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老娘是真心和你好
广播头电视里报纸上和领导不是说了么,发展经济,有了钱好办事,发展才是逑硬道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什么几万元不算富几十万元才起步,多有惑力和鼓动力。
没有钱的夏叶儿知道没有钱的苦衷,那是吃饭撒几颗盐的境况。如今男人去打工去挣钱,说不定好运就会降临到柯六娃身上。降临到我夏叶儿身上哩。她看到男人一说起钱就眉飞舞的神色,她看到了男人说起钱就手之舞之脚之蹈之也的痴情,先人哟,这娃儿趴我身上的时候也没这兴奋哩!一种感染人鼓舞人使她也真的好兴奋好感动。
如今柯六娃这个挨千刀的眼里却没有了这种神情了,他也不再在头顶上又一圈在夏叶儿看来是神才有的光芒了,他娃儿只有失落,沮丧和颓废,甚至有大厦将倾之感。
夏叶儿哭了,那泪水像溪似的潺潺而下。她倒不是在责怪自己的男人,她是责怪自己当初不该同意他来古镇闯天下的哟。柯六娃悄悄地侧着身儿像丧家的狗一样坐在椅上,那眼神怯怯地,话音带着愧疚说:“那啥,夏叶儿,你来了?”
夏叶儿用鼻儿轻轻“嗯”了一声。“你来古镇也不事先捎个信,我好来接你。”夏叶儿抬起头看着男人说:“你娃儿别说些嘴上抹了蜂的话了,逑怪的在古镇谁还能看见你六娃的三魄七魄?这半年你真就忘了家里在干啥子?麦收天栽秧天呢。
我两次来古镇找你,又捎信给你却不见人,把农活丢给我一个婆姨你个砍脑壳的就落心?”柯明浩说:“你听我说,那啥子,我是想回家的,我也想把钱拿回来给你买花衣服,可我出了事你知道么?我欠了钱,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有笔钱,他妈的想不到被人给涮了。”说着说着这娃儿就浑身颤抖哭兮兮地跪在夏叶儿面前。人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不得老婆,老婆气重越跪越倒楣。
可是在柯明浩心里,他现今就只有夏叶儿能救他了,要不,那几个氓娃儿肯定还会在哪里碰到就要在哪里恭喜他“发财”
哪里要他臭。他非常害怕,往日有种的男子汉说一不二咬金吃铁屙铜银的豪气,如今被几个二杆子娃在古镇的一个脏得不堪入目的厕所里给修理了哩。
那天他躲开,人如丧家之犬样溜进厕所,刚掏出那玩意儿畅快淋漓的屙就冲进几个恶汉,伸手说拿钱来,接着就一顿打。
第二天天光微明时他才从厕所里的屎堆里爬起,呻唤着被那个古镇打更的柯老爷子看见通知了派出所。派出问他:“你娃儿不要怕,老实说是是谁打了你?这年月正提倡社会治安综合治理,打击那些提劲打靶掀飞机的土霸王是我们的责任。
看哪个卵卵的逑货刚明目于胆的闹事?你尽管说,我们为你娃儿做主!”可他闭口就是不说,先人哟,说不得哩!我不欠人钱,人能来打我吗?把个派出所的人民警察同志气得将他狗的定为打架斗殴份子。后来他获保,当得知保他的人是于小辉,这个在古镇“海”
得开的财神爷,有几十百万元钱的老板。他娃儿惶惑而不安,又莫名其妙又忧喜参半。于小辉会保他?这个经常看见他用鼻子招呼人的有钱人会保他?当他坐上三轮人力车时保他的人说“天全茶楼”
时,他才猛然肯定是于小辉在这种危难中打了他的援手,但他始终不醒逑为啥会保他的原因。柯明浩欠了债也曾找过于小辉,听说于小辉花钱大方,只要他心情好时就会大发慈悲。
他经常去棉花巷二十七号,找刘香丽时就见他和刘香丽在屋里厮混,就见他将钱一叠一叠往香丽米米罩里搁。香丽那个搔蚌壳扭扭捏捏还说:“那啥子,你娃儿收起你的臭钱,老娘真心和你好不是卖身的。”
当然于小辉将钱放在她米米罩里或里就哈哈笑着扬长而去,这时刘香丽才将钱捞出来,收起来对钱热热络络一个吻,微笑着将钱放进女士坤包里。
柯明浩欠了款好焦急好恐慌哟,趁有一次于小辉又来找刘香丽搞事时他对他说:“羊老板你哥子好哟?”于小辉看着他娃儿谄媚的脸,不屑的说:“老子又没吃药又没打针有啥子不好?问得怪头怪脑壳的。”
柯明浩只好一阵干笑。笑完了他又对于小辉说:“于小辉,这古镇人都说你是大善人哟。”这话于小辉这逑娃爱听。鹿头关镇上上下下的人当着面儿都这么叫,捐款学校捐款修路,这当然是钱的作用。
羊出在羊身上,再说捐个万儿八仟的不过在他于小辉下如拔逑而已。还是最细的那逑,不拔的话也不知道会掉到那个女人的被窝窝里去了哟!
生在古镇长在古镇吃在古镇赚钱在古镇为古镇桑梓乡亲作点微薄贡献那是应该的。嗞泡搔还滋润家乡的茅草哩!再说了,和镇长签一笔从古镇修到川陕公路的水泥大道少说也能赚个几十百把万。
这赚钱的猫猫腻了只有他知道。钱是钱赚来的,钱是钱下的崽崽,花一点小恩小费就有人喊他善人四处传扬,古镇老百姓的民心真是逑太好收买了。
于小辉听柯六娃喊他善人,心里还有点舒服。他说:“六娃子,你给老子人小心大,私生娃子死了还装鬼,看你那逑样还像老实?还想肥p眼子哟?你娃喊我善人,是不是肚子里想打啥逑怪牌?”
柯六娃说:“老板不愧是老板,难怪这古镇上几万人都没得你哥子的心飞的高撒!”“有说直说嘛,莫给老子涮桨子戴帽子了。”柯六娃嘻嘻一笑说:“羊哥,那啥,想向你借点银子,我秋后卖了稻谷就还。”
于小辉眼一楞,说:“我你先人的板板哟!原来你六娃转山转水是想老子给你出点儿水?那好,不过这银子钱硬头货,跑遍中国那边边角角都是一个理,借钱是要有人有单位扎起作抵押的,你拿啥子作押?乡下那几间茅草棚还是你那婆娘的搔?”
柯六娃讪讪地笑到:“羊哥,那啥子,借不借钱你哥子拿主意,切莫拿我婆娘涮缸子哟。”柯六娃当然就从于小辉这狗东西手里借不到钱。俗话说人穷志短马瘦长,你柯六娃就算乡下有逑几亩包产田那也是国土,国土你就想卖也没人敢买。
一个靠打工挣点钱,就这一杯杯水够还本还是还息?所以,柯六娃这个肥p眼拍马的就只有看人白眼了。
柯明浩咬着腮帮子跺着脚丫子壮着杆子晃着裆里的逑卵子骂到:格老子,人生难得几回搏,搏对了老子就是下山的猛虎,搏拐了老子就是拔了的凤凰。怕个球卵子哟。他仙人板板,虱子多不咬人,账多不愁人。好家伙!人算总是不如天算,老天爷将他沦为债户。
柯明浩跪在夏叶儿面前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娃儿在跪娘一样,就没起来,膝盖上瘾瘾发麻。他仰着那于油黑的脸儿哭着。夏叶儿问:“你娃儿咋欠人家的?还欠那么多的钱哟。”
茶楼柯么师过来续水,一见下跪的六娃再看看流泪的夏叶儿,声声叹息就跟他们的老父老母似的说:“人走悖时运,蜂窝煤都要冻成冰哟!六娃,当着你婆娘的面,你就一款二款老实代了。
你家夏叶儿在家是狗不穿子不戴帽子就下田割麦秧,累得不沾背,肥p眼子不沾凳。
为啥?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家,指望你娃儿在外面学好点,指望着过上好日子,可你看你都干了些啥?先人的板板,人穷生古怪,想把私盐卖,那是犯法的哟。
自己婆娘,一个板板上用都用得,还有啥说不得?”柯么师走了,走时还啧啧叹息。夏叶儿抹干了泪水,拿眼儿看着六娃。柯明浩这娃儿像个娘们儿,哭哭啼啼的说:“叶儿,我是一时糊涂上了当受了那几个滚龙的骗,遭他们暗算了。
可我对不起你,你肯原谅我么?你不原谅,我就不起来逑的!”夏叶儿说:“站起来说,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里多支撑,咋个跪的下哟!应该是说得走得撒。”柯明浩这娃借坡下驴,站起坐在椅子上,那股却就只敢搭一半。以往那一身男子汉气度,这时被“债”
倒了,由于他的过失。说起来,那逑伍仟元算个什么哟?可眼下这伍千元却要了他和夏叶儿的命。
别说伍千,就是伍拾也得抓几只鸭来古镇卖了才有这一份财富的。狗东西这天老爷太不公道了,有钱的多得能把十几岁的妹儿招呼上,没钱的为钱得眼睛像螃蟹那样鼓着。
有钱人越有钱在人世上越嗨得开,没钱的越没钱这世上杆只有小指姆。总有一天,我山里人柯六娃一样会有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