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不消片刻
不消片刻,已将圆井冲开,一切埋伏然无存。这时二妖尸内哄方烈。争端便由于穷奇背了戎敦擅入而起。
戎敦转开宝,中空空,并无一物,不特戎敦急怒,连穷奇也是惊骇万状。戎敦极暴,暴吼一声,两柄金戈早同时化为两道金红光华,照准穷奇飞去。
穷奇本来因失了宝镜,心正惊疑,骤出不意,几乎受了重伤。径把身佩九把玉刀化成五光华,飞起敌。
戎敦施展五丁开山之法,幻化大手,去劈穷奇,反被穷奇运用玄功变化,咬落三指。室内神鸠得魔洗脑,也修葺了受损的神经,提早回醒,只缘余毒犹烈,不愿妄动。
今见戎敦危急,竟不顾利害,振翼飞起,口吐内丹,飞出一团紫焰,挡住穷奇刀光。上前一爪,虽将穷奇右肩臂抓伤,骨断筋折,也吃穷奇用补天石当打了一下重的。
神鸠刚刚逃回丹室,二妖尸彼此都在愤怒咆哮,忘命相持,便听一声轻雷爆声响处,眼前倏地金霞耀彩,银芒四,照得合都是奇光异景,眩目生花。
顶埋伏随着雷声,化为一阵白烟消灭。金霞银光后面,跟着又飞落两道剑光,现出杨、凌二女。
戎敦因敌不过穷奇,一见来了敌人,忙即高声怪叫,要穷奇暂且罢战,等擒住敌人,再行理论。穷奇也看出二女来势厉害,与上次不同,起了戒心,巴不得同仇敌忾,应了一声,便与戎敦一同应战。
戎敦一指金戈,化成两道金光,飞上前去,吃杨、凌两女的般若刀和玄都剑敌住。穷奇得了空隙,便飞向丹室取九疑鼎,准备收敌人法宝。
魔匿身杨瑾内,于下来时,一时大意,未曾用神光扫探,因二尸剧斗所掩盖,未有觉到白朱二老矮的存在。至此才发现二老矮,不想给二老矮看出些微蜘丝马迹,揭晓寄生大法玄机,出底细。
向杨瑾传个心息,道出二老矮所在,慎防暗算,无须过劳,就离开杨瑾娇躯,借杨瑾剑光,扫往昊天镜藏处,象是将镜拨扫过来。
宝镜受元胎召唤,倏地一晃,一团青蒙蒙的光华,离地二尺许飞出,比电还疾,径往杨瑾飞去。隐身室外的白朱二矮,本来打的主意是尽杀二女及妖尸,然后将二女之死嫁祸妖尸,死无对证。
朱梅今见杨瑾金轮破土之威力,知灭口无望。再见宝镜飞来,知道一入杨瑾手内,今生即无望阅得镜后真诀,二宝必成终身威胁,无奈首先现身,截取宝镜。
魔也不怕他没,因为镜后一丸先天本命的混沌元胎,早在圣帝墓陵出土前,已落自己入手上。
恰值穷奇持着九疑鼎飞出,一见宝镜落入敌手,先已吃了一惊。忙伸手一揭鼎盖,刚幻成一张大口飞出,猛听耳旁有人喝道:“无知腐尸朽骨,今劫运临头,你这偷窃来的玩意不灵了!”
那是二老矮早知穷奇数千年玄功厉害,身逾坚钢,如不先破毁其本命元婴,法宝、飞剑都未必能奈何他。
料准妖尸炼就元婴藏在命门紫府以内,要害只此一处,向秦紫玲要了两白眉针,还恐白眉针力弱,刺不进去,无孔难入,昨又去拜访一真大师,借了一粒佛门降魔至宝金菩提,将白眉针暗藏菩提细孔之中,以作引导之用。
白矮子先隐起了身形,一声断喝,引得穷奇张惶回顾。朱矮子乘他心神略分之际,用法隐却二宝光芒,照定穷奇面上山打去。
穷奇连人影子还未看到在哪里,咚的一声,鼻梁上着了一下重的。那金菩提原是一真大师的念珠,经过几辈禅真持偈修炼,无坚不摧,以意发出,轻重随心。轻轻一下,恰将山骨打碎了些。
白眉针见孔就钻,立由破口顺气脉直攻玉海。穷奇彷佛觉着鼻梁扎伤,似有一丝凉气,由鼻端透入,直透命门。
也穷奇是该当数尽,因伤甚轻微,反笑敌人隐身暗算,伎俩止此。一则自恃太甚,二则敌强势盛,又忙于应战,百忙中急于应变,并未十分在意。
眼前一闪,又现出一个矮老头儿,同样也飞出一道金光,直取戎敦。二尸都是痛恨已极,暴跳如雷,各仗恃数千年道法,精通变化,妙用玄功,全没想到败字,恨不能一下将敌人碎为泥,才称心意。
穷奇径将昨悟出的用法施展九疑鼎,暗运玄功,口诵上古灵文,左手托鼎,怪目圆睁,觑准鼎腹,高举右手,一掌拍去。便听万籁叫号,由细而洪,自鼎上发出,汇为繁响,震撼全,似坍塌。
接着又飞起千百道五烟云,簇拥着无数大小长短光华,现出天龙野马以及各种奇禽怪兽的形相,朝二老、杨、凌等人飞舞扑击。白谷逸身与剑合,剑光立即暴长,化成一道光墙,上前去。
那些五烟云中的形相,只是一团团的透明奇亮的光,变化无穷,奥妙非常,却并无实质,但一遇阻隔,威力越增。
白谷逸剑光方一接触,各式形相倏地由零化整,变成一团光,放出无量彩芒,弭漫大半座,直向剑光缓缓撞去。光芒强烈,照眼生花,全是元始先天精灵所寄,逐渐着剑光上长。
光华中忽起轻啸,声如龙。一声过去,似闪电般掣了两掣,眼前倏地奇暗,二妖尸身形全都隐去。
同时暗影中又是万类鸣啸,地动山摇,先前影中有形之物,俱都变成实质,一个个目奇光,张牙舞爪,扬喙振翼,作出攫拿飞扑之势而来。大的竟头似山岳,身逾百丈。
最小的也大如栲栳,长及寻尺。全窟不过十亩方圆,按说那些庞然大物,一个也容纳不下。
但看去却是为数何止盈万,千奇百态,备诸狞恶,同时并呈,目难穷尽,声势委实惊人。这是宝鼎妙用,现出盈虚世界,随心生灭,说真便真,说假便假,瞬息万变。
稍一不慎,被卷入其中,便受袭,化为乌有。矮叟朱梅已悟彻昊天镜背面蝌蚪符,口诵灵文,把镜面朝着对面黑暗中照去。这一来,愈更显出生克妙用。
初起时,仅放出一道青蒙蒙的微光,照向暗影之中。青光一闪,镜上面一片轻烟飞过,倏地又放出万道金光,无边霞彩,狂风骤雨一般飞出去。
晃眼全重现光明,万籁顿寂,无影无声。只剩下穷奇、戎敦两个妖尸,一持宝鼎,一持金戈,站在当地,怒愤张惶,须发立。
穷奇一声怪笑,把口獠牙一错,正待施展玄功变化,暗算伤人。念头方动,忽觉脑海中有些酸。穷奇虽然惊诧,并没想到自身元气已破,所炼婴儿为敌人法宝所伤。
因苦炼功深,道行深厚,白眉针运行稍缓,这时才将他元婴刺中,尚未致死。真灵感应,竟连腹间也在发痛,穷奇仍然不作理会,口中磔磔连声怪笑。刚一变化飞起,心脑两处忽转剧痛,婴儿好似受了什么克制一般,更是心脑全身奇痛裂。
追云叟见全光华电闪中,穷奇头上似有一个极淡的绝大影子飞起,前又却,知是元神飞出,哪里容他遁走。忙即隐身飞上前去,到了穷奇身后,出其不意,先将一修罗錾照准命门打去,紧接着把手一扬,立时便是震天价一个大霹雷打将下来。
那穷奇炼得身逾坚钢,又有玄功变化,周身要害,只命门一处,还须先伤了他的元神以后,否则仍是无用,便是飞剑法宝,也未必能伤他分毫。那修罗錾早先原是湖南罗浮七绝岭妖人鬼母朱樱之物,新近才落到追云叟手中。
这时穷奇婴儿受伤,元神耗散,就这一下打中,已难受,何况又加上一神雷,里外夹攻,同时发作,一任穷奇是个金刚不坏身躯,也吃不住。
体内发出烈火巨雷,周身骨碎筋裂,只听狂吼一声,那大一具古伟尸,通体炸裂,血横飞,化成千百黑骨,带着焦皮纷纷爆散。
元神吃神雷一震,再被二老矮与杨、凌二女的五六道光华乘胜赶将过来,电掣星飞,一阵绞,立时消灭无踪。戎敦还妄想运用玄功化身潜入丹室,豁出毁灭全,将地底水火风雷鼓动爆出。
朱梅一扬手把月儿岛火海中取出的那枚朱环放起,一圈其红如火的光华只一闪,便将戎敦元神束住。
戎敦猛觉如火烧身,奇热异常,一声哀号只喊出一半,吃杨瑾般若刀与朱梅的无形剑先后飞到,拦一绕,斩成四段,尸横就地。
那只神鸠自被穷奇所伤,逃进了丹室,便出一团火焰,将全身护住,竭力运转真气,调顺丹元。这时见二妖尸一死,把心一横,收了护身火焰,一振双翼,放出一片轻烟,将身形隐往,飞出室来觑准杨瑾扑去。
魔早就志在此鸠,对此千载恶禽,施行霸道力迫,必是竭力顽抗,上法是供它被敌人入绝地,而救之,才收其心。于是附上鸟身,幻出微微灰影,现出鸠形。二老矮各放出一团雷火,照准烟中打去。
神鸠连忙出一团紫焰,去敌雷火,来势也只迟顿了一下。两声震天价大霹雳过处,将那片淡烟震散,现出妖鸟身形。
口吐紫焰,周身具有五烟光围绕,两翼横张,长约数丈,瞪着一双奇光幻彩的怪眼,铁爪箕张,形相狞恶,不住把口连,一团团紫焰连珠般飞起,那样厉害的雷火,并没伤着它。
朱梅还想收伏神鸠,忙喝道:“杨道友且慢下手,可与云凤往妖尸丹室宝等处,搜寻以前失去之宝。
此鸟通灵已久,须将它形神一齐消灭,容我和白道友除它便了。”杨瑾和云凤赶往妖尸丹室一看,由魔隐身在耳边解说宝情形,破解两仪消长之妙,现出一个七尺多深的孔,取回法华金轮,及上次所失的几件法宝。
还有数十粒泛着暗紫光华的黑豆,也运用玄功一齐收去。将两仪推还了原位,往室外一看,神鸠已被朱环制住,但二老矮却又枉费心机。神鸠已被魔洗脑,任魔指挥它无条件投降,却不臣服。
正宗门派有例不杀俘虏,倒成负累。二老矮再三施术,也无法令神鸠顺从,结果只有向芬陀神尼推卸,连同圣陵二宝本定有主,一齐杨瑾带回龙象庵去。魔暗中嘱咐杨瑾,约往神旗峰去,自己则单独留下,应付乔乔。
二老矮施展玄门妙法,闭了地底水火风雷要,将丹宝三鼎也移到上面,一同出了墓。再使移山之法,一声迅雷,将全墓倒转。就在这山崩地震,万丈红尘蔽冲霄声势中,各驾遁光,破空飞起,分途行事,也把墓中被困在玄门九遁的乔乔放了出来。
原来乔乔感应出敕令被移,左道凶暴发,含怒冲回,察觉不到魔摆有先天无相阵法,堕入困中。她身不得,改用太幻形之法,身外化身,将真灵隐起,所以二老矮不察。于墓地倒转震塌中,毁了玄门九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