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恬熙骇然至极,惊惧之下只能呆愣愣的看着严曦。严曦瞧着他,一脸的高深莫测:“朕觉得你该给朕一个解释!”恬熙如何说得出话来,嗓子眼被堵上似的,张了张嘴,终究是徒劳。严曦冷哼一声,便说道:“既然如此,便别怪朕无情了。
你有私藏先皇意旨之嫌,朕不可姑息马虎。此事必须得测查。”他拿着圣旨,扬长而去,临了留下一句话:“你可好自为之!”
恬熙呆呆的看着他离去,轻雯小心的上前来,扶着他坐下。看他半天不说话,自己便先轻叹一声,说:“陛下这一招,也确实狡猾大胆了一些。”
恬熙望了她一眼,说:“你也明白了。”轻雯点点头,说:“其实也不是什么新鲜法子,但这样的用法确实是少见。”
恬熙苦笑一声,不说话。轻雯便小心说道:“其实,这对娘娘来说,未必不是好事。”恬熙还是不说话,轻雯便继续说:“陛下对娘娘已是势在必得,与其让他强夺,让娘娘处于争议之中。
不若借先帝之名,好让娘娘后名正言顺的归于他。即顺了陛下圣意,也让娘娘免遭非议。娘娘,你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恬熙没有出声,只是苦涩一笑,许久才缓缓说道:“就为了这个,居然要惊动他的名义,我这下更不知如何面对他了。”
贵太妃私藏先帝遗旨一事,在紧锣密鼓的查证下,立刻水落石出。贵太妃承认是他不愿遵守先帝遗命,故而大胆私藏遗旨。圣上虽知此乃大罪不可饶恕,可念在贵太妃是出于一片对先皇的贞爱之心,才一时糊涂犯下大错。
便重新发落,削去其贵太妃品位,责入空门修行思过。念其侍奉先帝有功,便开恩准其留在宫内修行。
至于先帝遗旨内容,陛下考虑再三,决定先不予理会。无奈几位臣子进言说先帝遗命不可不守,否则便是对先帝的不敬。无奈之下,圣上便以贵太妃如今正在修行为由,不肯即刻遵遗旨纳他为妃,只命他安心修行,不可多生妄念。
这一番作为李婉婉都冷眼旁观,等听到严曦推迟正式册立恬熙为妃嫔的消息后,她一声笑,笑的有几分嘲讽几分无奈。喃喃道:“都已经彻底的掌握在手心里了,自然无需急于一时了。陛下,当真是深谋远虑,为人所不能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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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缭绕中,拱梁上垂下的层层纱幔飘渺摆动。珠帘磕碰时时,一列列宫女穿而过,利落而姿态优美的来回走动布置。铺陈着黑色皮的白玉榻旁,长桌上渐渐摆了各器皿。汀若端着一盘长颈金瓶,笑的来到恬熙身边,说:“娘娘选一只香吧。”
相比她的热情,恬熙倒是漫不经心的多。他嗯了一声,汀若便将一只只金瓶打开,轮送至他鼻下轻嗅。一连换了七八只,终于恬熙睁眼,微微偏头问汀若:“这只香是淑帐姗姗香。”
汀若立刻笑着说:“正是,近十年没用,娘娘还记得呢!”恬熙没有回答她,而是幽幽的看着那只装着淑帐姗姗香的瓶子。谁都不知道,这只香是他与严炅的一个暗号,一个帏情趣。
每一次,只要他用上这个香,严炅便会在媾时,刻意放缓了节奏。以期情事绵长,高迟迟不到,将他吊在半道,不得攀云成仙。
得他痴态尽显,不胜娇弱,妖难敌可怜。他在严炅身下低声下气,越是让严炅看得好整以暇,他自己便越是亢奋。
在这种甜蜜的折磨中,获得心理上的快带给他另一种奇异的足。这样的情趣游戏,自严炅出征后便再没有玩过,淑帐姗姗也被束之高阁。
后来发生的一连串变故,便更不需它了。今竟再一次被拿了出来。恬熙凝目端倪,终是扭回头,说:“收起来,换别的香。”
汀若一愣,忙答是,又换了一瓶香。却是味道浓烈到呛人的赤玫香,以霸道的香气毫不客气的倒了淑帐姗姗带给他的嗅觉记忆。恬熙微微一皱眉,说道:“这香味还是如此猛烈。”
身后传来一人笑说:“确实是,朕这里都闻着了。”恬熙一惊,回头一看,竟然是严曦含笑站在他身后。恬熙忙问道:“陛下怎么就这么进来了?”又冷冷的扫了严曦身后的宫女们:“定是你们偷懒,陛下来了也不唱喏通传,越发胆子大了。”
严曦含笑绕过玉榻,与他并肩坐下,说:“别怪她们,是朕让她们不要通传。惊扰美人入浴,可是最煞风景之事,朕是不愿做的。”
他的语气颇有几分狎呢,胳膊已经揽上了恬熙的肢。感受到恬熙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单衣传递过来,他的目光也逐渐灼热起来。单薄宽大的罩式浴袍如何抵挡得住这样火热的眼神?恬熙的身体不能自抑的微微向侧动了动,终究是克制住。
他勉强笑道:“已经沐浴完毕了,我得换上寝装,你先去外面坐坐,我很快就好。”严曦微微一笑,说:“不用!”
他微微垂下了眼,伸手去解恬熙身上浴袍的带子。恬熙了一口气,忙用手按住他,略带慌乱的说:“你说过,没正式行礼之前不会再碰我的。”
严曦含笑看了他一眼,说:“别着急,朕的记很好,自然不会食言。朕只是想再看看你的身体。”他的手温柔而强硬的拉开恬熙的手,然后两指住衣带一拉,罩袍便立刻松开了。
娟质轻薄不经拉拽,都无需用力,浴袍便悄然从恬熙身上滑落。一具拥有致命惑力的奇妙身体便这样袒在严曦眼下。或许是主人已经开始紧张的缘故的,口起伏剧烈着,丰的双也随之在他眼前上下颤动。
如误入陷阱的幼兔,如锁进囚笼的鸽。微颤颤,怯生生,尖温润粉的光泽足以蛊惑人心,瓦解天下男子的意志力。
严曦不自觉地咽了咽,喉结上下滑动。头已经渐渐向那粉头凑去。恬熙强忍着羞与难堪,看着他将自己的头含在嘴里,须弥,尖感觉到一股力,蓄汁的房肿感开始逐渐变小。
身上贴着两只手在四处游走。线,上,大腿,每一处都得到了爱抚。与此同时,熟悉的快悄悄攀爬上来,身体与心灵的感受发生了冲突,羞辱与快同在。
这种煎熬让他痛苦不堪,为了强忍住不让严曦不快,他只能紧紧的抿住,手关节发白的捏着身边的浴袍,半天不发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严曦饮了汁,终于放开了已经红肿充血的头。然后,抬眼看着他,突然问了一声:“你从未发出一声,莫非,朕没有让你感到舒服吗?”
恬熙一愣,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严曦盯着他的脸又瞧了许久,恬熙被他看得有点心慌,不自然的撇过头去。
没想到严曦自己却笑了,他好整以暇的将恬熙拉到玉榻上躺下,自己也半躺半坐的靠在他身边。伸手擒住他的一,感觉掌中的身体一僵,随后又恢复了自如,他笑了。
低着头,附在恬熙耳边说:“你在学着适应朕,真乖,朕很喜欢!”这话让恬熙几乎要哭了,他勉强扯了扯嘴角,仍旧不说话。
严曦倒是并不介意,握着那只在手里把玩,看着在自己捏下,从手掌虎口里挤漏出的房被得变形,心中有种难以描述的畅快。
他轮捏着那双,忍不住赞叹道:“多美的一双啊,朕的后宫佳丽众多,却再无人能与之相比。望若美玉,触则温软,香滑细腻!其珍其贵,当可以与朕之龙玺相媲!”
在说话间,他缓缓低下身来,眼睛直盯着恬熙,却在那一只尖上轻嘬了一口。嘴角勾着情骨的笑容,这让恬熙几乎要厥过去。曾经视若亲子的人现在如此态度轻佻的亵玩自己的身体,并用如此秽的言辞来调笑。他终于难堪的闭上眼,艰难的说:“别这样!曦儿。”
“嘘!”严曦仍旧是微笑着竖起一指头住他的。却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从今往后,你就会是朕的宠妃。曾经过往,你必须一起抛开,在朕的面前,你只要记住一件事朕将是你的天,你的夫君。
你要无条件的臣服侍奉与朕,在朕的面前,你心里不该有第二人,明白吗?”恬熙闭着眼,听完他的话,不知为何苦涩得狠了,居然觉得很想发笑。
多荒谬啊!为何有人能将这伦背德之事说得如此天经地义不容反驳呢?但他不敢说,他一向都是个识趣的人,跟皇帝冲突没有好处。
至于这种违心的折磨也是一种可笑的矫情。狐媚,是不该需要羞跟道德的!至于青丘恬熙的想法,严炅去了之后,就不再重要了,没人会有兴趣去关心的。
既然如此,何必自讨苦吃呢?他睁开眼,冲着严曦微微一笑,柔声说:“我知道了!那么,陛下…”严曦摇头,说:“就我们之间,可无需这么拘谨。你,可以称朕为夫君!”
这一次,恬熙再无挣扎,他柔媚的微笑着,说:“夫君?那是民间子对丈夫的称呼,我就算成了你的妃嫔,也不算你的子。怎么能叫你夫君呢?”严曦很满意看到他态度的变化,抚摸着他的脸说:“怎么,突然对朕玩起花样来了?”
恬熙微笑不答,而是伸手抚摸着他的眉宇鼻梁,感叹道:“今天这样看你,才发现你竟是如此的英俊锐气,器宇轩昂。之前是我看走了眼了!”严曦笑着抓住他的手,拉在嘴上一吻,说:“后你会有很多时间慢慢瞧清朕的模样。
不过,想来听听朕将来是如何安排的吧。”恬熙微微一笑,说:“你自然会待我很好,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严炅一挑眉,说:“即使如此,你也该关心一下你的封号位阶吧?”
恬熙懒懒的个身体,恰好将一双送得离严曦更近了一些,严曦乐得接下送上门的福。恬熙散漫的说:“最多不过是贵妃位,我还关心它做什么?”严曦笑着摇摇头,说:“不是!”这倒是让恬熙意外了:“不是妃位?那就是嫔位了。”严曦仍旧是摇头,恬熙就糊涂了:“你总不会把皇后位给我吧?”严曦微笑着说:“为什么不呢?”
他继续说道:“朕准备在贵妃之上再设一位分,同皇后一般无品无阶,位同副后,一应用度也与皇后相当,只会稍稍做些削减。
这样,你虽比不得皇后,却也无需向她行礼,你的地位也并不比她低下多少。朕的妃嫔除了皇后,也要如往日一般向你请安。这样的安排你觉得如何?”恬熙都听呆了,他半晌才说:“你这样…可不是让前朝后宫视我为敌吗?”
严曦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他伸手将恬熙抱起搂在怀中,自信的说:“宝贝,你在担心什么呢?有朕做你的依靠,谁能伤害的了你?朕向你保证,后无论是谁出于什么原因想要伤害你,朕都会毫不犹豫的惩治他。
让你安安心心的在朕怀里享受朕的宠爱,如何?”恬熙脸上绽出一个完美无缺的妩媚笑容,他甜甜的回了声:“好!”一开始便将他置于孤立,让他除了自己再无第二人可以依靠。
从今往后,只能全力抓住自己这棵参天大树!严曦,你好狠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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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遗诏重见光后,严曦似乎并不急于实现他的遗愿,纳先皇贵妃恬熙入宫。
既然先帝已经削去潋贵妃皇贵妃之位,自然他也不是贵太妃了。严曦却念他毕竟侍奉先帝多年,且于子嗣孕育有功,便还是准他在承殿与他的孩子们继续居住。
但是他今后的位份究竟该如何安排,前朝后宫都在冷眼旁观。自然是有善解人意的人会在一个恰如其分的时机把这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当众向严曦提出来。
严曦自然是表现的很为难,因为对曾经母妃的名分册封,不能轻却不能过重。贵妃的名分虽高,却毕竟仍旧要向皇后施妾礼。这不但委屈了他,对李皇后来说也是件尴尬事。
谁都知道她在入宫后一直是在恬熙的照拂下长大的。帝后双双对曾经的贵太妃孝敬有加。现如今却因为一道遗诏,陷入了尴尬境地。好在这种时候,总有人会善解人意的为皇帝排忧解难。
有人建议在贵妃之上,皇后之下再设一位,同比皇后无品,这样便免去了向皇后施礼请安两人尴尬的境地,也不至于辱没了这位曾经的贵太妃。严曦大喜,盛赞了献计的大臣,随后亲自拟旨,特设后宫位份“坤妃”位同副后,无品,一切用度皆同皇后。册封狐媚青丘恬熙为坤妃,择吉行册封大典。圣旨一下,大众哗然。遗诏的蹊跷,稍微灵光的人都知道,可也毕竟事关皇室颜面秘辛,谁都不敢多说。
可如今这件事确实是惊世骇俗了些,纳庶母妃也就罢了“坤妃”“副后”哪一样都是对伦理规矩的挑战。一时间,诸人群起而攻之。可严曦何曾把这些放在心上?简简单单的一句“朕不可不遵先帝!”便打发了如山的弹劾奏折。并责令礼部赶制坤妃礼服,选定吉,行册妃大典。
消息传到凤仪宫的时候,李婉婉稍稍沉默了半响,随后一声自嘲的笑,仿佛自语般:“干为天,坤为地,干坤合一为天下。坤妃…副后,陛下啊,您是天子,是‘干’,册封他为坤妃,那他就是我大魏的‘地’。那我呢?我算什么呢?您真的认为我是您的子吗?”她喃喃念叨,怔然间,一行酸楚的泪水滚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