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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美人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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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计!

  这就是张良随后说出的对敌计谋!

  再说的明白一点,就是以嬴真和亲为饵,将匈奴大单于冒顿引到一个适合围歼的地点,然后突然以重兵实施包围并加以歼灭,大单于一死,匈奴必然陷入一场争夺单于位置的内斗中,这对于大秦和关中的百姓来说,就能避免一场即将到来的灾难。

  张良的这一谋略着实妙,一方面避免了派兵远征漠北可能会出现的寻找不到匈奴主力的不利情况,另一方面也使得兵力上本处于劣势的大秦军队在这场骗局里获得优势,单于既为亲而来,那么纵算带了亲卫的部队,数量也不会很多,这就是战机。

  不过,这一计策里面也不是样样都对大秦有利,起码嬴真这个公主是难以幸免的,要出冒顿,首先要说服嬴真答应和亲,而在这件事上对傅戈‘痴心一片’的这位安公主又怎么轻易答应,就算傅戈和盘托出其中的计谋,估计也难以得到嬴真的回应。

  若是以假换真的话,匈奴人也不是笨得没有脑子,在答应和亲之后,他们自然会对嬴真的身份进行核实,特别是那个使者呼衍可是相当的不好对付,估计在他的手里早有了嬴真的画像,这匆忙中以相貌相近的女子取代嬴真难以施行。

  抱着这样一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傅戈回到了丞相府,对付匈奴的方法总算有了个眉目,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如何让这一方案更加的完美无缺,更能让匈奴人看不出破绽。

  “来人,备上礼物,我要去安公主府?”

  在经过仔细的思考过后,傅戈最终决定亲自登门去见一见嬴真。

  该见面总要见面的,有些事也必须当着嬴真的面说个清楚,对于婚姻的态度。对于虞姬的感情,甚至于对未来大秦权力分配地构想,这些都有必要和嬴真好好的谈一次,毕竟,她是大秦的公主,也是秦王子婴身边最亲信的人。

  “是丞相来了,请等一下,我这就去通报?”公主府邸门口的侍从倒也伶俐。一眼就认出了前来拜访的这位身份非同寻常。

  稍臾,这眼尖的侍从又一头大汗的跑了回来,气嘘嘘道:“傅相,公主在前厅等候,请进吧!”

  前厅。

  安公主嬴真披着一件淡紫地锦锻倾袍,盘起的如丝高高的挽起,发髻上凌乱的斜着几金钗,倾袍的领口起得高高的,只留出一段玉颈宛如白玉般剔目,间束着一金丝的绸带。让姣好的身材更添几分的妩媚。

  “傅相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这一阵的功夫可有那么多国家大事等着你去处理呢?”嬴真声音懒懒地,带着些许地薄嗔和埋怨。

  “咳,公主病体可安好。一直没来探望,着实惭愧!”对视嬴真近乎于直白大胆的目光,傅戈一阵心虚。

  这嬴真和这个时代的那些温柔可人地女子全然不同,或许源于子婴自小的宠爱,或许是本身的性格使然,泼辣、大胆、开放,敢想敢做、敢爱敢恨,这让嬴真身上更增添了几许别的女子所没有的魅力。

  那一,在前方将士回来的朝堂宴上,她的热辣一舞虽然没能让傅戈这位丞相大人屈膝低头。却意外的搏得了众多年轻将领的好感

  这些天来,李烈、郦疥等军中的健儿几乎是三天两头地找借口来这安公主府探视,期望赢得美人芳心,只可惜,嬴真对这些俊朗的追求者似乎一点不感的兴趣。

  “多谢傅相关心了,这一次傅相来是不是为了匈奴大单于提亲之事?”未等傅戈思索应怎么开口提匈奴和亲之事,嬴真就一下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在直率这一点上,嬴真确实让渐渐习惯于隐藏自己真实想法的傅戈汗颜。

  作为大秦的公主。这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嬴真知道也不稀奇,更何况这件事还和她息息相关,说是和亲其实说得更清楚一点就是‘出卖’,试想在漠北那个天寒地冻的地方一个习惯了关中相对温暖气候的弱女子又岂能适应,而且,真若是到了匈奴,没有亲人的眷顾,或再摊上单于地其它阏氏倾扎的话,这公主能活下来的机率可谓小之又小。

  “正是为了此事,如今匈奴强兵境,咄咄人,我大秦将士虽然勇猛善战,但却是刚刚经过两番大战,身体力疲,所以,匈奴的条件我们不能完全拒绝——!”傅戈斟词一边说一边观察了嬴真的反应,让他奇怪的是在嬴真略有些苍白的脸上竟然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怒

  “原来丞相所想的也和朝中的那些软骨头一样,枉了咸的百姓将丞相视为大英雄来看待,枉了公主一直对你另眼相看,和亲,我听说匈奴人父子竟然同在一个毡房睡觉。父亲死后,儿子竟以后母做子。兄弟死后,活着的兄弟把死者的子都娶做自己的子。以公主千金之躯,难道就如此让野蛮人来糟蹋吗?”

  说出这一番言词锵锵的质问之语的是嬴真身畔的一个侍婢,气不过的她说罢仍然怒意未消,瞪着一对杏眼怒视着傅戈。

  “初雪,不得对丞相无礼!”嬴真轻喝一声制止住心腹侍婢,对着傅戈轻声道:“傅相,初雪是我信任的人,请你继续把刚才的话说下去!”嬴真的政治头脑确实精明过人,这位大秦公主若是男儿身的话,傅戈绝不可能象现在这样把秦王子婴‘玩在股掌之上’。

  与其它人不同,见识不凡的嬴真从傅戈的半句话里就听出了非同寻常的意味,面对刘邦和项羽的进攻,傅戈在困境中都选择了奋起反抗,并且将看似没有胜算的阵仗打胜了,这一次,嬴真相信傅戈在面对匈奴人的威胁时,同样不会屈辱的逃避。或许,也正是因为傅戈身上独具的这一份永不放弃的执着,让嬴真一颗芳心始终暗系,让她心中再容不下其它的男子。

  “公主明察秋毫,这一次匈奴人大举来犯,北境战事一触即发,我国若想化解这一场危机,唯有用计——!”

  面对嬴真这样聪明又颇具政治野心的女人,隐瞒已是没有必要了,傅戈当下就将他的初步设想如盘托出,大秦的存亡并不只关系到傅戈一人之荣辱,更关系着嬴氏的基业存亡,关系着千千万万关中百姓的安危,他相信嬴真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也罢,舍了我一人,若能换来丞相的挂念,若能换得大秦百姓的安宁,我嬴真这一躯也算是值了!”听罢傅戈的话,嬴真苍白的娇颜上涌起一团红晕,她的神态相当的决绝,她的目光赤的坦视着傅戈,明明白白的表着爱意。她的话似是在说,这一次我是为你答应的。

  嬴真决绝之意凛然,一个女子能做出这样大的牺牲着实令人敬服,和亲,要想让冒顿中计,嬴真这个饵就不可避免的会陷入险境,甚至于一旦冒顿发现被包围,盛怒中匈奴人极有可能会拿嬴真来出气要胁,到那时的话,作为张良这一计中最关健最重要的出场人物安公主嬴真性命必然不保。

  “公主放心,傅某一定会设法眷顾公主的安全!”这一次,傅戈没有再逃避,他带着钦佩和敬重第一次正视嬴真的目光,沉声应道。

  奇女子总有让人感到可爱之处,嬴真为了国家和百姓,为了傅戈做出的牺牲和虞姬的温柔体贴、舍身救援一样令人感到怜惜,她们两个是完完全全不同的女子,她们身上却都散发着同样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说服嬴真之后,接下来需做的要紧之事就是暗中调动军队,准备这一场事关大秦命运存亡的伏行动。

  事起机密,为了不让匈奴人察觉出异常,参与到这场军事密谋中的将领只有寥寥几个,其中大将军韩信是最重要的一个。

  在函谷关归来后,有傅戈的举荐,又有函谷关一战的功劳,韩信不出意外的获得了秦王大将军的任命。这一段日子,他留在下林苑练秦军将士,以便为可能到来的下一场战事作准备,一接到傅戈的紧急通知,韩信连夜进城面见。

  “傅帅,我听说匈奴人来挑衅了,是不是要狠狠的揍这些蛮子了?”刚一踏进丞相府书房,见到郦商也在场,韩信一下子就猜到了傅戈连夜急召的用意,在归附之后,和军中的其它傅系将领一样,韩信对傅戈的称呼多以傅帅相称,而不是遵照官职称他傅相。

  “大将军猜对了,现在的情形是就算我们不想打匈奴人,匈奴人也要打我们?所以,和匈奴一仗已是无法避免了!”

  傅戈的声音里透着掷地有声的决然,此际的他下定了打的决心,也有了打的构想,对付匈奴这条恶狼,他已将打击的首要目标锁定了冒顿这条头号‘狼’。

  以亲作为幌子,骗取冒顿奔赴死亡之盛宴,当傅戈将心中的盘算向两位器重的大将说出时,不出意外,赢得了他们一致的支持!

  “匈奴人真是欠揍,竟然想打我河套和关中的主意,当真是欺我大秦无人吗?”郦商兴奋的摩拳擦掌,因为受伤缺席了与项羽大战机会的他更渴望这一场凌厉的撕杀快些到来,当然这其中不可避免的还夹带着与韩信竞争的意味。

  韩信在函谷关的表现虽然令人信服,但却并不能让郦商服气,这位追随傅戈算得上最久的大将对韩信多多少少还有那么一点的瞧不起。

  “傅帅,若是设伏的话,最好的地点应是在这里!”

  韩信果然没有让傅戈失望,在知晓了和亲敌的战略后,韩信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提出了他的具体战术构想。

  一个人的军事才能除了后天的学习外,其实更多的体现在先天的异能上,在这一点上傅戈是有切身体会的,拥有了二千余年的知识的他在面对困难与挑战的时候,一般来说首先会搜索枯肠去想历史上有没有过类似的例子,若是有还好办,可以照搬照抄的就不用动脑子费事了,而若找不到类似的话,那问题就大了。

  在这一点上,无论是张良还是韩信,他们表现出的对战机的敏锐嗅觉都强过傅戈一筹,这也许就是他们能名留青史的原因吧。

  临洮,就是这里,大秦长城的西线终点,也就是韩信指向的伏袭地点。

  临洮一直以来就是大秦的军事重镇,在匈奴崛起之前,这里是大秦进攻西戎的前沿基地,也是防御的要冲,驻守这里的大秦将士隶属于北方军团的一部,在王离大军南下之前。临洮的驻兵一般维持在五千士兵上下,而在北方军团主力离去之后,临洮地驻守兵力已经锐减到只有三千余人了。

  从五千到三千,这不仅仅具体现兵力的强弱上,更主要的是北境的态势由此发生了重大的变化,特别是在冒顿将军事矛头转向南方之后,临洮的形势已经相当不乐观了,三千老弱疲卒现在只能依靠长城和城垣的固垒死守。他们已经失去了野战的能力,在临洮城外,肥沃地草原和旷野现在是匈奴人的天下。

  选择这样一个地方作为设伏地点,冒顿应该不会起疑,毕竟临洮的外围已为匈奴人所控制,若冒顿连这点勇气都没有的话,他也就根本没有资格成为匈奴的单于。

  “临洮,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傅戈凝视着地图上弯延黑线的尽头,面。这一份喜悦不仅仅来自韩信替他发现了理想的围歼地点,更重要的是他想到了帮助嬴真身的办法。

  临洮。这里地一草一木对于傅戈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他十四年地光就是在这座大秦的边陲小城里渡过的。

  大秦新元初年十月末。

  一场初雪光临关中大地,带来了厚厚地一层银装素裹。瑞雪兆丰年,这样的天气对于老百姓来说,预示的可是下一年的好年景。而对于即将远行的人来说,则更添了几分凄凉、几分愁肠寸断。

  送行安公主的人群从城中一直排到了城外十里的莆桥,大秦的公主远嫁到别国去,这样的例子在秦国六百余年的历史上并不鲜见,但与以往不同地是,嬴真这一嫁的地方并不是关东的任何一个国家,而是真真正正的外族——匈奴。

  “父王,女儿走了。你多保重!”

  在这临别的时刻,就算一向开朗洒的嬴真也不面,这一去天各一方,生离死别,无论事情会怎么发展,嬴真再回咸的可能微乎其微,更何况子婴的身体越发的不济,这丹葯地功效看起来只能强效一时,不能固本一世。

  “真儿。真儿!”子婴喃喃说着,心爱的女儿送行,他心里自是万分的舍不得,但又有什么办法,拒绝和亲的结果他是清楚的,若真的有匈奴三十万大军杀来的话,这咸必将生灵涂炭,必将化作一片废墟。

  “傅相,真儿就交给你了,你可一定,一定要保护好她呀!”车队缓缓而行,一脸老态龙钟的子婴拉着傅戈的袖口,久久不肯松开。

  由咸至临洮这一路,将由傅戈来负责沿途护送,过了临洮这座边城就进入匈奴人的地界,公主的车队将正式移交给前来亲的冒顿了,当然,随同这一路前程陪同的,除了傅戈之外,还有呼衍这位匈奴使节。

  有呼衍这个精明之极的匈奴使者一路‘监视’着,秦国的小动作将无法逃过他的一双锐利的眼睛,适才嬴真与秦王子婴泪别的时候,呼衍就隐在了不远的地方,当秦人俱都是一副哀切的神情时,只有他的脸上挂着一丝得意之极的笑容。

  细说起来,冒顿之所以提出和大秦的安公主嬴真和亲这一条件,从中还是呼衍牵线搭桥的缘故,嬴真一舞成名,使得她在咸城传得家喻户晓,‘知名度’迅速提升,这个‘花边’新闻随后就被一些同北地易来往的商人传到了匈奴人那里,大秦的公主美如花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呼衍这位右大将耳朵里。

  对于呼衍这个野心家来说,这可是一个博得大单于冒顿快的好机会,于是乎在他的极力鼓吹下,刚刚在东胡王那里失掉了一个最宠爱阏氏的冒顿心动了。

  别人的痛苦就是自己最大的快乐,呼衍此时的心情真是无比的畅快,这一趟咸之行取得的成果虽不能说圆,却还能算得上满意。河套(河南地)秦人不肯放手也没有什么,等到这安公主一过了临洮,那么再发兵攻取也来得及。

  信誉,只有可怜的秦人才会信守承诺,对于匈奴人来说,只有强者才能为王,若想不被人欺负,那只有先设法让自己强大起来。

  “傅丞相,我们可以出发了吧!”虽然观看别人痛苦很是畅快,但呼衍还是催促车队快快出发,早些到达临洮他的这一趟出使才算完成,一想到冒顿在见到公主娇容之后的喜悦,呼衍似乎看到了大量的赏赐已摆到了他的面前。

  “出发!”傅戈大喊了一声,他的目光在呼衍那一张可恶之极的脸上一扫而过,等着吧,匈奴狗,到了临洮我会好好招待你一顿的。

  几乎就在送亲的公主车队出发的同时,在大秦的北地边陲小城临洮,平静安宁的表象下已是风波云涌。

  这些天的夜晚,沿着长城的狭长甬道,不时的有秦军士兵进进出出,守卫这些的千余兵士就在这无声无息的换防中,被悉数换上了由耶商精心挑选出来的心腹士卒。除此之外,在离临洮不远的一处不知名的荒野绿洲上,更有一支由二万步骑组成的秦国军队悄然匿伏于此,他们的统军大将正是韩信。

  为了不让匈奴人起疑,在临洮城中傅戈安排的兵力并不多,只有三千余人上下,这一场围歼敌之计成功与否,关健就是看计划能否周密,能否让匈奴人看不出丝毫的破绽,只有在冒顿轻敌大意的情况下,围杀计划才有成功的可能。

  五天后,也就是大秦新元初年的十一月二

  送亲队伍到达临洮。

  时隔三年之后,傅戈再一次回到养育自己的故乡,依稀四周的景物还和记忆中的一样,但人却已是不一样了。

  离开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他的记忆还没有恢复,那时的他心思单纯得象一张白纸,而今天,已是贵为大秦丞相的他却只能对着的一干城中父老强颜欢笑,此时此际,在这些临洮的百姓的心中,家乡能出一个大秦的丞相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大事,他们以此为荣、以此为傲。他们不知道就在不久之后,一场血腥的杀戮就将开始,这些临洮城中的无辜百姓不可避免的会受到伤害。

  “呼衍大人,不知大单于什么时候会来接公主?”与呼衍并驾入城,傅戈不停的找寻着机会和呼衍说话,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那商的布置相当隐蔽,守卫城门的那一队士兵看起来面尘霜,这正是久居边地的兵士才有的鲜明特征。

  “傅丞相放心,大单于明一早准时会来。”呼衍哈哈一笑,终于到了临洮,只要再过了这一晚,这件大功劳就跑不掉了。

  “如此甚好,那么我们就在这城中躬候大单于大驾了!”傅戈不卑不亢的说道,计划已经布置了下去,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注:关于炎黄子孙的说法,仔细看了一下特回复,说服张良时的话确实是傅戈所言,而后面质问匈奴使节的话是从伏生嘴里说出的,这意思虽然不同,但站在两个不同的人的角度上谈问题,应当没有什么不妥!这两天更新时间不固定,给大家添麻烦了,实在事多,万分抱歉!明天基本能保证及时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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