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无敌大笨蛋05
“欸,现在总算安静多了。”等到卫兵要进来领人时,听到他们脚步声和说话声,晓晨身体僵硬,明显紧张。虽然没有必要,但冷夜还是以气声安慰:“别怕。”
这样的温柔没有达到安抚效果,但却唤起晓晨的倔强。我才不怕!基于这样赌气不服输的心态,她不再紧张,照母亲之前说的,搂住她的后颈,头埋在母亲颈间,因为刚才哭得凶,所以鼻子时不时地着气发出声响。
“怎么回事!人…哇啊!”转过最后一个弯,终于发现人不见的几名卫兵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血术攻击,一个个发出惨叫,但没多久血便被干,再也无法出声了。出来的血来到冷夜身后,她运起元素之力控制它们破坏锁链,迅速开门跑出去。
外头马上就发现里面的异状,一队人马包围上来,在隐身状态下的冷夜就算尽可能闪躲还是没能闪过所有人,于是,她又开杀戒,背后的血化做数条长鞭扫开挡在前方的人群,反应不及被划出口子的,几条血鞭便顺势钻入,把血光。
虽然仍旧隐身,但还是有人认出是她,大喊:“冷夜!是冷夜来救人!”“围上去!”编队长大吼:“派人请求支援,别让人跑了!”
冷夜几个起落,没浪费掉一开始制造的混乱,硬是冲出第一波包围,仗着隐身的帮助顺利离开营寨,但她没能放松,法师在刚踏出营寨没多久便使出法术──星耀,如同星空的粉尘瞬间布营寨方圆十里,知道隐身已经无效冷夜便直接现形抱着晓晨继续狂奔。
数不清的破空声从背后传来,她一边施展血术一边旋身,或闪或挡撑过前几波箭雨并逃离弓箭手的程,但来的血却已经所剩不多,且烙雷格的骑兵队已经出动,被箭雨缓下脚步的她没多久就被追上。
她毫不犹豫把仅剩的血全用在增加速度上,和追上的骑兵硬是维持莫约四、五十公尺的距离,等到血用尽两人才逐渐被骑兵左右包抄。
烙雷格早预谋反叛,因此她们现在的位置是在魔都近郊的军寨本部,只逃出这么一小段距离根本不够,她战斗力再强,突围也绝对不是能轻松做到的,何况还抱着晓晨。所以绝对不能被包住!冷夜已经有了觉悟,她从包中拿出冰元素石丢向两旁,稍微阻止骑兵包到前头的速度,接着拿起寒心,在抱着晓晨的左手掌心上画下一刀,掌心出的血彷佛有生命似的绕到脚上,快速奔驰的双腿泛起红光,用自己的血施展效果更强,她把速度提到极致,甚至快过风速马不只一个档次。
眼看着目标就要离尚未收拢的包围网,后排的骑兵当机立断取出弓箭朝冷夜去,冷夜直到飞窜而至的箭矢快触及身体时才做出极为小幅的躲避,宁愿顶着被箭矢擦伤的口子也不减低太多速度。
这时分在左右与冷夜僵持的骑兵也有了动作,他们十分有默契地散开彼此的距离,而后提起长矛挥出一道道夹带元素之力的斩击波,箭矢和斩击根本无法完全躲避,对此冷夜选择承受箭矢,锐利箭头刺进体内只让她肌一绷,脚下动作仍旧没停,但即便如此速度还是受到影响,几道斩击波又袭来,对准的正是抱着晓晨的左侧死角!
冷夜咬牙,知道再也躲避不了,运起元素之力,身上伤口出的血暴起红光,光芒瞬间集中在右手,她挥舞寒心硬是挡下攻击,紧接着又转身砍落袭击的冷箭。如此一来脚下动作不得不慢下来,骑兵趁势追上,又是一波攻击挥来“咕!”
又一次挥刃抵挡,如此猛烈的攻击她从没正面硬扛过,两轮下来右手已经快麻了,但对方当然不会给她机会,又一轮箭矢和斩击波蜂拥而至…“喝啊!”知道这恐怕是最后的抵抗,冷夜发狂似的大吼着用仅剩的血挡下所有攻击,随着最后一道斩击波的破碎寒心飞了出去,右手已是血模糊、失去知觉,她已经用了身上一半的血,那是血术施术者的极限,也是保住肚中孩子的底线,即便想硬用也是不能的了,失血过多伤痕累累的她脚步已经踉跄,左右骑兵重新聚拢,成功超越完成包抄,后排骑兵瞄准她的脚出最后一波箭矢…
“呜!呃…”双腿被数枝箭矢贯穿,冷夜再也站不住脚,发出闷哼摔倒在地,倒地的前一刻她还不忘往右边倒,就怕摔痛晓晨。失去知觉的右手根本不可能支撑,冷夜重重摔在地上,晓晨往外滚了一圈,挣扎着起身“妈妈!”
她看到冷夜的模样情绪立刻崩溃,发出一声嘶喊爬回冷夜身边,看着侧躺在地,背部和双脚布箭矢,以及血模糊,明显从腕部被削去右手的母亲,喉咙和心口像是有什么梗住一般,怎么样都无法再发出声音,只能不停流泪、全身颤抖地看着妈妈。
“晓晨…”因为血术而变得腥红的双眸倒地后有些失焦,没受伤的左手向前一探,刚好抓到晓晨在发抖的小手,从没对女儿真心笑过的她,这时出了以前只对小清表的宠溺笑容,温柔而凄美:“不怕…妈妈会保护你…”说完她便移动右手,用手肘死撑着地面想站起来。
“不…不要…”晓晨硬自己挤出声音,上前扶着母亲的肩:“求…求你…别动…”她哽咽地不成样子,想抱住母亲,却发现她背上的箭矢使她不能这么做。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妈妈特别代要抱住脖子…她后悔了,彻底后悔了,她到底在做什么?怎么会把妈妈害成这样?刚才她到底在牢里说了什么话啊!
冷夜却没听到她说的话,不顾受伤的双腿,撑着晓晨硬是站起来,然后又一次把女儿抱在怀里“妈…不要…”晓晨怕把冷夜伤得更重,就算不想让冷夜再动也不敢有任何反抗动作,只能缩在她怀里求她“不要动了…”
疲力竭的冷夜着气,她感觉到仅剩的血有一大部分集中在腹部,而那里的血是怎么样也驱使不动的,缺少血运送氧气的她视线开始发黑模糊,耳朵也早听不到心跳以外的任何声响,即便如此,她心里想的还是只有一件事。
“保护…晓晨…”与以往一样,在极限状态下,她将心底所想的说了出来,干涩的喉头冒出一句句沙哑的低喃,像鞭子一般,句句鞭挞着晓晨的心“我…什么都不会…可是…要保护晓晨…保护晓晨…”
“不要…”知道再这么下去冷夜一定会死,晓晨紧抱着她的后颈摇头哭喊:“不要这样…妈妈…你不能死…求你,不要再动了…不要再动了…”
“我错了!我是大笨蛋…妈妈你不要这样…”她哭得声嘶力竭,但冷夜却还是一步步向前方的骑兵移动。
也不知怎么的,听不到声音的冷夜突然感觉到晓晨的恐惧,她停下脚步腾出一点距离看着晓晨,模糊的视线中隐约看到女儿哭得不成样子,似乎非常害怕,于是又一次出宠溺的笑:“晓晨…别怕,爸爸很快就会来了…你最喜欢爸爸了对不对?他…很快就来救你了…”
明明是温柔得能拧出水来的笑容,看在晓晨眼里却让她如同堕入冰窖般寒冷,这样的笑容简直像在告诉她母亲将要死去一样,那瞬间,所有人跟她说的话全部涌上心头。
她想起爸爸说过妈妈很爱她,只是不会表达;想起哼着气说妈妈遗传到她的表里不一口是心非;想起小清阿姨讲过妈妈总把真正的感情藏得很深很深…甚至连萨迪斯都说过“你妈妈其实在意你的”
这样的话。为什么?她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非得搞到这地步才明白妈妈对她的爱有多深?为什么之前自己蠢到不把他们的话当一回事,总是跟妈妈呕气?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笨到这种无药可救的程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