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为那事儿讨说法
刘香丽劲儿头一上来,就拍打着儿说:“我干你们先人的板板,你那搔有几俩搔劲用不完,看老娘放在炉子里给你烧烧让你一个月还不了管不了雄哩!”
传闻是传闻,尽管它传得比领导讲话还深入人心还家喻户晓还有声有,但夏叶儿就是不相信。
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女人总是有些羞心的,她刘香丽怎么会那样呢?古镇的传闻听得信不得,要是信了鱼都会被河水堰水渠水井水药死,狗都变得从此不再吃热稀屎哩。
夏叶儿尽管不太信刘香丽对男人是来者不拒,大门开,但她对刘香丽没好印象。她算人么?只能算是害人一个。找了一个男人,半年后就离婚。离婚在夏叶儿这样正经女人的眼里脑壳里是不可思议的。她是中学生,读过书看过杂志知道世界第四次妇女大会不久在北京召开。
可刘香丽那老搔婆子离婚也太不讲礼义廉了。据说她那男人老实巴,连子和一位虎头古镇建筑公司经理大白天睡在上闹腾事儿都不管,还煮好饭炒好菜敲敲门朝里喊。
那喊声都是刘香丽定了的,声音一定要高要热情要大方要让人听出来是真心诚意的喊吃饭。先人板板哟,这是女人能作出来的事吗?没脸皮了哩!虎头古镇上人人晓得刘香丽和她那位老实巴的男人离婚,那是古镇上一件特别有有味儿的新闻,一直被人们在嚼牙巴骨时所津津乐道。
离婚那天她在法院洋洋大方一坐,嘴里磕着瓜子那瓜子屑飞扬。法警说请你遵守法庭秩序:不准吸烟不准吃水果不准随地丢果皮纸屑不准随地吐痰不准喧哗不准吃瓜子不准…
刘香丽听完了这许多的不准朝法警说:“哦!原来这个劳什子屋里还有这多的不准呀,那我请问,老娘昨夜冷饭吃多了。这冷热一,肚子里叽叽咕咕想放准不准?”
这话把年轻的法警成一个大红脸。再也不对她说什么准不准的东西了,任由她继续逍遥自在的嗑瓜子,扔瓜子皮。
刘香丽和男人离婚的根本理由很简单,但使古镇人听来却很荒唐。她大言不惭的说,就是她男人每夜都爬在她肚皮上从上榻干到天亮都没用把老娘搞的鬼火起。
所以,刘香丽就这样有了一个绰号:搔蚌壳。搔蚌壳在民事法庭上对陪审员对书记员对审判长说:“那啥,我男人他不是男人,老娘随便他搞都不能搞上劲儿,你们说我是不是该离婚?”
这话说得很自然,很潇洒,很轻描淡写也很一副无所谓。当审判长说你男人不离你怎么办哆。她说可以呀,不离我也同意,谁个夫拜堂成亲不为了白头到老?但我有个条件?审判长说:“是什么条件你就说出来听听。”
搔蚌壳就嗤嗤的笑着说:“我说的条件,就是让我男人那话儿长得像个男人。别的逑不像逑,跟个细麦杆杆一样!”审判长吃惊,说:“你说你男人不是男人?但他说他是男人。”
审判长对搔蚌壳说的话不信,他觉得搔蚌壳的男人看上去很正常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是男人呢?蚌壳依然嘻嘻笑着说:“那啥,我说审判长,我说的你不信那我也没办法。我看这样吧,是不是男人你让他了子看。”说完,趁那男人不备就扯落男人的子。先人哩!全场哗然,那男人的三角那个区黑幽幽一片杂草丛生,草丛下却是空的什么也没有,果然是本应该长出有东西却没有踪影。
民庭的人惊了楞了,先人板板的,真是搞错了逑的!原来这男人也说谎。搔蚌壳见众人惊了,她反倒格格地笑着,对吃惊的民庭诸位说:“我跟你们说东说西都不相信个逑哩,都认为我是个坏女人,其实我坏我有我坏的理由。
都看见啦?要不用个放大镜仔细找这男人的东西在哪里?憨娃,你又对法官们编个故事,就说你那东西像鸟儿一样的会飞,白天飞走了觅食晚上又飞回草窝窝里来。”
叫憨娃的男人被羞辱的无地自容,好在他原本就是个头货,自己的女人跟人在屋里搞事,他都能端茶送饭,还有什么比这羞先人的事能让他忍受不了呢?他慌忙提起儿冲大家憨憨笑着。
刘香丽这个蚌壳就这样离了婚。离婚这天,她还是偷偷哭了,怎么说,她也还是个裆里没有支撑的女人哩。
她让那憨娃男人坐在桌子前,她去虎头古镇街上买来田螺买来鳜鱼下厨煮了一顿美味。从前都是憨娃那个头货下厨,今天离婚了刘香丽就大大破了一次例。
憨娃坐在桌子前掉泪,他,刘香丽这女人从今天起就再不是他婆娘了,这不是逑的做恶梦吧。
刘香丽亲亲热热的为他斟酒为他布菜,见他哭就说:“憨娃,我说,你哭个逑哩哭!裆里没长的男人就是像娘们儿!你人前人后都称自己是大男儿汉,顶着天立着地,可你就不听老娘我的劝,我们好说好散,不就啥事没有?你非逑得我将你的软胁抵破,让一镇子的人都知道你没长卵卵。
憨娃,我们好歹也算夫一场,俗话说一夫百恩,百夫海样深。我不难为你,今天我就搬走,你也别逑哭了,我们不是夫。也是朋友。我走了,天塌不下来的。”憨娃这个头还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香丽,我们不离好么?”
刘香丽也得受了感染,伸手抹抹眼窝说:“那啥,说句实话,不离我心里憋着难受,身子也憋的难受,你卵卵没逑用,可我是个正常女人哩!”
憨娃低了头说:“我虽然没卵卵不算个男人,我以后一切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先人板板哟,你憋的难受了跟谁睡我当没看见不就好了吗?只要你不离婚。”
刘香丽轻轻叹息了一声,说:“憨娃哟,你真是又憨又头,你不晓得那样终归是不好,这样会害了你也会害了我。
我总不能和别的男人厮混让你心里有气不敢发,长久下去我不憋闷了,倒是怕给你憋坏了哩!还是离婚吧,离了离了一离百了,久了你就习惯了,何况,你也用不上女人。”
搔蚌壳刘香丽到底是走了,她不愿再住憨娃家。既然离了婚,就不是夫了,住在他家就太没意思。虽然憨娃那个鳖头货说你留在家里他出去找房子,但她还是执意要搬走。
刘香丽没拿憨娃一样东西,就连从她娘家屋里陪嫁的箱笼都不曾拿一件,就挑了几件随身衣服和贴身的小亵衣。
走时,将她平时攒的钱给憨娃伍仟元,说让他经营个体小摊点,下半辈子有个靠头。另外,将自己的一个很时髦的蕾丝小留给了憨娃,告诉他说,她知道。
你这憨货虽然没有那玩意儿可以来事儿,但有时候还是想女人想的很,再想的时候,我不在身边,你就看看摸摸这小吧,这上面有我的味儿哩!
难怪天全古镇人都说:搔蚌壳这婊那个子婆娘除了迫不得已的搔,倒还会做点人间事,良心还没球晾冷还没泯灭。刘香丽离婚后在那位和她打得火热的于经理的帮助下,在鹿头古镇陕西馆开了一家香丽时装店,经营流行时装。
时装店由于经理雇小工从改造到装修,从装霓虹广告灯到镶彻陶瓷釉面砖,从上成都进货到开张剪彩全是姓张的包办。
暮色中飞鸦纷纷往古镇南头古蜀道的榕树上落时,刘香丽总是将个小娇手儿穿进于经理那肥肥的臂弯里,咕哝着小羊羔子一样的撒着娇撒着在青石板街上用“哒哒哒”的高跟鞋踩出七个八个的响声来。古镇人羡慕说:狗东西于经理这辈子没白活哩,好安登逸哟!你道那于经理是哪个?就是那早先在村里偷人媳妇的于小辉!于小辉从村里逃出来以后就来到了着鹿头镇上混生活,也该这小子走运,几年下来,俨然已经在建筑行业里摸爬滚打成了一个经理!
事情怪就怪在这里,于经理这儿子没有娶刘香丽的动机,刘香丽这搔蚌壳也没嫁于经理的意思。有时清晨于经理从香丽时装店睡眼惺松,一脸疲倦的走出来,让镇子上的男人羡慕的看着,那样子好像昨晚与刘香丽的战斗一定很烈。
刘香丽趿着丝面红拖鞋在自己猩红的嘴上一抹对于经理来个飞吻。先人板板的,闹不清的还以为是正儿八经的老婆送老公出门上班哩!后来香丽时装店生意兴隆了,刘香丽就把柯明浩柯铁娃请来当她的打工仔,这时她才真正悠哉游哉的当起老板娘来,时常和于经理明铺暗盖。
跟着刘香丽这种有万种风情的女人在一起,夏叶儿心里就多了一份负担。自己的男人突然不回来,会不会与她有关系?猫儿见了腥味儿哪有不吃的哩!若有,她叶儿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