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彷佛回到了少年时，第一次看到这片羊皮里的故事一般。

　　他们所处的环境，是个历史封闭的专制时代，许多往事，就只能靠史书、人所纪录下来、或口耳相传中得来，对于没有记载的部分，是朦胧、错误、与一片茫然的。

　　“距今四百五十年…就跟现在一样，大陆是个繁荣的魔法年代，纳札波特王朝，是个繁荣鼎盛的大王朝…比起你们所认知的迪卡波，繁盛程度不知多少倍…”

　　“在那个年代里，有一位法力高深的魔法师，叫厥纳暗，他是个野心很大的人…他，不仅利用自己的魔法，控制了整个王朝…还造成了大陆上，永无休止的祸…”

　　“当时，就连厥纳暗的老师…也惨死在他的手上，整个失序的大地，就这样沦为他一个人的玩物，这恶的法师，整整宰制大地将近半世纪，直到，有一年，出现了三位勇者…”

　　“勇者？”波那斯不太清楚勇者的称谓，失声的问道。

　　“这三个人，身上半点法力也没有，可，天生就不惧怕魔法，加上身负三把会收魔力的宝剑，很快的，不仅号召起受厥纳暗迫的反抗势力，也攻下了不少，厥纳暗施法保护的领域。”左斯继续道。

　　“这三人…其实是厥纳暗师父的后裔，他们遵循厥纳暗师父最后的遗言，坚守不学习法术，只接受一种叫圣明灵光的洗礼，经年累月下来，他们…变的完全不惧怕法术！”

　　“有…有这种事！”波那斯讶异道。“事情的结果，厥纳暗被诛杀了…，从此，大陆上再也不准使用法术…”“那…这三人…就后来呢？”波那斯问道。

　　“为首的勇者领袖，后来曾建立起短暂的王朝，而其他两名勇者，却因为逃不过人心的卑劣，一死一伤，从此下落不明…”

　　“老师…那…三把神兵宝剑呢…”波那斯对他所说的神兵利器更加好奇。

　　“这三柄宝剑，早已下落不明，其中…只有一把宝剑，曾再度现世…就是，当年依斯特。凯楠，所使用的涅妖剑…”“什…什么！”波那斯激动的说道。

　　“是的…只有涅妖剑，才可能完全不受魔力影响，因为…它本来就是块最单纯，收魔力的磁石打造而成…”

　　“这世界上…也只有这三块…特异的磁石，才具有”诛魔灭圣”的威力…”“可…它会收魔力…那…使用者呢？不会被光法力吗？”

　　“没错…非但不能拥有魔力，而且，剑柄上都有着”血咒”…必须剑主的后裔，用血去继承…才能使用…”左斯侃侃而谈道，但，连他也不知，这”血咒”…究竟是谁所施术的。

　　“…”波那斯哑口无言，他对这样的事讶异不已，却不知道，左斯接下来说的，更是让他吃惊。

　　“…在那事隔三百多年后…有个恶魔…由那帕什格尔特城旁的旧遗迹中…领导着一群不死的魔族…侵袭着这块大陆…”

　　“那…那…是…死灵王！？…”波那斯颤声的说道，能让他这样害怕的，可算的上少之又少。“没错…在那沉落多年的古帕什格尔特城里遗迹中…有人发现了，厥纳暗的遗像…”

　　左斯平静的说道，言语中，正叙述着一段无人知晓的秘辛。“什么…？”波那斯更吃惊了，他瞪大了眼睛惊呼道。“他的遗像跟…跟光明城的圣钟里…那死灵王的面容…一模一样！”

　　“啊…”许多的疑问与解答，正在波那斯得脑中发酵，他对于这样的秘密，根本还没有心理准备好接受。

　　“那…难…难不成…这大陆…恶…恶魔都是…”波那斯不敢置信的说道，这心中的许多团，似乎要解开了，但，其实，却是产生了更多的疑问。

　　“我知道你的疑问…这也是为何我不能跟你们说的原因…这是一段被遗忘的历史…知道了，绝没有好下场…”

　　左斯缓缓说道，他拂了下颚边斑白如霜得长须，闭目沉思了好一会。“我…我绝不会后悔的…”波那斯坚定的说道。

　　“接下来的，你应该清楚我要说什么…没错…这圣明灵光，就是当年圣明教所奉行的唯一法术…”左斯接着又说道。

　　“他们不承认那是一种法术，竟愚昧的听信使徒的话，相信那是信仰所带来的圣光，也因此…这不能唱、不能施咒的终极大魔法…才得以变成灭魔最有利的究极武器…”

　　“其实，这也是为师最担心的…”接着，两人都沉默了很久，波那斯心中除了担心丽芙外，还多了许多的疑问，而左斯…他担心的却是，这毕生钻研的秘法，却非由自己来掌控！

　　“这些…都是我由一本，圣明教会第七任教宗，亲笔写下的羊皮志上得知的…要施展出圣光…除了要有极严苛的限制外，还不能学习任何魔术…”

　　左斯心里面夹杂着许多复杂的情绪，这本书，根本不是他取得，而是当年由他的老师那，偷取而来的，这其中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历史，却也造就了他今，博览群观的成就。

　　“…只可惜…我这一生，虽然找到了一名…适合施放圣明光术的人…但却怎么也没办法锻炼她，燃起象征光明的圣明法光…”左斯有些气馁的说着。

　　“老…老师…你…你说的…难…难道…我们这些弟子里…有…这样的人？”“…”左斯坐了下来，气虚意静的端坐着…好似有些气一样。

　　“是…那是？…”波那斯想不出有这样的师兄弟，在同一门下这么久，竟然没发现，朝夕相处的弟妹，有人学有这样的秘术…

　　“就是你那丽芙师妹。”左斯缓慢的说着。“啊！”波那斯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叫了出来，这样的事…他，竟然完全不知道。

　　“丽…丽芙…竟…”波那斯跟着圣明王十几年了，由丽芙接来左斯门下起，这么多年，他竟然都不知晓，这师妹身上怀有这样究极的圣灵体质。

　　“你想想…你在这十个弟妹中，为何只有丽芙没有半点法力？”“…”波那斯无言。“为何连你这样毫无慧的汉，我都能把你训练成独霸一方的法敬将军？

　　你那机伶的小师妹却半点法力都没有…““这…这…”波那斯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呆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而且，还把我收藏多年的宝物：明月轮配与她使用？为师的苦心…你们怎会知道…”“是…是…”波那斯低头沉思了，他对老师这样的深沉、冷静…异常感到一丝丝莫名的恐惧。

　　“我调教她十几年…完全照着当年施放圣明光的方式召唤…但就是没办法解放出她的潜能，引发出“抗魔法”的神力…但没想到…今次这事一发生，却把我多年来私下调练的结果，引爆出来…”

　　“老师是说…法教会的人…会怀疑您…”

　　“不管怀不怀疑…如今…附在芙儿身上的魔物…显然是已经把圣明光的力量引发出来了…哈哈…枉我苦修数十年…依然参不透其中秘密，这才让芙儿们下山，却让魔物给引发出来…可真枉费这“圣明”王的名称…哈、哈、哈…”左斯凄凉的狂笑着，话语中，充了怨恨、无奈、与不服，他对”失去”丽芙的哀怨，似乎大过于对丽芙的关切…

　　“老…老师，那…那如今…怎办才好？小丽芙…还救的回来吗？”

　　“圣光术原本是最单纯的魔法，具有魔力无效的作用，后来，经过圣明教的改造，才变成除魔的专行法术…”“专行法术？”波那斯不懂这会的意思，只见左斯又继续说道。

　　“他们下了诸多的限制，例如…圣光上还有其他魔力，具有消灭魔物的圣洁元素…加上如果受术者，屠杀了人类…这层保护就会消失…”“那当年的杀人王…不也宰杀了许多的人类？”

　　“这也是为师纳闷的地方…不过…这可能仅只尚失了圣光保护…如果，再让他接受圣光的洗礼…也许…这项限制，说不得不攻自破…”

　　“有…有这样的事…？”“波那斯…别忘了…我们所学习到的，都是前人的知识…这其中有许许多多我们不了解的事…并非小小的人类，所能解释…”

　　左斯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些年来，苦心钻研秘法，不但让他骄傲的个性，大有转变，年纪越长，也越体会出，学无止境的地步。

　　“是…是的。”波那斯对老师提起”人类”两字，却百思不解。“…这妖一定是上百年前的魔物…而且…跟圣明灵光法术，也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这话怎说？”波那斯问道。

　　“很简单…如果一般魔物，引发了圣明光，无疑是自寻死路…留在丽芙体内将直接被圣光给消灭…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妖，曾是为圣灵军队的一份子…”

　　“圣灵军队？…”“没错…唯有这样，经年累月的收巨大的魔法能量…收过这样单纯的法力…才能够抵挡的了，丽芙那隐藏圣气的庞大力量。”

　　“那…那…现在…这个魔物…不就成了极俱威力的妖魔吗？…”

　　“也许…他的妖力或许还倍数增加许多…但，我猜测没错的话，他应该是无法施放、或唱法术…”

　　左斯不断的做猜测，因为，他也不知道，这史无前例的妖魔，究竟是如何形成的。“如果他这样做…那…圣光的力量就会散去？…”波那斯大胆的假设道。

　　“没错…”左斯笃定的说道。“那…还有…这妖人口口声声直称迪卡波王的名讳…莫…莫不是…就是那杀人…”

　　法镜将军，这猛的壮汉，现在，是真的害怕了，他发抖的嘴，不自觉的颤抖着…

　　“不！不可能…”左斯又一次斩钉截铁的说道，他绝不相信，那记忆中，人们不敢言传的大魔王，还有可能回到人间…

　　他们的历史里，杀人王，是没有血的，他，不仅弑父弑母，还滋意假借名义，以宰杀魔族之名，屠城、杀王为乐，受保护的人们，根本不了解他们在城外所做的一切，很快，被有心人完全的误导…

　　加上当年的士兵们，倾向杀人王的，都一一被灭口，人人剩下的，只是畏惧他杀妖的本事，在积非成是下，杀人王，在他们心中，比起万恶的死灵王还可怕些！

　　“…那魔头…虽然是个丧心病狂的魔人，但…他毕竟是个人，还从未听说过他变成了恶魔…加上，他的儿子，后来也打父亲的名号，在布尔格城外建国，他们…不但墓碑还刻在土地上，传言中，也没有变成魔物的迹象…”

　　左斯一相情愿的分析着，他的分析也没有瑕疵…只是…他完全没有料想的到，百年前，是怎样的一种情形。

　　“可…这魔物…这般的怨恨迪卡波王朝，又不知道迪卡波王一世…早已仙去百年，岂非跟这…有…”

　　波那斯，始终惧怕着想像中的事，变成事实，一面担忧的疑问道。“唯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他…可能是当年，随着杀人王…一起被诛杀的数万军队幸存者…”

　　“幸存者？”波那斯疑问道。

　　“这一切很难个清楚…除非，我们真找到这名妖魔…才能得知…”左斯不喜欢自己空猜测，虽然，他是个对自己十足相信的顽固者，但，他很清楚，就连自己，也还有这很多的团。

　　“嗯…”波那斯同意他的说法，因为，再怎么猜想，也比不上听那妖怪亲口说出来的确实。“我左斯千想万料…也猜不出，有这样的魔物…会侵占拥有圣明力量的躯体…”

　　左斯自嘲的口吻说道，没有理会波那斯，自言自语了好一会。

　　“现在…最让我担心的，是这魔物，非但不怕法术，他天生的妖驱使下，还能够隐藏妖气与感染寄宿主…芙儿到时就算找到…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