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不懂不要装懂

　　蔷薇想像过无数次与赛拉尔见面的情形，但真正见到面的时候，她还是惊讶了。

　　她口中的老国王其实还很年轻英俊，身材高大，只略比瑞安矮了一点，明黄的皇袍外还披着一件棕色熊皮披风，显得格外威武不凡。

　　一张国字脸上口鼻比例协调大方，修剪整齐的胡子显得很感，浓浓的眉毛下是光闪烁的蓝眼睛，此时正死盯着蔷薇，随时好象要扑过来的样子，把蔷薇吓得小心肝扑通扑通跳，他该不会是发现她是来找麻烦的了吧？

　　事实证明人总是会做贼心虚的，在蔷薇战战兢兢地行过礼，一再强调自己是来自德克镇的贵族后裔时，赛拉尔国王终于失望地收回了令蔷薇不安的凝视，礼貌地问候几句，主客纷纷落座。

　　第一次和生父吃饭，蔷薇心情很复杂，甚至可以说动作有点温，表情有点古怪。

　　实际上，从爱迪这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除了他的二殿下象往常一样大呼小叫、囫囵枣以外，其他三位都是兴趣缺缺、应付了事的样子，而国王陛下更是一反常态，不象从前那样细细询问二位殿下的工作学业与生活起居，反而更多地关注那位肖薇小姐，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徘徊，显然，他还在将她与记忆中的某人作比较，试图找回自己丢失已久的回忆。爱迪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地人能够得到陛下如此重视，但常年在皇宫担任要职的经历让他明白，有很多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好不容易捱到这顿午饭结束，认为自己还没有准备好，无法与赛拉尔交谈的蔷薇起身要告辞，话没出口，坐在长桌顶头的那位先开了口：“听瑞安说肖薇小姐对我收藏的一副画像很感兴趣，不如我们现在一起去看看？”

　　“好啊。我也去见识见识。”瑞金将餐巾扔在桌上，兴致地走到蔷薇身边，整个一个发现新鲜事物的好奇宝宝。

　　赛拉尔皱了皱眉：“瑞金，今天的修炼任务完成了吗？”

　　“呃，父皇，您就不能让我休息一天吗？”

　　低头扭手地瑞金象个肆意撒娇的孩子，这一幕让蔷薇想起了里兹大叔，心中突然升起想念，大叔。蔷薇办完事情就回去见您…

　　“作为一名战士，首先要做到信守诺言，这个训练计划当初是你答应实行的，爱迪。带他去训练室，瑞安，你跟着督促他，不完成规定任务不准出来！”

　　刚刚还和颜悦的慈父一下变得严厉起来，在他凌厉的眼神下。瑞金象只斗败了的小公。耷拉着脑袋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又回头对蔷薇叫道：“肖薇姐姐可别走了，晚上我们继续开舞会呀。”

　　蔷薇笑着点点头。

　　在爱迪再三催促下，瑞金才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膳房。而瑞安则深深看了一眼蔷薇，大踏步跟了出去。

　　目送他们消失在红墙拐角处，蔷薇平静地转身看着赛拉尔，既然这样，那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该来的总是会来。

　　“尊敬的陛下，我们可以出发了吗？肖薇都等不及要欣赏那副画像了呢。”

　　正在一旁看着她发呆的国王陛下啊了一声，伸手作了个请地手势，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失礼举动而惊慌失措，除了他和熙的笑容，蔷薇没有发现任何感情波动。

　　真是一只老狐狸！

　　蔷薇腹诽着，斗志昂扬地跟上他的脚步，她早已做好思想准备，并与小武打好招呼，一旦情况不对，马上飞回美亚。

　　在众护卫地簇拥下，一行人来到国王专用的御书房，赛拉尔挥挥手，内侍与护卫队长行礼退出并关上了门，蔷薇心中一凉，这下好了，彻底成了笼中鸟了。

　　她毅然决然地面向赛拉尔道：“陛下不单单是叫肖薇来看画的吧，现在没有其他人，有什么话就请说吧。”

　　她眼中的老狐狸目光灼灼，站在书桌后面看了她一阵后，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镜框，大手深情地在镜面上抚摩片刻，方才恋恋不舍地递给了蔷薇。

　　忐忑不安地接过，下一刻，巨大的惊讶轰然袭上头顶，脚下一个踉跄，蔷薇就跌坐在书桌旁地橡木软椅上，晶莹地泪珠如永不停歇地山泉涌出，滚落到光可鉴人的红木地板上，碎成一片片思念。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坚强的，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可以承受得住考验地，当她看到镜框里那张回想过无数次的笑脸时，母亲温柔的眼神还是让她崩溃了，而且是溃不成军，彻底大败，败在无尽的悲伤中。

　　赛拉尔刚开始被她突如其来的眼泪吓坏了，转念一想，顿时喜上眉梢，右手颤抖着指向蔷薇：“你是那个孩子对不对？爱莲娜当年并没有死，对不对？”

　　他忽地移动身影，只一个瞬间就站在了蔷薇身边，拉着她的手大叫着：“快告诉我爱莲娜在

　　蔷薇用力甩掉他的手，跳起来站到他对面，仇恨，在这一刻涌上心头：“对，没错，我就是爱莲娜的女儿，她死了！她早就死了！你就是杀死她的凶手！如果不是你的无知与愚昧，如果不是你的无情与伤害，她就不会死！可是现在，你永远都见不到她了…”

　　赛拉尔颓然倒地，悔恨的泪水哗哗落下，那个精神灼灼的中年男子此时显得如此苍老、沮丧。

　　蔷薇无视他的痛苦，她已完全沉浸在对他的愤怒中：“你知不知道，为了能让我活下来，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她身上那一掌是你打的吧！可她到死都不肯让我为她报仇！她是如此地深爱着你，即使你只当她是个生育工具，当她是个得到神器的捷径，她仍然深爱着你，可是你呢？”

　　蔷薇状若癫狂地扑上去抓住赛拉尔的衣领使劲地摇着，声嘶力竭：“你又是怎么对她的！就因为一个愚蠢的仪式，你抛弃了她的爱，抛弃了属于你们的我。被所爱之人背叛是多少痛苦啊，当年的你一定快疯了是不是？可笑的是，你却不知道自己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赛拉尔猛地抬起头：“什么？愚蠢的仪式？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快说！”

　　蔷薇哈哈大笑起来，泪水仍然止不住地往下，但她只想着给这个可恶的男人一个教训。

　　她平伸出右手，轻轻呼唤到：“出来吧，杰，让这个老狐狸看看你，看看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在赛拉尔惊愕又恐惧的目光中，阴沉着脸的洛杰出现在他身旁，他蹲下去，不屑地啧啧两声：“看清楚点！我就是你一辈子都在祈盼的衣果神器。”

　　赛拉尔觉得心脏快要炸开了，一波又一波的打击向他袭来，远远没有个尽头，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声音低得象在自言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瑞丽丝的血根本就是有问题，怎么会成了神器的主人？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切，说你笨你就，事实摆在面前还不肯承认错误？”洛杰斜睨着他，一字一顿说道：“蔷薇就是衣果。鲍威尔的直系后裔！她是继衣果后第二个能够启动我进化程序的人！原因只有一个，她的血型是RH的，和衣果的血型一模一样！”

　　赛拉尔眼神涣散，喃喃自语：“不对，不是这样的，瑞丽丝的血没有得到祖先的承认，她不是我的孩子，她不是我的孩子！”

　　洛杰怒了，想把他从地上拖起来，奈何使不上劲，只得狠狠地往他脸上甩着耳光，仿佛这样才能他心头之恨：“这是科学，这叫遗传，不懂不要装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