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心中剩留

　　心中剩留的只是幼稚的回忆，回味着当年的褪梦境。犹疑在留与不留下他性命的决断，而想把他践踏入脚下，一当年受藐的恨意。

　　这方就是活学活用轩辕老怪的教导，只作持久扰。那方灵峤宫的雷泽神砂却比七煞玄阴天罗中的灿魂更昂贵得多。

　　灿魂被共工体制摧残得生不如死，又多又，杀不胜杀，甘心送死作解。灵峤宫颇想遣派再传弟子过来，增强法力，却为郑颠仙抗拒，引致拖延久。

　　卧云村又那知这场灾厄是当年跟红顶白的报应，被欧霜同门及母女诬诋为灵峤宫入侵所致，带来西牛贺州的迭风俗，败坏村人道德伦理。反灵峤宫之，郁抑莫伸，其劲无伦。

　　灵峤宫也是怨愤高涨，益烈。鸽鹰两派都要求撤出。反对派的女仙本就为反而反，争夺宫权。

　　鹰派以赤杖仙童为首也恼恨郑颠仙和卧云村不识抬举，吝惜驻地，致仙阵法宝无从发挥，进不能攻，退不能守，才致旷废时。效以退为进之策，全面撤出，待郑颠仙支持不住，岌岌可危，才讨取驻域。

　　魔冯吾就是等这一刹那，一举拔卧云村，以免灵峤宫与卧云村再度勾结。神合崔瑶仙，把秘密摆设，逐寸布署的血河大阵发动。联合轩辕魔宫及黑伽山魔徒大举出击。

　　轩辕魔宫派来的是穿心和尚、大魔黄绣、三魔钱青选、五魔公孙武、七魔仵人龙、王森、假头陀姚元、金驼。

　　苦竹庵也向白发龙女讨来白水真人刘泉、七星真人赵光斗、陆地金龙魏青、于建。两方均全力出斗，空三十余道剑光虹飞电舞，夹着雷及太乙神雷的霹雳轰隆。穿心和尚见赵光斗的乌灵七星剑神妙，化成七朵火星罩来。

　　略一接触，自己飞刀渐感不支。一着急，左肩摇处，身后两柄鱼牙铲先化成一道碧的寒光飞出，将剑敌住。同时念诀，朝间葫芦口一指，将内中火毒雾放出，与敌人拼个死活。

　　葫芦内所藏火是用南疆毒岚恶瘴和滇池中心浮沙之下万年寒磷萃炼的五云火，乃天地寒污毒之气。人如沾染些须，先是奇寒刺骨，跟着中毒昏晕，全身腐烂，连骨消融而死。在空中爆散以后，数百里方圆以内生物全灭。

　　乃妖僧护身逃命的法宝，因妖僧法力有限，全仗此宝镇慑同辈。此火能发而不能收，用一回少一回，妖僧珍如性命，向不轻用。手指处，葫芦口内出一团带着绿烟的碧光涌去。

　　刘泉也知厉害，忙将寒犀照朝前一指，数十百丈亩许方圆一股冷焰寒光发出去，化成一道光墙，疾如闪电，朝空中那团碧光头堵截。那团绿光立即纷纷爆散开来，化为一片彩霞，五缤纷，丽无俦，铺天盖地罩过来。

　　赵光斗破去鱼牙铲，用六戊遁形法，掩向妖僧身侧，将妖僧从头至顶斩为两半。再从血光影里现身，夺过葫芦在手，却收五云火不得。不消片时，毒雾便已然扩大。眼看寒犀照和乌灵七星剑拦堵不住。

　　忽见上空飞驰而至一团五变幻的寒光，大才数寸。此宝是衡山白雀金姥姥罗紫烟赐予向芳淑之镇山之宝纳芥环。

　　向芳淑自从于怖瘴塿受后，法力突飞猛进，受魔心灵传讯赶来，为收毒雾。卧云村民死光事小，村地却是污染不得。那小光环高悬空中，从环中出耀目虹芒万丈，蕴有力。

　　漫空毒雾已然聚拢，化为与环一般细的彩练，齐向光环中投入，晃眼收尽。向芳淑也功成身退，刹那间失去踪影，不涉是非。忽然天旋地转，面前光景顿晦，风起处，带起百丈黑尘涌。

　　那弥空黑雾竟似有质之物，俱是地肺中黑眚之气炼成，可虚可实，轻重由心。妖阵内蕴魔教的天魔炼形大法，暗藏好些变化，倒转挪移，机变微妙，任往何方，俱难冲逃出去。更将铁姝收集多年的无数凶魂厉魄祭炼成黑焰，只要敌人一经入网，便追随不舍，来势更是神速非常，无论逃向何方，也万难突围而出。

　　法台上坐着瑶仙，由映雪持幡，往外连晃，施展魔法，发动全阵魔焰，身侧无数鬼影，上下四方齐齐围罩出去。四外云滚滚，急如奔马，杂着风鬼啸之声，齐往众仙侠身前拥来。

　　偶然发现几缕黑烟往来飞动，都是比电还快，一瞥即隐。飞剑、神剪总不能使其消灭，随断随续，分合不已。妖幡频频晃动，魔焰愈盛。

　　倏地一片绿的焰光闪过，照出无数鬼影中有多个有头无身的魔鬼，出没隐现于熊熊碧焰之中，恶鬼头颅，全都大如车轮，红睛怒凸，二目凶光远丈许，绿森森，塌鼻阔口，獠牙森森，白骨晶晶，狞形恶态。

　　那群恶鬼均是铁姝多年聚炼的凶魂厉魄，名为七二神魔，经多年共工魔法祭炼，所受搾有胜百死，所以凶残狼毒，绝不反顾。比借与林瑞的九个天魔厉害得多，更渗有先天真气气凝炼，看去有形，实则无质。

　　口耳眼鼻七窍内各出赤、黄、黑、白四妖光火。这些厉鬼被搾得骨削形伤，存不如灭，才凶残悍厉，无恶不作，出上下两排利齿和两错的獠牙，望着众仙侠飞舞。

　　怪声一起，立时风大作，哀鸣四窜，那蓬蓬的魔火势益强盛。魏青将白骨锁心鎚一晃。鎚上四个大恶鬼头忽然暴长丈许，立时带起四幢魔火妖光，怒般卷将上去。

　　四团亩许大的魔火簇拥着四个大恶鬼头，发蓬竖，目闪碧光，血口张开，獠牙错，阵飞滚，血盆大口张合不已。

　　收了铁姝借予林瑞的九个魔鬼的千百年凶魂厉魄功候，其威力较前更甚。魔鬼暴怒发威，口碧焰，发飞牙舞，夹着千寻魔火，怒一般卷到。

　　双方各火焰血光，恶斗起来。魔火处冷彻骨髓，太乙神雷打去，不能消灭，只能震退老远，那被震散的魔火血焰重又涌将上来。

　　众魔稍微翻滚，重又扑上，磨牙吐舌，口血焰，狞恶非常。魔鬼头尽管被太乙神雷打得七滚八翻，依旧此仆彼继，相次急上，九面围攻。那碧焰魔火偏是随消随聚，越来越盛。只法台那约有丈许方圆没那碧火。

　　太乙神雷不开所血焰。一时道消魔长，魔头威焰大炽，千百丈云雾笼罩岭上，鬼声怒嗥，甚是凄厉。内中一魔口中所血焰，宛如瀑布，宝光都被冲颠簸。太乙神雷终是击它不退。

　　九股血焰上下合，凝成一片火球，将众人包围在内。任众人有宝光护身，早晚也必被炼化，便成了劫灰，形神皆灭，只能向郑颠仙传音求救。

　　郑颠仙忽由当空现出，披发仗剑，手掐灵诀，右手举剑一指，剑尖上便发出一道紫火焰下。已偏西，斜反在乌幕上面，幻映出无边丽彩，万道霞光，瞬息万变。

　　郑颠仙看不出实情，料是情势紧急，使施展猛烈法，由囊内取出一道灵符，朝着面前三丈来远掷下。猛听乌幕底下轰隆大震，地震山摇，连声不绝，夹杂一声声极沉闷的异响。黑气飞溅，涛声怒啸。

　　掷处立时涌起了一个极大的漩涡，四外波涛电转，黑焰斜飞，晃眼陷出一个大。那只小金蛛停在漩涡边上，瞪着四只碗大怪眼，光远，时红时绿。

　　身子蓄力鼓气，时时缩，起伏不已。口里出一条白气，匹练也似直往漩涡中心下去，索黑气魔火。隐闻漩涡底下轰隆之声愈发猛烈，小金蛛忽然厉啸连声，上下合拢，两排锐齿一齐错动，目凶光，周身颤动。

　　映雪不知崖外有血河大阵，料难在郑颠仙法下讨好，一缕黑烟向火球侵去，谋求先杀欧霜。漩涡卷处，黑烟摇绕，拥出瑶仙。上披云肩，翠绿闪闪，为圆锥豪所撑，下摆摇摇晃晃，青光半，仅遮晕。

　　下挂三角短裙，上围盆骨，下只略遮前后，粉腻柔肌完全，飘扬裙外。绝面容却是狰狞恶厉，凶眉倒竖，隐现无限杀气。身边现出九个赤身美女，丽绝伦。

　　各携一个赤身婴儿，都是粉滴酥，一丝不挂，各有一片极薄彩烟围身。美女星目波，面如朝霞，再衬上一身柔肌媚骨，云鬓风鬟。

　　九子母魔才一现形，瑶仙溜身一转，所着云肩围裙便向四外散开，化为两圈碧光华上下合拢，连自己的赤体，带九女九婴全包在内。

　　碧光晶莹，与九子母魔那些绕身魔烟相与辉映，顿成异彩。那些赤身美女、婴儿，便立即团团围住瑶仙在当中，联翩起舞。做了不少柔情媚态。

　　舞到急处，忽然头下脚上，连身倒转，玉腿频摇，股擘，口致致生光，时合时张，备极。加以娇微微，呻细细，端的妙相毕呈，令人魄魂化。这九子母魔销魂大法毒无比，只要心念一动，元神便被摄去，万劫不复。

　　舞得由急而缓，声越发妖。更有先天真气助导，可从皮肤及感应侵入，虽自闭七窍也无济于事。

　　小金蛛曾欧霜，识得销魂滋味，先受感应。一声狂吼，即扑入碧光团。光团半拒半纳，凹出深槽见容，只是入咁多，无咁多，如堕落镪水樽中，逐渐消熔。郑颠仙强撑宝光，硬截感应，也被丝丝侵窃入内，待发动真元炼化。

　　九子母魔见引不来，就投怀送抱，作里外攻。郑颠仙也知是危急存亡，拼掼真元，竟将先天太乙纯丹气劈面出。

　　此乃修道人的本命纯真火，没有数百年功力，不能炼成。炼成以后，珍逾性命，除了抵御自身天灾，不到万分危急，决不轻用，比太乙神雷还要厉害得多。九子魔就被晃眼烧化。

　　魔早已料到郑颠仙必然出手，血河大阵就是为她而布，施展分身化形秘魔大法幻化元神，带出万丈血云，似狂涛一般涌到，晃眼便将郑颠仙包没在内。

　　全阵已成血海，浓如胶质。郑颠仙在一片殷红如血的万丈红海之中，上不见天，下不见地，四外昏茫，隐闻血腥之气，刺鼻难闻。被一片暗赤的浓影，天塌也似，当头下。忽听恶鬼哭啸之声，凄厉刺耳。

　　同时眼前一花，血海中现出好些形似寒灯残焰所结灯花的幽灵火飞起。先是三五点鬼火一般的亮光冉冉飞出，光既不强，来势又缓。

　　每朵九幽灵火下面，各有一团似人非人的黑影，也不往宝光上撞，只管在敌人身外环绕飞扬，一闪一闪的，别无他异。不知怎的，看去却是那么森凄厉，使人生出一种幽冷之感。

　　其中鬼影幢幢，闪变不停，为数甚多，浮沉血海之中。殷红如血的暗雾衬得万千恶鬼的形态越发狞厉恐怖。

　　黑影渐在鬼火下面现出原身，相貌并不十分狞厉，但都残缺不全，腐得血淋淋的五脏皆现。不是面如死灰，便是绿黝黝一张鬼脸，岩巉凹凸，烂糟糟的臭浆肆漫，口中着白沫，说不出那等难看，越发使人感烦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