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水面矗立
水面矗立着不少玉笋,翠晶莹,疏疏落落,高下不等。上生一种五苔藓,其大如钱,宛如无数奇花,重叠贴在上面。通体孔窍甚多,玲珑剔透,风水相,顿成幽籁,声音便由此发出。两岸俱是参天花树,行列虽稀,因为树大枝繁,上面花枝纠结连成一片。
一眼望过去,直似两条花龙,婉蜒飞舞于碧波之上。三座碧玉飞桥,如整块碧玉雕成,雕镂精细,横卧水上,桥下无柱,巧夺鬼工。每桥相隔约有十丈,通体约有五六十丈之宽,宛若长虹。
因处在花林深处,更有远近群峰遮蔽,先在山顶并未看到。这时一见这等壮丽景象,心想:“来路花林,还可说是千万年冰玉精英灵气凝结而生。这三座碧玉虹桥分明是人力所为,怎会始终不见一人?”
一看桥那边,果然气隐隐,正当中涌起一片轻烟,将路阻住。那烟似烟非烟,看去好似一簇轻纱,甚是淡薄。偏生前面景物尽被遮蔽。再用慧目细查,桥两旁花林也有这类淡烟浮动。
情知林中埋伏必更多而厉害,转不如径由桥面冲将过去。众人便联合一起,各把法宝、飞剑暗中准备,歛去光华,由当中桥面上贴地低飞,往对面烟中心冲去。那片淡烟只一冲便即散灭。
同时眼前一亮,前面突现出三座白玉牌坊,约有三十丈高大,通体水晶建成,银光灿烂,耀眼生花,上面用古篆文刻着〈光明境〉三个丈许大字。
众人那么高的隐身法,竟被破去,各现原身。由牌坊下往里走进,是数十丈宽一条质若明晶的大道,长达三数十里,两旁均是参天花树,景物越发雄丽。到了尽头之处,路忽两歧,左面不远尽是一座座的高峰危崖,上面不少金碧楼台。
往右一转,便见大片花林,离地不过两丈,枝干却长,蜿蜒四伸,虬枝委地,又复生,再往上发枝,互相纠结蟠纡,最大的树占地十亩以上。
都是有花无叶,由上到下生繁花,形若桃梅,望去一片粉霞,宛如花城,挡住去路。干神蛛也由左侧赶来,神情似颇惊惶,道:“诸位道友,我本想求诸位相助,代办一桩彼此有益的事。
偏生我那冤孽老怕人笑他,子又急,不令我和诸位商量,致有此失。这一来,又要多费手脚了。”众人问故。干神蛛道:“前事说来话长,无暇详言。我们已经深入重地,有进无退。
好在妖物自恃神通,又是天生特,现在还不致发难,乐得探明虚实,再作计较。且引诸位同去,见机行事便了。”众人见他早来,以为必知对方虚实来历,便即依言而行。
干神蛛领了众人,由花丛中悄悄绕行过去。那蜘蛛影子也在前时隐时现,似颇惶急不安之状。
又行五六里,方由衖中走出,乃是一座极高大华美的宫殿后面。再由殿侧绕向前面,正是先前高山所见那座最大的殿台。三面翠玉峰峦环绕,远近罗列,不下二百座。
犹如玉簪地,云骨撑空,瑶壁琼楼,相掩映。那殿位列正中,殿高十丈,占地四五十亩,玉柱金庭,瑶阶翠槛,珠光宝气。殿前一座白玉平台,高约丈许,尤为壮丽。
对面又是一片湖,澄波如镜,甚是清深。因为地面莹如晶玉,清波离岸不过尺许,望去一片澄明,几乎分不出是水是地。湖岸旁生着一片莲花。水生之物却种在陆地上面,莲藕也出地上,每枝约二尺,其长过丈,分为三、四、五节不等。
颜色比玉还白,看去滑异常,吹弹破。每一节上各生着一柄莲叶,或是一朵莲花。那叶茎如人臂,长约丈许,叶有六七尺方圆。花分粉、红、青、白四。有的含蕾将绽,其大如瓜。
盛开的其大约是翠叶之半,吃碧叶金茎一陪衬,彷佛一条白玉船上面,撑着两三个宝幢翠盖。只是为数不多,共总二十多条。结实又少,仅有当中一枝白莲现出莲房,料是珍奇仙品。
花外更围着一圈二尺多高的珊瑚朱栏,上面蒙有一片粉红色的轻烟,隐现法防护。众人还未走到花前,便发现湖中心也有一座椭圆形的白玉平台,高出水面约有二尺,原是一块整玉建成,玉质特佳,光明若镜,大有两亩方圆。这么空旷台面,只台中心只设着一个椭圆形的宝榻,上面侧卧着一个身蒙轻纱的赤身妖女,睡眠正香。
妖女生得肤如凝脂,同细柳,通体,只笼着薄薄一层轻纱,粉弯雪股,酥,宛如雾里看花,更增妖。尤妙是玉腿圆滑,柔肌光润,白足如霜,胫趾丰妍,底平趾歛,葱折,活生香,惹人情思。
众人只顾观察对方情势,恐对方惊觉,便耽延了些时辰,未将那三百六十五年才结实的天府玉莲采下,自将机缘错过。
妖女也伸了一个懒,缓缓坐起,粉腿一伸,右腿微屈,在左股之下,却将私处微微挡住,星眸波,作一媚笑,懒洋洋把王臂一挥。
由身后摸出一面金镜,朝那玉臂云鬟,左右照看了两次,顾影自怜,柔媚绝,微张樱口,曼声娇呼了两句,音甚柔媚,也不知说些什么。
平台对面群峰上,便起了几处异声长啸,与之相应,却不见有人下来。又隔有半盏茶时,妖女意似不耐,面带狞笑,一双媚目突凶光,更不再以柔声娇唤。张口一,立有一股细如游丝的五色彩烟而出,一闪不见。
跟着便听好几座峰上有了一片呼啸异声,随有七八道各光华,拥着一伙道装男子飞来,到了台前,全都落向台下。有的羽衣星冠,丰神俊朗,望若神仙中人。有的相貌古拙,道服华美,似个旁门修道之士。
有的短装佩剑,形如鬼怪。有的长髯过腹,形态诡异。一个个面如死灰,神情狼狈。除妖女外,更无别的女子。众人见这一伙人及女身上多半不带一丝气,而沿途所见埋伏和莲花上的烟雾全是法,分明是妖一,竟无气现出,决不好惹。
妖女反和没事人一般,娇躯斜倚金榻之上,手扶榻栏,脸媚笑,微唤了一个“龙”字。来人中有一身材高大,长髯峨冠的老道人,竟是陷空老祖,闻声面色骤转惨厉,把牙一咬,随将间两个葫芦,连同背上两枝长叉向空一掷,由一片烟云簇拥着,往斜刺里天空中飞去。
跟着飞身上台,在一幢紫光笼罩之下,走到妖女面前,厉声喝道:“我虽异类修成,道力也非寻常,已经费尽心力,由地轴中穿行,去往中土,本可设法拖延到你伏诛,逃出你的爪牙毒口。
无奈自知恶孽太重,非此不解,本想已收服了两个冰魄寒,与我所炼法宝合用,不畏太元磁真气,由子午线上遁走。不料一时疏忽,为你盗去元丹,两个冰魄寒也被阴谋暗算,才知我命数该终,今便是我应劫之期。
你禀赋奇,心太旺,只为等我元被你尽,早晚仍作你口中之食。但你不要喜欢,我死不久,你的数限也尽,身受较我尤惨。我已拼作你口中之食,供你,也只一次,无须作此丑态,由你摆布便了。”妖女听对方厉声丑诋,反倒改了笑容,喜孜孜侧耳倾听。
斜倚榻上,将一条右腿搭在左腿之上,微微上下摇动。玉肤如雪,粉光致致,上面瓠犀微,皓齿嫣然,更在频频媚笑,越显得情态,冶绝伦。
一任对方厉声辱骂,直如未闻,正在尽情挑逗,卖风。及听到未两句,方始起身下榻,扭着纤玉股,微微颤动着雪也似白的柔肌,款步轻盈,待要朝前走去。
道人话已说完,好似早已知道对方心意,有心怒,不等近前,双臂一振,衣冠尽,通体赤,现出一身紫细鳞。妖女虽然心中毒恨对方,但是赋奇,此时念正旺,一时疏忽,忘了戒备。
道人身外那片紫光,忽然电也似急地当头罩下。总算妖女功力甚高,口张处,飞出一股绿气,着紫光微微一挡,便全进口去。表面仍和没事人一般,媚笑道:“你想我生气,没有那么便宜的事。”说时从户内猛出一丝粉红色烟气,正中在道人脸上,一闪不见。
经此一来,台上形势大变。妖女固是逸飞扬,媚态横生。道人也由咬牙切齿,脸悲愤,变作了热情奔放,火如焚,不可遏制。双方立时扭抱在一起,在那一片形若轻纱的烟下,纠不开。
看那道人相貌奇丑,身有逆鳞,也是水中怪修成,功候并不寻常,来时明已悔悟,结局仍为法所,事迫无奈。众人多表同情,又看不惯妖女丑态,于义愤,想要救他。
干神蛛知道底细,惟恐众人冒失,又不便开口说话,只得忙打手势,又用手指画字,告知众人说:“妖女乃是一个极厉害的妖,法高强,就要下手除她,也须等到探明虚实深浅以后。
此外也都是小南极光明境这一带修炼数千年的怪。我们如在此地建立仙府,这么多妖,扫除费事,休说不胜,就被漏网,也是隐患,此时正好任其自相残杀,以暴制暴,有甚相干?”众人因不愿见那秽之事,正向台下人丛中查看,见一道者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幼童,并立一处,面带愁容。
幼童生得粉装玉琢,骨秀神清,决不是甚妖,不知怎会与群一起。众衅心方奇怪,忽听台上接连两声怒吼惨啸。往台上去看。先见道人已经仰跌地上,前连皮带鳞甲裂去了一大片,地紫血淋漓。
妖女正由榻上起身,目凶光,手指道人,狞笑一声,喝道:“我已用你不着。你元虽失,内丹仍在,想要欺我,直是做梦,趁早献出,少受好些苦痛。”道人闭目未答,似已身死。
妖女连问数声未应,张口一,一股绿气便将道人全身裹住,悬高两丈,便往里紧束。道人身本长大,经此一来,便渐渐缩小,只听一片轧轧之声,跟着便听道人惨哼起来。
绿气往回一收。吧的一声,道人坠落台上,周身鳞全被挤轧碎裂,肢骨皆断,成了一摊残缺不全的碎体,横倒地上,血狼藉。溅得那光明如镜的白玉平台,染了大片污血。
道人缓了缓气,强提着气,颤声答道:“我那两粒元珠么?方才自知今必死,已用灵符法宝,一同冲开你的网,飞去。脑中一粒尚在,此时周身糜烂,无法取出。你如不伤我的元神,我便指明地方,情愿奉送如何?”
妖女不俟说完,厉声喝道:“我早知你存心诡诈,就肯献出,也非将你元神去不可。何况龙珠已失,所说直是做梦。你不说出,当我不能自取么?”
道人好似无计可施,急得惨声骂。妖女也不理睬,伸手便往他头顶上抓去。只听台上喳的一声,道人大喝道:“无知妖!你上当了。”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妖女手刚打中在道人头上,猛见一朵血焰金花由道人头顶上飞出,中间裹着一条尺许长的黑龙,比电还快,刺空飞去,一闪即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