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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人分男女鸟分公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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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叶儿担心妹子变化,也在担心柯庆的变化。自从妹子与柯庆分了屋,妹子反到不伤心不落泪,整天哼着小曲儿什么的啥事没发生一样悦。

  柯庆不一样,他眉锁山,整天忧忧郁郁闷着头不吭声一不出气。埋在夏叶儿心底的担心终于明朗化了,夏荷和柯庆离婚了,担心的事终于成了定局,夏叶儿更担心了哟。

  难道真的是为了她和柯明浩离婚妹子他们才离婚的么?这样,事复杂了,也就害了妹子的终身大事。

  没有等夏荷送午饭来,两个半小时的输就完成了。夏叶儿对医生说:“这用不着住院,明天中午再来输一回就行了。”说完,她匆匆地走出了卫生院,又回到钟鼓楼下的柯氏狗铺。柯庆仍在厨下忙碌,夏荷仍在跑堂。一切和往常一样,看不出什么晴圆缺来,夏叶儿的心就放下了一半。

  夏荷一见夏叶儿,说:“姐,你咋出来了,不是说好了住几天医院么?”她不知道怎样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心里十分清楚柯庆对她的那份挚爱那份感晴,她也知道他爱她比山高比海深。

  当年,正是因为介绍了她妹妹夏荷,柯庆才勉强答应下来。这其中,有夏叶儿多少苦口婆心的劝说和信誓旦旦的承诺。记得当时柯庆问:“夏叶儿,难道我们这辈子就不能和夫一样结合在一起了么?”

  夏叶儿凄然一笑说:“这行吗?我是柯明浩娃的子呢。”说完这话,她有一种可怕的预感,说:“庆,这事已经成了事实,你就认了。

  你听说过么,只有风吹花落地,没有风吹花上枝呀。你千万千万别干啥蠢事哟。”她害怕他一时糊涂,害了柯明浩。柯庆没有干蠢事,这样好好歹歹忍辱负重的过了两年。

  当他和夏荷同进同出时,她曾经高兴过,她带给庆的不幸可以弥补了,她也可以放心了。她曾祈祷过,让夏荷和庆过得比她幸福。她也曾私下问过夏荷:“夏荷,庆这人怎样?”

  夏荷说:“庆很好,很会体贴关心人的。姐,当初他为了你,受过了这么多苦,他对你没一点怨言,他是个好男人的。”夏叶儿听了,心里有一种自豪,也同样在心底涌出一种淡淡的苦涩来。

  当年夏叶儿就筹划好了,待妹子和庆拜天地入房那天,她要请来全镇最好的吹吹班子,扎一顶八抬花骄,雇一头综的马儿,让夏荷坐骄,让庆骑马。

  送亲新的队伍长长的逶逦行进在鹿头山青葱的山问小道上。鞭炮在炸响,锁呐在呜咽,人群在喧哗,鸽几在翱翔。如今,这一切恍如鹿头山山峦上的烟雾,被风儿一吹,纷纷散去,出的还是那原样的山脊原样的树林。

  夏荷和庆离婚了,这离婚谁人不说不是为了她离婚之故呢?夏叶儿说:“妹子,你不离婚行么?”

  夏荷说:“姐,这能由我么?昨夜庆把写好的离婚协议给了我:我不签字我不成了天底下最傻的傻瓜了么?姐,我总不能这样没血没脸面的活一辈子呀。”

  这时,柯庆走进来了,冲夏叶儿一笑问:“咋就出来了,这身体…行么?”夏叶儿笑笑,说:“没事,卖丘二下苦力的人没病没灾的,就是身子骨弱些,补充点营养就没啥大问题了。”

  柯庆说:“以后铺子里早起熏的活儿就我一人包了,你们俩姐妹就不用早早起来。早上寒气重,你们女人的身子骨怕受不了。夏叶儿,你还是休息,虽说虚弱不是病,但身子骨要紧的,自个的身体自个保重,别人只是说说劝劝,又代替不了你吃药打针,是么?”

  柯氏狗铺里客人太多,又不是说话问话的地方,夏叶儿就将白布围一扎,默默地帮着收捡碗筷端菜上酒的干起活来。柯庆一见。就对夏荷说:“你姐身子骨虚着呢,我们跑快一些就行了,让你姐回屋休息休息。”

  夏荷就点着同意。夏叶儿一抹桌子,夏荷就说:“姐,你歇着我来。”夏叶儿一进厨端菜,柯庆就说:“夏叶儿,你歇着,让我来吧。”说完抢过菜盘,一掀帘儿吼声“清炖狗肠卤狗薄片来了”就跑堂去了。夏叶儿帮不上忙,想想就只好歇了手。

  她看看庆,庆宛如变了个人似的,人也灵活了,精神了也焕发了。再看看夏荷,夏荷也好似没事一样,往日庆对她表示一种关怀和亲近,她察觉妹子眼里的妒火和酸溜溜的不写在脸上,如今没有了这种感觉和这种现象。

  难道他们离婚是在开什么玩笑?想到这里夏叶儿又否定似的摇摇头,不,妹子和庆都不是开这种玩笑的人。

  难道妹子和庆想要阻止她和于小辉的婚事?庆有可能,但妹子决定不会的。记得头一次开庭,那夜夏荷钻进了她的被窝,两姐妹躺在上说了一夜知己话儿。

  夏荷说:“姐,和柯六娃离了婚你准备咋办?是想独身还是再找一下?”夏叶儿说:“找什么哟找,你姐这辈子就是结婚才结昏了头。再说,不找男人,女人就不能生活了么?”

  夏荷说:“姐,你真会说大话使小钱,你也兴这如今官场上的人心里想一套嘴上说一套的虚话。古镇都在传说呢,说你和于小辉好上了。”

  夏叶儿头也不抬问道:“夏荷,没谱的话别去瞎掺和。”夏荷说:“谁瞎掺和了?无风不起,有风头高哇,这麻雀飞过去总还有个影子。

  他于小辉天天来铺子里又是借钱又是拉客又是修铺子又是办营业执照,非亲非故的他献哪门子殷勤?还不是他这条老公狗想围着你这只小母狗儿转呀。”

  夏叶儿生气了,着夏荷就支她的腋窝,说:“你这张嘴,得好好刷刷牙了。”闹毕,夏叶儿说:“妹子,姐万一和于小辉好上了,这婚姻配么?”

  夏荷说:“啥子般配不般配,人分男女鸟分公母,只要是一公一母,配得上对的。”夏叶儿嗔怒着说:“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于小辉大我一半的岁数呢?”

  这时夏荷坐将起来,捋捋额发儿正经着样子说:“姐,都什么年代了,你干吗还这么封建保守。

  男女相爱又不是岁数管得了的,有晴有爱有了相互尊重,就能产生爱晴,嫁老的找小的都叫找男人。你和柯六娃总般配嘛?可除了你和他夜夜上睡觉外,他下四川的事,你知道么?你怕是应该知道的呀。”

  柯六娃真的疯了,准确说,他患了精神病。斌斌时装屋前的柯六娃有哭有笑,目光呆滞,嚎笑时那声音格格地带着沙哑,嚎哭时那泪水鼻涕口水混在一起顺着下颌往下淌。

  他一边狂笑着一边把屋内的精美时装扯着撕着,又一边把碎片布条儿抛向围着他的古镇人。嘴里喊道:“买时装呀,女人穿了丑八怪,男人穿了好拜堂成亲,坐骄子骑马马,咚锵,接婆娘,接了婆娘进灶房。买呀,朝地府的流行时装。完了,这下完了,我的钱。”

  柯六娃穿着一件红碎花裙儿,摇着拽着笑着哭着扑向人们,人们水般的后退。他一转身,又面向他背后的人们,人们又水般的后退。古镇人喜欢看人耍把戏,也喜欢看稀奇。古镇时装屋的老板柯六娃疯了神了,这无疑是古镇当天发生的稀奇中的稀奇事了。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柯六娃年青漂亮精明能干,一夜之间就疯啦,而疯得令人叹喟令人心酸和令人惑解。

  柯六娃疯了,不是为了和夏叶儿离婚,也不是被人抢了盗了,而是被人骗了。可以说和夏叶儿离婚他是发了大财的,就在离婚书上签了三个字他就白得了于小辉两万元钱。

  他原本以为多诈点于小辉的银子,但王眼镜一席话才把他惊醒,假如他再三坚持狮子大张口利用夏叶儿离婚发个大大的洋财的话,他就会人财两空,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就是离婚么,离就离,这天底下又不是只有夏叶儿一个女人。女人多哟,只要有钱,那女人不就是身上穿的时装,穿厌了穿旧了就去买另外一件换上。

  柯六娃很佩服于小辉,他于小辉恁啥天天会和古镇头儿们平起平坐称兄道弟?他于小辉凭啥大酒楼进小酒馆出?他于小辉凭啥今天和张妹妹眉开眼笑明天和李妹妹打晴骂俏?凭什么?就凭一个钱字。

  一个钱字怎生了得,使一个富男人坏男人人前人后人左人右簇拥走得自在风光宛如中了状元一般。柯六娃就想当于小辉似的大款,就想换女人,就想有小车楼房,就想和古镇头儿套套近乎。

  万一有个吃官家饭的人慧眼识俊杰提他一回拔他一下,他就光宗耀祖鲤鱼跳了龙门了。就是有朝一打道回鹿头山桔树沟,也会有人啧啧称赞:伙哟喂,你看人家柯六娃这娃儿好有出息哟,如今在古镇吃政府饭的呀,我们这穷地方几百年才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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