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九姑见到

　　九姑见到斜刺里飞来一片暗赤光华，同时现出两个相貌奇丑，穿着非僧非道的怪徒，因深信救弟在即，不再对妖徒忍退，连破妖徒两件阻路的法宝，只是云翼尚在窟中，不便下毒手，任由妖徒化作两道青光驰，受伤败退。

　　为敌引路，九姑依魔严人英计划，虽获全胜，也现出神情反更惶急，竟舍原路，落荒急驶飞遁。飞出不远，忽又回转，追上两怪徒争论一番，专等妖僧发动，再双方分途。知己知彼，九姑神情较佳，仍往原路进入山之中，向前急飞。

　　见到前面不远，峻岭横云，危峰刺天，峭壁千寻，下临无地，山间蹬道蜿蹰如蛇，形势十分险恶，知是快要飞近九盘岭景地，正是安排魔严人英等四人会合之处。

　　妖窟已在附近，云九姑知妖僧迟迟不发动，也必以推算照影监视，必知四人在等候，故意由万分惶遽之中现出一点喜，妖僧发动。

　　果然即有警兆，立即停歇遁光，瞥见一片极轻微的烟光闪过来，猛觉身上一紧，被一种极大力量住，知道妖僧己然发动法，连身摄去。这是真形牵扯的夙力，无可抗拒。只惜在囚真形只空留幻影，有牵扯之形而无牵扯之力。

　　一切都是为进入牢，装作奋力挣扎，尽施法宝护身，在周身俱是各宝光环绕，被那无形潜力牵引了去，反往回路。

　　从牵引之型态，知妖僧已动心，不由心惊胆寒，怕魔严人英接应不及，面容也骤转惨厉。快达前面高峰危崖之间，忽见前面崖角转出魔严人英、甄氏师徒等四人，心情大定。

　　石完瞥见九姑手舞足蹈，背向前面凌空倒飞，拚命挣不已。因是心烈如火，对于九姑又有好感，一着急，一道墨绿光华，箭一般连身斜上去。

　　追到一片极险峻的危崖，百忙中见崖下有一丈许大小的圆，看去甚深，九姑身形刚刚投入，便一片青光闪过，人忽无踪。石完再看，那地方却成了一片整崖。

　　云九姑已被牵引入石牢，寻到他的兄弟一看，浑身上下均被那黑颜色的妖火烧得稀烂，体无完肤。

　　原来近月妖僧看出九姑缓兵之计，夕用风雷毒火酷刑迫云翼写亲笔书信，劝令乃姐降顺。云翼深知乃姐贞烈，便自己也是万分厌恨，甘受茶毒。到了今，妖僧见九姑并还约来强敌，大肆凶，妄想威九姑顺从，下手更毒。

　　意图擒到云九姑后，仍不降顺，则将九姑姐弟杀死，强迫生魂献出道书、毒龙丸。美梦必定在最陶醉的一刻功亏一篑。云九姑真形已释，区区一个石牢制实是微不足道。外面更有甄氏师徒牵制，魔严人英更拿神木剑试靶，看看后天五行的进度。

　　石元见崖下门隐去，不由大怒。那铁壁石壁百丈，其壁如钢，加上制严密，想要救人，岂非作梦！

　　石完因知这类正门人口必多埋伏，转不如由侧石壁上穿进去，便把遁光一按，往里穿去。对方法多高，也想不到来人会把极深厚的崖石视若无物，随意通行。

　　那穿入之处，却是崖心正入口。石窟本是妖僧就着山石孔窍开辟出来，其中高下回环，并非直路。

　　石完心，匆匆穿入，本就不曾看明形势，走的又是径左侧相反之处，后仗天赋穿山行石的本能，在里面冲撞。

　　只不过有魔严人英的神光掩映导，也无需多久，即穿达腹部内设法坛的石室以内。石室广约五六丈，内里孔窍甚多，小的也有一人高下，广堂当中一座设着一座三丈方圆的法台，四边画着不少符，却并无幡幢等法器。

　　台中心坐着一个相貌奇丑的胖僧，身着半截僧衣，头秃疤，面黑如漆，便是癫僧韦秃。身侧立着一瘦一胖，穿得非僧非道的妖徒，瘦的是大徒姬蜃，胖的是吴投。

　　台前不远一石笋，丈许来高，约两抱，上丰下锐，倒立在地。九姑真形幻影被一片青色淡烟笼罩全身，独立其上，脸悲愤之容。

　　因甄氏师徒还未合围，九姑依从魔严人英的拖延时间，免妖僧注意到石牢幻像，多费手脚，幻影在石上大骂：“妖僧！秃贼！凶无信。我宁甘百死，绝不失身妖。你今运数已终，果报将临，形消神灭，死无葬身之地，”

　　旁立妖徒吴投闻言大怒，手掐法诀，朝前一指，石笋上立时冒起大片青、黑二的妖光，由下面突突涌起，晃眼九姑全身便被包没。九姑面容立时惨变，哀声哭喊。

　　石完藏身石内，本要当时冲出，继一想，因不知妖法如何破解，不要人未救走，反被伤害。便隐藏在石壁以内，运用家传隔石透视之法，静悄悄向外查看，还不知九姑身已与乃弟同地底石牢之内，此是九姑元神，那些石笋均是妖幡，只要幡一破，九姑幻形立化。

　　妖僧本来自恃网周密，没把来人放在心上，接连行法施为，并无迹像现出，意似忿怒。刚刚起立，面容骤变，手朝外一扬，立有丈余长一条青光悬向台口，更咬破舌尖，一口血光向青光之上。

　　二妖徒吴投本因妖僧法传真，看出金石峡那边，韦蛟形迹可疑，心中愤恨，意就势陷害，讨令前往查看，跟着癫僧说了几句，立往台前所悬青光中投入，连人带光一闪不见。

　　石完见九姑被妖光罩住，面容惨变，倏地一溜墨绿光华疾如闪电，突在台前现出，剑光到处，略一闪动，石笋立断。妖僧骤出不意，法台上下所设法全被破去。

　　九姑幻影头上又有金霞微闪，于那墨绿光华挥过处悄悄化去。癫僧师徒见敌人形影一个未现，当时又急又怒，手指处，立有两幢青光涌起，将癫僧和姬蜃一齐护住。同时手掐法诀，将全制发动。

　　师徒两人纷纷扬手，无数青色光箭刚似暴雨一般飞出，四外发，全立被青色焰光布，更有无数青色光箭朝上下四外石壁及地底去，一闪不见。

　　当时成了一片青焰火海，那么坚厚的石都似受了震撼，看去声势猛烈非常。猛瞥见一片清光由斜刺里飞来，晃眼暴长，夹有青光。

　　癫僧看出那青光正是铜椰岛天痴上人独有的神木剑，料知来人定是九姑所约，心中恨极。惟恐清光罩上身来更要吃亏，忙取一件法宝向前一扬，一片青色浓烟中，立时遁走。

　　这原是瞬息问事。一任妖僧飞遁神速，仍断送了一件法宝，方得身。癫僧越发恨上加恨，咬牙切齿，决计赶往地牢，将九姑姐弟杀死愤。哪知刚到地底，头遇见甄艮、甄兑。一照面，二甄便将飞剑、法宝、太乙神雷纷纷施为。

　　妖僧恶气难消，仍不肯退。方想带了妖徒，幻形入内，魔严人英、石完又由后面赶来，两面夹攻。

　　石完照妖僧逃路追去。径弯曲，刚巧抄出在地牢前面，瞥见侧面大内剑光闪闪，又听师父与人对敌喝骂之声，两下会合在一起。

　　魔严人英本来已归石牢看护云氏姐弟，也由对面寻来。因自纳玉胎浆汁后，先后天真气若离若即，老想施展铜椰岛所得的那口神木剑。虽只晃眼之间，妖僧已乘机遁逃。

　　妖徒姬蜃更是见机，早往法台后地中遁去。妖僧早算出大难临身，才想夺取毒龙丸和那几页道书，以图避免天劫。不料命数所限，见了九姑，忽起心，以致如斯一败涂地。

　　此时前后受敌，只得隐形遁走。当地设有法布置，另外还有地道通连，飞行绝快，不消片刻，便到金石峡。＊＊＊金石峡中，自云九姑离去后，金、石、二易，继续前进。

　　那条秘径果是难行，不特上下回环，而且到处莽载途，灌木怒生，险阻非常，歧路更多。还须经由崖石裂，以及高和宽都仅有三数尺的黑之中穿越过去，即此还是妖僧特意开通这条路，留备常人通行，上空依旧设有网。

　　穿过去一看，晓迷茫中，现出一条弯长峡谷，谷径尚宽。行约七八里，快到尽头，方始寻见九姑所说一条又深又窄的断崖夹。

　　众人一同飞入，见内里深约数十丈，暗如黑夜，仰视上方，断断续续微现一痕天色。又进数里，地势逐渐高起，裂也自展开，地势忽然开朗。前面大片平原，三面奇峰错列，由各峰崖缺口处挂下大小七八道飞瀑。

　　有的匹练横空，雷轰电舞。有的玉龙倒挂，银蛇斜飞。有的珠帘十丈，雾涌雪靠，玉毅千层，霞绮散。到了山下面，再汇成大半环清溪，绕峰环野而。

　　泉瀑溪之声，合成一片音。全峰崖上全是黛深深，吃水光一映，老远便觉凉翠扑人眉宇。这等幽旷所在，偏生着不少花树，同时盛开，都是因势散植，各具形胜。

　　崖上更多奇峰怪石，云骨撑空，间以修竹古松，陪绕其问。那条溪广约三丈。溪两侧一面是峰崖，一面是约三四抱的玉兰花树成行。树下生着不少山茶，花朵甚大。

　　沿溪往右，行约二里，忽一奇石阻路。石上碧苔如绣，是倒生兰蕙，花正盛开，长叶下垂，宛如人发。人在数丈以外，便闻幽香。

　　那石突伸一角，向水上，远望彷佛连溪隔断，路已尽头。近前一看，底部竟空出一段，约有二三丈宽，不曾沾地。近溪一段，离地更高约丈许，形成一个四五丈深的石。两面石上，垂丝兰叶，长者竟达两丈，丝丝披拂，恰将口遮住。

　　这便是妖僧所居金石峪入口。石生令金、二易留在外面隐伏，将灵峤三仙所赠金牌与金蝉，以免宝光外映，被其看出。装作新从师修为不久的道童，无心误人，看妖僧如何，再作计较。

　　石生人甚机智，特意飞回原来路出口处，方始现形跑出。故作发现异景惊奇之状，一路东张西望，左折右转，前又却了好几次。

　　最后才装作爱玩溪花树，沿溪往前走去。因本是身材矮小，似十一二岁幼童，又生得粉装玉琢，行动天真，装得极像。

　　行近崖石之下，并未直入，又假装观看了一阵，方始暗中戒备，试探着往内走进。九姑所说的入口两层制竟未发动。只出口时，似见右侧临溪一面有一片青光，略闪即隐。

　　看出是妖僧隔断水陆两面的制，分明误认凡人到此，特意撤放入。人己穿而过，未遇阻碍，行即深入腹地，先用传声告知金蝉。相隔半里，现出两条谷径，一是沿溪来路往上发源之地，另一谷径在左侧的则宽。

　　一面是危崖削立，甚是雄峻，一面尽是高高下下的奇峰怪石平地拔起，时断时连，参差位列，顺着谷径排向前去，比起外面所见，还要灵秀清奇。

　　石如玉，寸草不生，时见古松二三由峰石隙中盘拿夭矫而出，其均合抱以上，铁干苍鳞宛如龙蛇飞舞，势绝生动，梢头一段亭亭华盖撑向当空。于两峰中断处，更有翠竹奇花点缀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