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卢景腰间
卢景的间飞出一只钢打制的妖爪,直抓任福的脚踝。任福雄壮的身躯忽然一震,那身由铁冷锻而成的瘊子甲轰然破碎,铁盾般将翼钩和妖爪格开。
斯明信和卢景出手无功,崔茂和王韬在后方阻击第四军的攻击,无法回援。眼看月霜就要丧命在任福的铁简下,秋少君突然从马股后伸出头:喂,我要刺你眼睛了!
少剑低鸣一声,宛如一点星光向任福的左眼。任福头颅微微一偏,避开剑锋,铁简加速挥落。忽然他浑身一震,铁简仿佛击在沸腾的铁水中,一瞬间变得滚烫。
秋少君与月霜同时出掌,掌中一一两条太极鱼旋转追逐,硬生生将他的铁简挡住。太乙真宗!任福朗笑道:任某便代王珪王指挥使清理门户,杀掉你们这对狗男女!秋少君道:我是处男!
月霜恼道:放!任福铁简盘舞,将两人笼罩在铁简重重密影中,一边冷笑道:你这女子早已非处子之…
忽然一柄长飞来,那长悄无声息,任福完全没有生出半点感应,等他发觉,锋已经及体,从他的左颊直贯而入。
任福痛哼一声,一把握住杆格的一声拧断,再用断朝秋少君一甩,回肘打在月霜间。眼看月霜朝自己飞来,程宗扬大叫不妙。任福这一击其实是借物打力,被他击中的月霜并没有受多少伤,目标是掷的自己。
自己如果去接等于与任福硬拼一记,后果难料。如果不接,结果就很简单了,月霜摔到地上肯定立刻死翘翘。
程宗扬掷的手段是活用了生死。在这场大战,谷中的死气虽然比自己想象的要少,但死者大都是真元充沛的高手,品质相当不错。
刚才任福大展神威,将斯明信、卢景、秋少君的救援尽数格开,程宗扬就留了一股死气没有转化,而是把它附在上。
果然以任福的修为也对附着死气的这记冷没有察觉,被自己一贯颊。任福当年奇袭白豹,是军有数的高手,这一接相当于受他全力一击,自己能不能撑得住实在很可疑。
但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若袖手旁观,眼看着月丫头吧叽一声在自己脚边摔得爬不起来,自己也不用再混了。
程宗扬硬着头皮,张臂把月霜抱住,然后见他整个人像球一般往后滚去,一直滚出十余步,硬生生碾过一层铁丝网,在上面留下一串碎衣血,最后头下脚上撞在第二层铁丝网才停住。
程宗扬抱住月霜,以一个半倒立的姿势挂在铁丝网,半晌才叫道:我干!铁丝网上也带毒!岳鸟人,你他娘的太缺德了!
一群人旋风般冲过来,先七手八脚地抢出月霜,看她只是被铁丝网挂伤两处,并无大碍,才把程宗扬拖起来。程宗扬咬牙切齿道:凭什么先救她!萧遥逸道:听你骂人中气那么十足,我就知道我亲哥没事。
还没事?你看我背上还有没有!还有毒!扎你一下试试!你以为我没挨过?萧遥逸叫道:那年我溜到营外去偷老乡的吃,回来就掉到铁丝网里,我喊救命都没人理,一群人在旁边看我笑话,让我在上躺了半个月,脸肿得跟猪头一样。
斯明信冷笑道:岳帅好不容易才从大秦引来的种却让你吃了,躺半个月都是轻的!你们少废话了,程宗扬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觉得这毒快攻到我的心脉了…不怕不怕,五哥是用毒的高手。五哥!
五哥!咦?五哥哪儿去了?卢景妖爪飞舞,与任福斗得正急。任福虽然血面,身形却如渊淳岳峙,稳如泰山。
忽然两人一触即分,卢景的左腕垂下,似乎受了伤,任福的臂上也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亲兵队长刘进抱住他的,嘶声道:将军!大有为之身!
任福颊上中,说话含糊不清,意思却是分明:我任福身为大将,兵败,自当以死报国!说着他腾身在崖壁上一点,跃上山梁,挥起四刃铁简将两名佣兵的头颅打得粉碎。
残余的士卒呐喊着抢过来,任福铁简狂舞,硬生生在军丛中夺下一片立足之地。等苏饶带人替下雇佣兵,将任福的去路堵住,已经有百余名宋军从这个缺口成功突围。
任福铁简已折,遍体血污,他长笑一声:岳帅!待任某到九泉之下再与你一决雌雄!说着他一手扼住喉咙,将自己的喉骨拧碎。
前后不过一个时辰,诸军都指挥使刘肃、桑怿、王庆、任福先后战死,残余的宋军虽多也无力还击。星月湖军士抢走任福的大蠢便迅速退出战斗,朝北侧转移。
厮杀声渐渐止歇,十几道铁丝网间沾了伤兵、死马的血,崖壁钉箭矢,折断的长和遗落的长刀地都是,川中血如溪。武英的第三军正行进在距离主将任福不足一里的地方,根本不知道旁边正在进行的战。
派遣在高处了望的士卒不断传来讯息,任将军的大纛仍在,除了鸟雀飞过天空的声音,只有行军的马蹄和脚步声。武英低头想了一会儿。与王都指挥使联络。不多时,传信的士卒奔回,禀将军!
王都指挥使命属下回报,王都指挥使刚才占卜一卦,为大凶之兆,请三路合军。武英抬起头,朱兄?朱观立刻道:合兵!说实话,这么静,我也有些心惊跳。任将军的大岁既然就在左近,不如我们移兵一处。
紧接着几名士卒接连奔来:禀将军!发现大批敌寇!敌寇已占据侧面高地。敌寇多有伤员,似乎刚经过恶战!
敌寇开始列阵,距我军只有二百余步。就在这时,前方坳处转过一骑,铁黑色的战马上,一名高大的壮汉半眯着眼睛,仿佛刚睡了一觉般懒洋洋的。他打了个呵欠,摘下军帽抓了抓头发。
龙卫军真是不经打啊,不知道葛怀跟他老子比起来谁厉害?第二军都指挥使朱观大声道:侯玄!是你!侯玄了:孟老大也来了。朱兄,你这一仗败得不冤。
武英道:未经一战,何谈胜负?侯将军,武某入宋未久,久闻星月湖八骏威名,却无缘一会。侯玄用军帽拂了拂肩上的银星:中校,不是将军。
不瞒你说,刚从军那会儿,我做梦都想当将军,结果提拔我的上司被贾师宪了,害得我老侯十五年升不了职,唔,已经十六年了。我一个放牛娃出身,当个官容易吗?挡我官路,仇深似海啊。
朱观在武英耳旁道:他的部下还没有到位,故意在拖延我军。武英点了点头。我率人冲杀,你在后面结阵。朱观沉默一会儿,低声道:我建议全军撤退。武英惊道:不战而退?
朱观苦笑道:我和他们一起打过仗。孟非卿和侯玄出现其中一个,这一仗就败了五成。两人齐出肯定是有了十分胜算。我老朱不怕死,却不能让手下的儿郎白送性命。
朱将军此言差矣。旁边一名文官道:狭路相逢勇者胜,此时若退,我军必定大溃。敌寇既然恶战在先,请立即布阵,并召赵津、王珪军策应!
武英道:耿通判说的是!今之战,有进无退!远处侯玄微微一笑,把军帽扣在头上,然后一挟马腹,坐骑直奔过来。
他鞍前横放的玄武槊长一丈八尺,三尺槊锋不知饮过多少鲜血,散发着人的寒光。武英皱起眉:他要做什么?朱观道:单骑破阵。武英环顾左右,此处众将云集,他也敢来?
李禹亨!身后一名将领挽起雕弓,策马上前。他一手连珠箭妙至极,用尾指和无名指夹住箭羽,然后翻指上弦,六箭首尾相连,宛如一条长线朝来骑去。,侯玄赞了声:好箭法!他在坐骑上仰身避开箭矢,接着抬手一捞,拽住最后一枝箭的尾羽,屈指弹出。
李禹亨握弓的手掌一震,接着他慢慢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口一截短短的尾羽。侯玄朝手上吹了口气,悠然道:要杀人,一枝箭就够了。朱观叹了一声。武将军,请诸将散开吧。
这厮的玄武槊酷烈至极,只有靠坚阵才能挡住。武英摘下宣花斧:不可堕了士气!武英身为客卿,处处都比旁人多想一步。
他用的宣花斧是宋军制式武器,柄长一丈,斧轮长二尺,专门用来破敌摧阵,但比起侯玄的丈八大槊还是短了许多。侯玄越越近,转眼闯入最前方的一营宋军之中。营指挥使刚拔刀呼战就被槊锋穿透膛。
侯玄黑色的长槊墨般翻滚着,顷刻间连杀七人,在阵中淌出一条血路。果然是猛将,较之王珪也不遑多让。武英凝神戒备,接着策骑向前,与侯玄错马而过。
忽然一股巨力涌来,侧仿佛被人重重踹了一脚。武英鞍跌出,侧已经被槊锋刺透。武英捣住间的伤口,盯着那匹铁黑色的战马在人群中左冲右突。这时诸将齐聚,还没有来得及返还。
随着侯玄虎入羊群般一扑,都虞侯李简、訾赞,罾帛挥使罾帛、陈泰、沈合…纷纷跌下马来,连朱观身边两名亲兵也被刺死。朱观长叹一声,拨马便走。
当星月湖大营还在宋军序列的时候,朱观是个低阶武官,与孟非卿和侯玄相已久。八骏之中,天驷侯玄的勇武之名还在铁骊孟非卿之上,实在是因为需要孟非卿出手的时候太少。
他现在既然也来了,朱观对这一战的结果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朱观唤来自己的第二军,下令向东南退却。
这时第七军的都指挥使赵津已经移兵过来,看到宋军一片混乱不由得大惊,立即率军投入战斗。他的第七军是全骑兵,没有步卒辅助,根本无阵可结。
但当他移师过来,正撞见一匹铁黑色的战马从重围中杀出。侯玄一看到他穿着都指挥使的衣甲,立即槊将他刺落马下,接着也不看他的生死便绝尘而去。
武英重伤难起,着气道:那煞星呢?通判耿传道:向北去了,多半是去寻王珪王都指挥使。武英呼了口气。侯玄虽勇,未必能胜得过王珪。我军损失如何?李简、訾賨两位都虞侯战死,五位营指挥使四人战死,一人重伤。
武英沉默片刻。侮不听朱将军之言。如今诸将皆死,君可随朱将军一并回师。耿传怫然道:安出此言?
武将军尽管休息,这里有耿某在!说着耿传拔出武英的佩剑,身道:诸军听令!步卒全部占据高处,让开道路,命第七军骑兵上前。传令召集第三军所有都头、第七军五位营指挥使。
胜负在此一举,诸君努力!星月湖军士没想到会在一支指挥官几乎全灭的宋军面前碰上硬骨头。
侯玄一番袭杀,只挑将领出手,武英的第三军中军职最高的只剩下都头,赵津的第七军也只剩下营指挥使。眼看宋军将要崩溃却逐步稳住了,竟然是一名文官仗剑在前,指挥步骑与星月湖的精锐展开对攻。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