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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斗到笫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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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斗到第四天明,忽听遥天空际起了极凄厉的啸声,随见几线赤光带着大片黑气,铺天盖地而来,现出两个妖人,正是赤身寨门下。

  当头一个首先发出一股其红如血的妖光,神梭似被胶住。甄、易四人见状大惊,恐有疏失,忙将法宝、飞剑收回,又把太乙神雷连珠般发将出去。妖光虽被散了些,但是随灭随生,其力颇大。另一妖人朝金蝉、石生、鲧珠严人英三人飞去。

  法本是专门污毁法宝、飞剑,妖光沾身必死。妖人更善滴血化身之法,就被敌人困住,只要稍微咬破舌尖,手指飞出一片血光、立可幻形隐遁。

  金蝉看出来势猛恶,一面发出霹雳双剑,一面和石生分别指定二十七口修罗刀,在玉虎银光护身之下,飞身上前去。妖人做梦也未想到,对方俱是正教门下,竟会持有左道中最厉害无比,专戮妖魂的修罗刀。

  等到身被大片寒碧刀光裹住,所发妖光又被玉虎银光冲散,再想幻化隐遁,已是无及。修罗刀的寒碧光裹住妖魂略微一绞,便形神皆灭。

  另一妖人见状胆寒,急怒加,忽听癫僧传声催走,说道:“我的神雷已经发完,仇人厉害,再不见机,万无生路。”

  妖人只得强按凶野之,恰值一道寒光由斜刺里飞来,就势将手往上一,断了一条手臂,血光略闪,分出一个幻影化身,人便隐形逃去。

  妖僧自知大势已去,天劫将临,只隔半,逃与不逃均无活路。略一迟疑,便被众人破了残余的火、神雷。鲧珠严人英祥光飞将过来,将妖僧罩住。人终借命,妖僧一面奋力防御,周身青光黑烟爆如雨。

  一面口中不住哀求:“我近年为御天劫,方始倒行逆施,以前实在无什大恶,云氏姐弟并无伤害,望祈道友大发慈悲,怜我修为不易,请用神木剑赐我兵解。此去投生,定当洗心革面,改归正。”

  此时除他易如反掌,毕竟严人英虽然前生今世受针对,郁藏戾气汹涌成暴,却不敢明里行凶,见他如此哀求,手上一慢,祥光未再紧追。

  石生毕竟是石中裙带下温室长大,从来未经劫火,见妖僧含泪哀求,心越不忍,先说道:“妖僧除刚愎任而外,实无大恶,你就依了他吧。”

  鲧珠严人英的祥光已覆盖弥远,觉到刚才遁走的妖人,去而复转,筹思借刀杀人,免受针对,先将祥光收去,料妖僧为求命,必有不利妖之言,待妖人行诛,自己可免麻烦。

  韦秃还道转祸为福,向众人合掌说道:“多蒙诸位道友恩宽成全,感谢自不必说。诸位道友方才所杀乃是赤身寨主列霸多门下三凶之一。便逃走的一个,法也极厉害,此事必不甘休。

  他们都善隐形飞遁之法,来去如电,诸位道友法力虽高,却无什机心,微一疏忽,便易受人暗算。列霸多还有一件最厉害的法宝,名为七煞乌灵神刀,最是毒。

  如受暗算,当时伤处并不糜烂,但是毒气潜侵,至多百零八,便是功力多高的有道之士也难活命。只有陷空岛冷云丹和万年续断、灵玉膏可转危为安。诸位道友倒有二人面带凶煞之气,事应不久,务请留意。”

  金蝉接口问道:“陷空老祖叛徒郑元规,可在赤身寨么?”韦秃说道:“他是妖人认作传衣钵的门人。自从峨眉一败,怀仇至今,现正夜祭炼法宝,报当年之仇。贫僧话已说完,时机已迫,请上仙赐我神木剑兵解吧。”

  鲧珠严人英见旁隐的妖人竟任韦秃把话说完,已无可推托,毕竟不愿污了自己的神木剑,无奈化成一道青光慢下来的飞出手去。忽听厉声大喝,韦秃已先身首异处,一条身绕青光的黑影一闪不见。

  就是无什大恶才两头不到岸,神鬼两方都不容,难求善终。金、石二人发动,已慢了一步。法宝、神雷只消灭了一个赤红如血的妖人影子。

  众人本就要寻郑元规除害,便把遁光合而为一,结伴同追。沿途,妖人屡次忽又在前面现身,等到众人大怒追上,将妖人用宝光罩住,妖人又化为血影而散。

  众人越发愤恨,如何肯罢,一路往南疆追去。南疆回环二千余里。四外丛山峻岭,环拥若城,壁立千丈,无可攀折,最险峻处连猿鸟也难飞渡。

  内里云,冰封雪,亘古不消。峰以下榛莽怒生,藤树纠结,毒岚恶瘴,到处弥漫,人一近前,便要晕倒。

  再不,便是童山不,赤崖矗空,金铄石,奇热如焚,不论山石地皮,都和烙铁也似,还未走到最热之处,人早热死。赤身寨便在山后深处盆地之上,红河西南,山环绕之中,为滇缅界最险恶之区。

  一座大约百亩的峰岩,高只二三十丈,通体孔窍玲珑,,孤零零平空自地突起。隔着好几百里的森林,黑把地面盖住,极少遇到天光。连近山蛮人都永无一人敢于犯险走入,自洪荒开辟以来永无人迹。

  再说也非人力所能走进。峰环列之中,瘴气弥漫,凝聚成一片极广大的彩云,覆盖大片盆地之上,离地约有十来丈高下,方圆达数百里,风吹不散,望如繁霞,终古不消。

  常人固是沾身必死,便是有道之士,如非法力真高或是先有准备,照样中毒晕倒。此是各派妖所居寨子中的第一奇险。

  鲧珠严人英心灵上忽起警兆,料是妖人在暗中窥伺,便用传声暗告众人,自己表面假作考验近剑遁功力,离群独飞。金光祥霞飞涌中,一个妖人才指出一道其红如血的刀光,已为祥光罩住,一声惨叫,形神俱灭。

  正料妖人不止一个,前面厉声怒骂说:“峨眉小狗,又杀我一个师弟,仇重如山。我不再暗算你们,如有本领,敢去我赤身寨分个高下存亡么?”声如狼嗥,甚是狞恶,听去若远若近,十分刺耳,也不再现形影。众人因忿敌人毒凶横,决定追去。

  合则力强,分则势孤,千万分开不得,于是又把遁光联合一起。飞行神速,不消多时,便越过前面高山,到了赤身寨边界。众人隐了遁光斜飞过去,更觉瘴层若仙云饵地,繁霞丽空,越灿烂的事物越是剧毒无伦。

  因深知毒瘴厉害,不去冲动那片瘴幕,只顺山径,由彩云之下绕将过去。瘴云之下却是山形险恶,峻岭冰峰高出天汉,寒刺骨,半山以上草木不生,所有山石沙土均是红色。

  半山以下气候炎热,草莽生,上面多带毒刺。沿崖一转,忽见清溪映带,全是一派灵淑清妙之景。

  比对那蕴奇毒的山岚恶瘴中,越觉灵景天开。石崖上面一片狭长平地,现出两间用新竹子建成的茅舍,竹依然苍润

  屋前石上高立着金色雄,也比常见的要大几倍,生得朱冠锦羽,钩爪如铁,目金光。壁上大小密如蜂巢,处处嵌空玲珑。茅屋侧面,在大片黑石上辟有水田数亩。

  田中种着尺许长的苗秧,看去似稻非稻,稻尖上各有一粒绿豆大小的红珠,清风吹动,宛如红。稻并无,偏能直立水中,行列整齐。

  靠近前面崖口辟有两条水路,大股清泉宛如银蛇,由山下清溪中蜿蜒急驶飞来,朝着相隔十数丈高的危崖逆行上窜,顺着水路归入石槽,水势立归平静,一片澄泓,直注田中。

  另一水路在斜对面,顺石槽,往临崖下飞泻。两条玉龙此去彼来,上下飞舞,追逐于青山碧崖之上,是法力引得山中灵泉上下替,专癸水华。

  石完好看好玩,伸手便抓。谁知手才挨近,苗秧随手倒了一大片。梢尖上的红珠,凡是倒在水中的全都爆裂,当时闻到一股异香。

  一连串叭叭之声响过,一倒便沉水底,随着泉往崖下驶去,晃眼都尽,只空出了丈许大小一片水面,齐齐整整作六角形。

  忽听呼呼风声,一片锦云带着两点金光,已经凌空朝石完扑去,正是先前所见金,来势猛烈异常,动作神速,爪喙齐施。石完又觉那好玩,还想将它捉住,微一疏忽,竟被爪尖划了一下,当时又痛又

  一着急,便往地下钻去。那又向众人扑来,众人正待行法制,猛想起:“众人已然隐形,此怎会看出来?”鲧珠严人英在旁看出石完彷佛受伤,刚将祥光放起,忽听娇呵:“阿晨!”

  声甚清越。那闻呼,似要飞走,但已被祥光困住,急得在光中不住怒鸣,挣扎飞,只是冲不出去。

  同时又有一条白影,宛如银星飞坠,由危崖顶上直下来,快到众人头上,刚看出是个高才二三尺的白猿,忽然一个转折,往茅屋中飞去。

  随听先前唤女子的口音说道:“我有正事,不能出见。阿晨无知冒犯,你那同伴已然受伤。此爪有奇毒,快将他寻来,同到我家相见吧。”众人听口气不恶,将石完唤出一看,伤处已然紫黑了一片,说是有些痛,尚不妨事。

  痛是体内机能自动修补的反应,蒙古大夫以止痛为医,实是助长毒患,抑抗修复功能。鲧珠严人英便收了祥光,放走金。众人也把隐身法撤去,同往茅屋走进。

  屋只两间,地铺草茵颇厚,当中草茵上有一女子席地而坐,年约二十来岁,穿着一身黄葛布的生蛮装束,玉肤如雪,身材甚是秀丽。只是面伤疤,乍看面貌十分丑恶,可是头上秀发如云,双肩玉削,肌理细腻,骨停匀,分明是一个美人胎子。

  稍一注视,便知以前貌极美丽,只是伤痕稠叠。山女开口便向石完道:“真难为你,居然受伤之后还能行动,我叫阿晨将毒收去,医好再谈吧。”说时,那只金已随后赶来,闻言昂首张目,怒鸣了两声。山女忽把面色一沉,似害怕,忙即飞起,张口咬住石完伤处,微微一,便紫黑尽蜕,石完觉到痛全止。众人见山女毫无敌意,笑问:“道友怎看出我们形影?”

  山女答道:“诸位来时原未看出,因听有人说话,用昔年师父晶环查看,才知来了多人。塘中所种乃大清仙界飘坠人间的灵草,名为朱萍,又名辟珠,专破毒岚恶瘴。另外更有一种灵效,尚难言明。

  因此草乃太清灵气所钟,品最高洁,必须灵泉活水始能长成,人手以及寻常金铁全不能近,近则立毁。所幸种得尚多,还敷足用。否则对头法炼成,便更难制了。

  我在此苦守多年,已有两甲子未见外人。行将离世的苦命人,本不想与外客相见。因见来客个个仙骨仙,道法甚高,也许能够助我一臂,不知诸位道友姓名、来历,可能见示么?”

  众人见山女一身道气,料是修炼多年的散仙,俱想由她口中探询妖人的虚实。便由金蝉略说姓名、来历。山女闻言,立现喜容道:“诸位道友可是奉了师命,来除列霸多师徒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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