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待有个把

　　待有个把时辰，估量无论飞行多快的地行人也可追上，这才住手。意将毒烟收回，然后查看行迹，便把口打开。

　　可是一收，却分毫也未收回，好像是被大力去情景。这一惊真非同小可，连话也未顾得再说，便纵遁光朝前飞去。

　　身刚起在空中，便见前面相隔十余里山谷之中，有一人守在地上，手指不大的一圈光华，正在收去地底出来的彩烟，已只剩残尾，晃眼残烟已被收尽。

　　那人动作极快，化作一道晶明无比的青光，破空而起。红发老祖不大怒，忙纵遁光赶去。飞行何等神速，竟会没那人快。眼看青光并不长，只是奇亮，飞得奇高，神速已极朝东北方飞去。

　　五云桃花瘴是多年心血收集祭炼之宝，红发老祖自是不甘心失去，一面加紧追赶，又将化血神刀隔远飞出。

　　飞遁迅速，一会追出五百里外，眼看化血神刀快要追上，却青光一闪，忽然不见，连那人相貌也未认出。料定虽不是峨眉门下，也必一，或是应援之人，巢必在左近。急得连使了两次极恶毒的咒，对方只置之不理，并无一人出现。

　　众妖徒羽多人也随后赶到，相助搜寻敌踪，又各施法力制，伤了不少毒蛇猛兽，始终寻不到一点线索。待要罢休，即忽听笑声哧哧，起自左近，忽东忽西，人却不见。

　　跟踪搜索，又无迹兆可寻。红发老祖师徒和众妖人平白气急暴跳，无计可施。全被得怒不可遏，立誓非将仇敌寻到不可。似这样山搜索，只差把方圆百余的山峦溪谷翻了个转。

　　忙了半，红发老祖猛想起出来时久，巢空虚，莫要中人调虎离山之计，招呼众妖人速将法宝收回，忙纵遁光，率领众妖人往回路急驶而去。归途，发现一处山形忽变，看出以前有人行法隐蔽。那山形下就是碧云搪。

　　易静等人从湖前层崖地底平安越过，到了湖前平地之上。一声雷震，易氏弟兄裂地上升，当先出土，收了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匆匆由方、元二人行法，从虹挢上飞渡过去。把申若兰等六人放在中石榻之上卧倒，已是通体乌黑，面如乌金，气息全无。

　　癞姑将所盗灵药取出，分与易、李、方、元、林寒，各含了一块在口中，再含一口湖水，运用玄功，朝死人头上。那药立化作一片绿烟，罩向死人面上。

　　再经真气微微吹动，使绿烟由头到脚，顺序布，笼罩全身。约有半顿饭时，眼看死人身有极淡彩烟冒起，吃绿气笼住。那绿气也由浓而淡，与冒起的彩烟渐渐一并在内消灭，以至于无。

　　再将另一种碧绿清香的丹丸给每人口中了一粒，六人面色便逐渐恢复，与睡中相似。方、元二童在湖面行法，湖面上灵旗招展，湖心圆镜又现。只见妙相峦那边红光突涌，黑气蓬，上冲霄汉，飞也似涌出数十亩大小一片暗赤云光。中现数十妖人，以红发老祖为首，飞驰而来，飞行异常神速。镜光中望去，只见无数山峦峰岭，溪谷岩壑，着敌人来路，似电一般闪过，晃眼工夫，已被飞越百里远近。看那情势，正朝当地而来，知道一会便要到达。方瑛手掐灵诀，不住向湖中急画符。

　　湖面灵旗隐现中，便有五烟光相继明灭。等到五行真气布九宫，一声雷震，五方五烟光复随灵旗一起涌现，合成一片氤氲，疾转起千万朵祥云，汇为繁霞，照眼生缬，笼罩在湖面之上。

　　紧跟着，二人把口一张，出一片红雨洒向湖心。同时，各将手一指，又是一声雷震，湖心镜光倏地隐去。全湖霞光、锦云也似万千道电闪，一齐掣动，一瞥不见。湖面上依旧是清波浩浩，一片澄泓，清可鉴人毫发。

　　红发老祖以此地离所居密迩，这多年来竟被瞒过，对方法力可想而知。因觉山中空虚，恐有别的仇敌乘虚而入，未及来探，赶紧回驶。先后不过刻许工夫，湖中镜光一隐，加上危崖阻隔，来敌形影已不再见。

　　四边山容清丽，岚光活，只见天光云影，树众声，融汇出无限天机。湖上埋伏制又全隐蔽，水面上静的，看不出丝毫警兆。方、元二童方始如释重负，走了过来。

　　众人计算敌人伤亡，连各异派的妖和门下妖人，不下四十余人之多。初次出马，所遇还是劲敌，居然大获全胜，自是佳兆，互相谈说，高兴非常。

　　癞姑不见严人英到来，就向金蝉问道：“在铜椰岛跟你们六个小淘气走的呆头鹅呢，往哪里去了？”自恃年资久，却不知背景的轻重，因常被轻蔑以惯作出言不善。

　　石生身膺司磐弟子，岂是一般同门，就对金蝉说道：“癞师姐骂我们小淘气，蝉哥哥莫对她说。”癞姑笑道：“你敢！当着你娘，我不叫你哭出来才怪。”

　　陆蓉波虽是寄籍峨眉，却是母凭子贵，用不着卖好。石生把嘴一撇，舌头一伸道：“啊哟哟，谁不知我们有这一位癞姑娘呢。蝉哥哥，我们怄定了她，偏不说，看她把我怎样？”癞姑闻言佯怒，伸手要抓。

　　金蝉当然偏私，拦道：“不许再闹，我们来此有异人指点，如今人英还在那里。”癞姑问道：“那指点你们的异人是何方神圣，怎不说出？”

　　金蝉答道：“说来这是奇事。那位道长本叫不说，见了你们偏又忍不住。我想那位道长也许知道我口不稳所以话，只说了半截。等人英一来，就知道他是何许人了。”

　　癞姑笑道：“人家白把你们六位尊神指点了半天，却连人家姓名来历都不知道，可见人家也当你们小娃儿呢。”石生道：“你知道什么？只当你有本事吗？要和人家比，连提鞋都不要。你想我们六弟兄是服人的吗？

　　似他那么高法力，便当小娃儿也不丢人，只怕你还没这种福气见人家呢。”癞姑笑道：“这么一说，你们都得了人家的好处了。”

　　石生方要还言，金蝉把两只俊眼一瞪道：“你再吵，我不说了。”癞姑当然惹不起教主爱子，只好道：“好，你说你的，我听听，到底是什么奇事？”金蝉道：“事是真奇，我至今还猜测不透这位仙长是什么门道。

　　我们固然功力不济，可是正各派中的异人以及各位前辈仙尊也见过不少，法力高强的甚多，就没看见像他那样奇怪的。既有会心，人英必能知他底细。

　　今己差不多一，只等事一办完，立可赶来，就可问出他到底是哪一位老前辈。”＊＊＊众人正听得有兴，忽听铜鼓咚咚，杀声甚急，由湖心中隐隐透出。

　　遥听天风呼呼之声，由远而近，适才镜光中所见大片红云，再铺天盖地由左侧数百丈高的危崖之上疾卷过来，那来势比第一次对敌所见还要凶恶。

　　红发老祖回到神宫，运用玄机占算出，不特行法隐蔽山形与仇人利害相关，连那失去的五云桃花瘴与此也有关联，所有逃走的仇敌全数在彼藏伏，如何不急怒加。特意加功戒备，把生平所炼几件得意法宝全都带上。

　　在红云拥绕之中，红发老祖已换了一身古怪装束：头红发一齐披散，穿着一件孔雀翎织就的短衣，一条短，左臂偏袒，双腿到脚一齐赤。

　　另披着一件其长过人的红斗篷，薄如蝉翼，光鲜异常，后半拖出老长。周身俱是红云围绕，背上着三叉一刀，左肩另挂着一个黑漆葫芦，间还佩有革囊宝袋。

　　左右各有一个手持长幡的妖徒，内中一个正是那雷抓子。下余众妖徒和外来诸妖人，俱都相随在后。着山装的妖徒不过二十余人。

　　连一些外来妖，共有四十六人，看去俱非弱者。宛如百丈火云簇拥着数十个妖魔鬼怪，分外显得狞猛威武。众妖人沿着三面危崖和湖边一带疾转如飞，正在搜索。

　　因塘上有法妙用，湖形已隐，幻出一片又高又峻危崖，形状丑恶，草木不生，极不起眼。妖人不时各把手一指，便有一片妖光魔火，朝所疑之处飞去。

　　等看不出有甚征兆，又往别处搜索。渐渐分散开来。红发老祖侧身停立空中，手掐灵诀，口诵咒。

　　血红色的光华箭一般四下飞了一阵，红发老祖面上神情忽变，好像有些省悟。雷抓子贪功心盛，还未等红发老祖发出号令，便和两外教妖人各施法力，朝前冲去。方、元二人对于雷抓子，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忙即行法将法略微开放，他进入。雷抓子和两妖人见飞剑妖光到处，冲起千层霞影，错认法将破，不约而同，各纵遁光，奋力前冲。

　　红发老祖瞥见千重霞影散而不，便知不妙，忙喝：“徒儿们速退，留神入伏！”雷抓子等三妖人闻言心方一惊，身外霞影已由分而合将三妖徒一齐包没。

　　三妖人眼花缭，所有法妖光全失效用，忙想退回，已是无及，一片金光裹上身来，当时身上一紧，人便失去知觉，身影被金霞卷去，金光再裹着一绞，一片水火风雷之声响过，三妖人一齐惨死，尸骨无存。

　　金霞一闪即隐，仍复原状。红发老祖看出内藏先天五遁制，极为神妙，不易攻破，气得咬牙切齿，高声咒骂，恐怕还有别的妙用藏在其内，尽管暴跳如雷，终不敢冒失行事。

　　只面对三妖人丧命之处，扬手先发出一大片雷火，朝前打去。对面危崖忽然隐去，化作一片混茫，青蒙蒙浮空一片，不见边际。当中涌起大蓬黑烟，着雷火只一卷，便同没入青霭之中，杳无踪影。

　　只隐闻风水之声，却用尽目力，也查看不出对方地形虚实。红发老祖强忍愤怒，瞪目厉声喝骂，众妖人也同声喝骂不止。厉声辱骂，语极污秽凶恶，不堪入耳。

　　红发老祖连施各种法术进攻。只是才一施为，对面霞影云烟一卷，便同投入青雾之中，不知去向。

　　末一次还折了一件法宝，也不过在烟光中多卷了卷，忙即收回，已是无及，终被去。为时已是半光景，红发老祖正在忿急，意一拼。

　　忽然遥听对面喝骂道：“无知老怪！自恃天狗坪布三百里方圆恶阵，又仗有毒瘴、妖刀，便恃强横行。我们暂时不出应敌，是怕你么？

　　实对你说，我这两位朋友隐此多年，也是你的仇人，静俟你师徒恶数尽。府前面设下仙阵，特意现出前面山形，你自行入网。我们以逸待劳，设下酒宴在前石坪之上，看你师徒叫嚣丑态为乐，权当下酒之物。

　　有本领将仙法破去，自然与你相见。如其不能，到时也自会有人过来，先给你那些同来的妖一个厉害。你纵为左道旁门，也曾修炼多年，自己法力不济，却令众妖孽极口狂吠，猪狗不如，有什用处？”

　　红发老祖听得对方说话刻毒，除骂外，还不出一句理来，直气得怒火攻心，又惊又急，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