哪里能过得不好?随便娶个媳妇儿,也会比她更清白吧?

  他一定会比她幸福多了吧。人总是在失去后遗憾那错过的瞬间,于她白惜,却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她不知道如果李钰当初答应了她,后来又将她抛弃的话,她会不会连死的心也有?好在他总算念了一点情,没有利用她的感情达到目的吧。

  惜坐起来,刚想回房,就听到一阵小跑步声渐进,有仆人来报:“夫人,门外有个公子求见,说叫无涯。”白惜一愣,倒是真没想到他会过来,更没想到他这次真是要从大门来了自从那他留了那个扳指下来后,当真没再见过了。

  本想这段孽情会慢慢沉淀下去,或许到老还能各自怀念,对她或者他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吧?

  可如今,他又来,想必是对那密旨还不死心。想起无夜看她时那若有所思的眼神,白惜叹了口气,一醉山庄啊一醉山庄,那里哪是什么销魂地,原来是她白惜的消魂地。

  那么,香惠在里面,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夫人?”那小仆见白惜不答,轻唤了一声。

  “嗯?”白惜回过身来,扬了下手,道“让他进来。”月朦胧,水波漾,风儿未眠。他踏月而来,一袭月牙白的衫子在夜风中轻轻番飞,面若桃花,笑如春风,那般轻轻浅浅,如仙子下凡。

  那衣衫上缀着仿若天光落下的点点晨星,柔情似水。白惜一直都觉得无牙是在火海里盛放出黑色的牡丹,那样惊绝伦,只要一眼,便如同烙印,打在了人的心底。

  她从来没见过谁穿红色会比他更好看,那样的浓墨重彩,绝世无双。可没想到今天他一身的月白色,却更是别有一番风姿。

  惜心中暗自叹息,这个男人啊…“夫人可好。”无牙在亭外停了下脚步,温文尔雅道。

  “谢谢公子惦念,惜很好。”白惜端坐,公事公办的口吻,眼角余光瞥到身旁那丫鬟低头脸红的模样,不由暗自叹了下,说:“小茉,去拿盘水果过来。”

  “咦?噢,好的,夫人。”小茉小脸憋得煞红,从无牙身边经过时还偷看了他一眼,方急匆匆跑开。

  白惜把毯子像上拉了一下,也不让他入座,只是冷然道:“我以为,我和公子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无牙脸上的笑容不变,可那双惊绝天下的双眼却掩不了里面的悲哀。

  他笑得更加灿烂,走到桌边,坐下,轻声道:“怎这般绝情,女人还是温柔一些好,你说呢?”白惜呵呵笑起来“怎这般多情,场上还是想开一些好,你说呢?”

  无牙放在膝盖上的手捏成了拳,他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浅笑道:“听说你遇刺了?”

  白惜无所谓地挑了下眉“你觉得呢?”无牙笑道:“你这女人洪福齐天,身边护花之人甚多,要刺杀可不容易。”

  “公子抬举了。”白惜不想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了,自从无牙出现,她就开始烦躁起来。

  “于是,情之来照顾你了?”无牙像是不经意问道。白惜愣了一下,掩面而笑“瞧公子这话问的,我是情之老客人,让情之来照顾我有什么不对?”

  “可是情之没有报你的名字出来。”无牙紧盯着她的双眸,说“他擅自离开山庄,回来后问他去哪里了,他也不代。”

  白惜笑不出来了,情之这样做的结果,她是知道的。而且情之已经不是初犯了。可她有些不明白的是她明明已经给那主管送了财物,情之私自出来照顾她,这事大家想必也都心知肚明,情之为什么还要隐瞒这些呢?为什么非要去受罚呢?

  “我们情之,被白夫人的魅力倒了呢。”无牙轻佻地笑道。其实这些都不是他来这里的本意,他不想说这些的,不想的!可是一看到她,他就会失去控制。

  他本来只是想在自己内心已经平静下来后,出于朋友之情来看望她。他跟无夜保证过,他会努力打探出庄主要的那个东西在哪里,他会与她逢场作戏,把自己的心杀死,从此将这感情深埋。

  可是为什么又搞成了这样?白惜仰笑的时候,他看到了她脖子里出来的那些深深的痕迹。他知道那是什么,他曾经也用自己的双在这个女人身上打下过这样的烙印!

  那些记忆都似破碎了一般,仿若裂开的瓷器,每一个残缺的边角都能生生将人划伤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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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惜站起来,不想再与他说下去了,沉声道:“公子若是只为说这些话而来,便可以回去了。

  我不知道你们山庄的公子是不是每一个都跟你这么闲,我想我与情之如何,完全都与你无关罢。”

  “怎么与我无关?”无牙也站了起来,笑容早已退去,居高临下深深地看着她。

  白惜心下一涩,既然没有结果,就不能断个干净么?她不是不明白他眼里的挣扎,那样的纠结她也曾经感受过,甚至到如今,也一直在感受。

  “红楼中人,还是有自己该守的本分,公子以为呢?”白惜深深了一口气,既然他不能当砍断情丝的那个人,就让她亲自来断吧!

  无牙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曾经有人说,无牙的眼神可以勾魂摄魄。

  白惜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勾了多少次,只是不停地告诫自己,任何人的魂魄,他勾了过去,都是被遗弃的下场。

  一醉山庄的无牙公子不屑任何女人的永远。世界上本也没有永远。一晌贪,足以。

  “公子老是纠惜,到底为什么?”白惜绕过他,走出亭子,淡然地说“公子牛郎不好好做,竟也学着那些什么人来找密旨?究竟是图个升官还是发财?”

  无牙面色稍变,眼中是遮不住的疑惑之惜转过身来,见他眼中的讶异之,笑了“可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或者…你在惊讶我是怎么知道的?”无牙沉默。

  “行了,你走吧,我倦了。”白惜侧过身,不看他,耳侧的发随着她转身的动作轻轻滑过一个轻柔的弧度,美丽、桀骜,却孤独。

  短短一刻的时间,无牙心中闪过千百个念头,忽然之间仿佛什么都连在了一起。

  原来李钰的出现并非只是为了一件玉器,李家这样显贵世家确实不会跟他们那个庄主一样,会为了一件玉器就派出李家唯一的公子,还在白惜身边潜伏了那么长时间!

  江湖上有人爱财,有人爱美人,然而白惜身边接连发生的事情,其实已经超出了江湖的范畴了!因为他心里想着庄主要的东西,便自然而然把那些刺杀、绑架白惜的人归结成江湖纷争,以为他们也是为了财,可现在仔细想想,那些人背后势力如此强大,难说真的是朝廷!

  梁北戎、李钰,果然都是冲着所谓密旨来的,那么他们庄主呢?一醉山庄有个规矩,就是庄主的一切命令,执行即可,不许多问…除非庄主主动告诉你。

  可是若是此事真与李家有关,他岂甘心就这样放过?白惜见无牙久久不语,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异常,心中纳闷,问:“你在白府找的不是那个?”

  “抱歉,我要先走一步。”无牙忽然说,然后握住她的肩膀,认真地说道:“惜,你听着,你的府内从现在起,要加强人员保持戒备!那个…秦公子?是姓秦吧,他在哪里?让他在你身边!我现在要去确认一件事,等我确认好了会过来找你,知道吗?”

  白惜愣愣地看着他,完全摸不着头脑。他们,不是还在吵架吗?无牙说完不等她反应过来,就飞身离开。另一边小茉端了盘水果施施然走来,走近后见只有白惜一个人立于荷花池边,无牙连影子都没了,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白惜见她那模样,笑了一笑,手指戳了下她的脑袋,笑道:“真没出息!”然后转身回房。

  “哎,夫人,人家就是没出息嘛…”小茉手中的水果不知道往哪里放,只好追着白惜的步伐小跑过去。

  白惜为图清静,白府后院的仆从很少,有也是几个老人,知道轻重,绝不会家长里短说三道四,只会低着头走自己的路。

  远处,一个老嬷嬷刚点起了连廊上的灯笼,本要从走廊过去,见白惜来,站在侧面躬身相让,白惜也没在意,仍缓步走了过去,可当踏上连廊的时候,她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她一时也说不上来,拧了下眉,脚步微滞,也没停下,只带着小茉继续顺着连廊向前走,走着走着,忽然想到是哪里不对劲了!

  连廊的灯笼!这连廊上的灯笼,原本是大红色的。说起来,红色是喜气的颜色,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白惜觉得那样鲜的大红色太过妖气,大半夜的,看了反而让人心里起,就命人将那红色的灯笼换成了橙,并且在灯笼上绘了描金的牡丹富贵图。

  特别之处并不是那橙的花灯笼罩,而是灯。这些灯采用的是特别订做的加白蜡烛加,看起来会比一般大户人家的灯笼更加明亮。

  而灯笼内的烛台也比一般的灯笼要高,位置刚好是牡丹图的花心,所以蜡烛的光恰能让描金的牡丹在暗夜里发出淡淡的金光。

  虽然大体上看来还是红色的,但光线不会因为红得太过浓烈而过于暗淡。可是今天灯笼恰没有平的效果,里面用的蜡烛,显然不是平里用的特制蜡烛!

  是蜡烛店送错货物了么?还是嬷嬷搞错了?白惜脚步又微滞了一下,仔细地打量不远处那个嬷嬷低头躬身的模样,这个嬷嬷…

  一个念头在心中霎时闪过,呼吸跟着一窒,那个嬷嬷也正好抬起头来看向她,眼中的凶光一闪而过,白惜甚至来不及跟小茉说一句“快跑”就见那个“年老体弱的嬷嬷”急冲过来,她只来得及抢过小茉手里的水果盘向那嬷嬷泼去,然后拉起小茉的手转身就狂奔起来!

  果盘落地的声音很醒目,小茉吓了一跳,还没搞清楚状况,刚被白惜拉转过身子,就觉得有一股力量把她向后拖去,然后她的身体便向后飞了起来,白惜抓住她手腕的手自然松了开来,接着她感到身上一阵剧痛,脑袋仿佛撞上了硬物,眼前一花,便什么都不知道,昏厥了过去。

  这条连廊,一段连着内院,另一段却通向了外院。再上前几步就是连着外府的拱门。小茉被“嬷嬷”抓住甩开后,白惜感受到了嬷嬷的力量和速度,自知无力对抗,只好发狠向前跑,不过跨出才三步,嬷嬷就抓住了她的外衣衣襟,白惜早有准备,身体俯冲向前双手则向后伸展,顺势将那松散披在身上的衣衫褪下,只着了一件单薄的内里跨进了拱门!

  过了这道门,人就多了起来,就算是入夜了,还是有忙碌的仆人没有歇着,见白惜这么狼狈地跑来,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白惜气吁吁心神未定,冲到他们中间,这才回过头看了一眼,那嬷嬷,却没有跟上来。“夫人,您怎么了?”仆人关切地问。白惜看着拱门的方向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那嬷嬷的身手,恐怕现在找人去抓也已经跑了吧?她想到就觉得心寒,如今府内有多少人是想要她的命?!

  “快,你去看看,小茉还好不好!”白惜指着拱门的方向,对一个仆人说。

  “小茉?”那人没太明白白惜的话,小茉还能怎么不好?“发什么呆,快啊!”白惜忍不住高声吼道。

  “啊?啊,是是!”那人回过神来,赶紧应了,将手上的水桶交给同伴,自己向后院跑去。白息着,扶了下额头,觉得疲力竭,她的生活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白岂啊白岂,你一个平常百姓,没事藏那些东西干什么?!她方才了那么一口气,便有仆人急匆匆地跑过来报告:“夫人,夫人!不好了,书房起火了!”

  白惜一惊,叫道:“赶快灭火啊!”“有,已经找人去灭火了,我跟您汇报一声,我也赶紧去了。”

  那人说完还没走出两步,又有仆人跑过来叫道:“夫人!东厢房着火了!”白惜又是一惊,只这愣神的片刻,第三个仆人跑来“夫人,夫人!”

  “别告诉我哪里又着火了!”白惜尖叫了起来。那仆人愣了一下,结巴地说:“是,是,是您的房间,起,起,起火了…”

  白惜手扶着脑门差点一口气不上来,颤抖地说:“灭火,都去灭火…”

  “是,是,夫人,我们马上都去!”那几人见白惜都气成了这样,哪里还敢拖拉,连本来在院子里的几人都赶紧跟了一起去!这下,内院又剩下了白惜一人。

  四周天空隐约能看到火光,鼻尖有一些火药味,白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耳边也仿佛出现一些噼噼啪啪的细微响声。

  近来紧张的情绪仿佛忽然得到了突破口,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克制不住在发抖,背后已经被汗水浸,喉咙里发出了一些类似猫叫的呻

  她想尖叫,想手里抓住什么用力撕裂,仿佛以此来克制自己无法遏制的恐惧!

  刚才被嬷嬷抓住后衣襟的时候,嬷嬷那冰凉的手指仿佛还停留在她的后颈处,干瘦形如枯焦的树枝,像魔鬼的爪子…

  白惜深深地呼吸,告诉自己冷静再冷静,就算是魔鬼,也会有对付的办法!

  她方才强自住了惊,顺了口气,心跳又骤然加快,猛然间觉得后脑勺升腾起一股的感觉,像被阴冷的风刮过,透到心脏的冰凉!

  她缓缓回过头,却见那嬷嬷,已经站在了拱门的中央,两只眼睛闪烁着光,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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