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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雷起龙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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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起龙终以对方诸人神目如电,越发胆怯。惊疑情虚,不甚放心,换了地方,特意藏在一块丈许高的山石后面。瞥见场上妖人已遭惨败,又见妖妇惶急悲惨之状,想起旧情,老大不忍。

  一时心慌,不敢走出,口里却出了声,连唤妖妇过去。仗义多从屠狗辈,负心尽是读书人。书读多了,读出一片虚假的情义礼节,也是泯灭了真诚,才读得成玄门正宗,心无碍。

  所以讲一套做一套,骗得公信之力,得以权威鼎盛,酿成不知多少恶行,假善名而成之。受害的一群都是受害于玄门正宗的讲一套之下,因为心有真诚情义。只为受害多了,形成反叛,行为残酷,却是企求情义。

  所以外表残酷屠狗,却有义行。归究底,是有权威害人与信权威被害的分别,也是有情义才沦入魔道。

  不过魔界得势,也是榨别人的情义,互相倾轧,必定由假好心办真坏事的一群得势,纵使三上三落。雷起龙从来在香粉丛中受供养,未经大敌,惊慌忙之中,只顾急于放进妖妇,不暇思虑。

  灵符神光离合虽是淡淡一片霞影微现,正值凌云凤见已转败为胜,将与牝珠司徒平防守,自己飞身助战,赶将过来,慧眼看到妖妇身形立隐,手扬处,神禹令发出青蒙蒙一股光华,罩定妖妇隐形处,光圈之大竟达两亩以上。

  虽然四外上方全被禹令神光罩住,不能移动分毫,雷起龙仍可另施飞遁神符,独自冒险逃走,也是孽过多,该有此劫,致为妖妇所累,却觉得多不好也有水之情,此时急难来投,怎好意思舍她而去?

  真是情长得同生共死。那不知死活的妖妇凤娘子赵金珍还在旁厉声催迫出手。雷起龙吃她得心更慌乱,口中急喊:“敌人厉害,连我上清隐形防身的制俱被她制住,不能行动,如何还能还手?今之事已是凶多吉少,只有设法逃生要紧。

  仙姐请先莫急,待我向这位道友求告,也许能看我好友的份上,放我二人逃走。真要不行,再拼不晚。”还想一脚踏两船,却不自量力,必然是两头不到岸。

  妖妇见圈外剑光、宝光纵横如织,霞芒万道,耀眼花,上面更有霞光布,无异天罗。同妖人已是伤亡殆尽,只卜天童还在苦苦挣扎,势已不支。妖妇心里虽然害怕,仍自恃有防身遁逃的法,可乘隙逃走。

  闻言大怒,不听分说,自施法、飞剑想要抵御,哪知连自己的圈子都冲不出去,回头戟指厉声怒骂:“你也是男子,怎地如此脓包?你如害怕,急速撤了你那鬼画符,放我出去和这些小狗男女拚命便了。

  如若不然,休怪我无情,连你一齐开刀。我带你这脓包来,无非因你喜新弃旧,薄幸忘恩,一口气不出…”

  妖妇暴,怒火头上,出言无忌,及至说到这里,觉着存亡尚未可知,此人终是可爱,如何自吐谋,使其寒心?于是忿忿而上,没有往下再说去。雷起龙见她一双媚目突凶光,脸狞厉之容,咬牙切齿,大有一触即发,翻脸成仇之势。

  听得那等说法,越发心寒,又知妖妇手狠心黑,再不放她出去,就许骤出不意,突然发难,受她暗算。当时一急,忙答:“依你,依你!”口说着话,手指处,移动遁,意放她出去。

  烟光明灭,现出破绽,禹令神光已然侵入,伽蓝珠与毗那神刀立化一团金光,两弯朱虹电而至。凌云凤人也随同乘虚冲进光圈去。

  雷起龙自隐身法一破,便放出许多法宝护身,法力虽然不济,法宝却多,更能护身,只是胆子更小,一味抵御,并不还攻,反求告说他出身虽是华山门下,但已改归正,本在海外隐居潜修。

  他杜芳蘅乃南海翠螺洲女散仙,与峨眉有交往。此次来摆情孽,受妖妇迫,来此相犯,并非本心。请看在他杜芳蘅面上,饶他一命。自愿束手受擒。将信香一焚,待寻来,或将我押往海外,问明所说真假,再行发落。

  凌云凤就是看不惯那等脓包相,而所说杜芳蘅,翠螺洲三字从未听过,认定下嫁这等旁门后进妖之徒,此女为人可知。为急于杀了此人,好用宙光盘收那土木真气。匆迫之间竟未想到此人所用法宝无不神妙厉害,怎会毫无敌意?

  认定妖妇情人必非善类,便用禹令神光将他罩住,又把玄都剑、火云针连同开府后新得到的法宝齐使出来,上前夹攻。其实雷起龙如仗所有法宝硬敌,乘隙逃走,并非不能生。

  这一苦口哀求,说话耽延,被占了机先,想逃已是艰难。但凌云凤要除他,也非短时间内所能破他护身法宝。

  偏雷起龙胆小害怕,虽持有仙隐遁神符,惟恐未必能够冲出。见凌云凤均未理,下手正急,对峨眉派号称宽大,与人为善,却定要赶尽杀绝,绝望之下,竟然轻率将元神遁走。

  其实也是魔严人英作祟,睚眦必报的一石二鸟。雷起龙有诬告史娥之恨,必其死。凌云凤蛮横悍霸,正好顺其个性,给她招惹麻烦。先天真气把雷起龙的哀求语声拖延一下,等到入凌云凤耳中,玄都剑已绕雷起龙身而过。

  那灵符甚是神奇,只见一蓬金花倏地爆散,现出一幢祥霞,裹住一条人影,上下四面金花爆,竟将禹令神光开了些。不过要透出魔严人英的气幕,就门都未有。

  只是真要把雷起龙的元神扣下,这场好戏就真死无对证,有伙联妖上门生事的证据,下集就唱不下去。气幕网开一面,雷起龙元神冲出围去,电一般闪了两闪,无影无踪,竟连所有法宝一齐带了同逃。

  雷起龙隐形神妙,元神逃遁时机会既巧,女仙神符更妙用神速,众人俱没在意。凤娘子赵金珍才一出圈,不料即被一片寒霞挡住去路,那是魔严人英的血影神光,照得妖妇深厚,所害少年男子不可数计,元气聚积不蜚,所结识的妖又众,全都听她指挥愚,那堪暴殄天物。

  寒光照处,妖妇猛觉奇寒透体,已给法气摄形,行踪全在魔指掌之间。妖妇心头发慌,紧跟着易鼎、易震驾了九天十地辟魔神梭飞来。一个发出太乙神雷。一个隐身旋光小门之内,将那无数飞钹似雹雨一般打到。

  空中火龙钗、太皓钩也相继飞舞剪到。一任妖妇护身有宝,几面夹攻也难受。妖妇也是于玄功变化,幻出替身。寒霞从后追卷过来,寒光映处反将真身隐去。替身肩膀上连受了两飞钹,受伤仍是不轻,痛彻心骨,不“嗳呀”一声。又即连中了两雷,护身妖光立被震散大半。装作强忍苦痛,加急飞遁。

  一面毒口咒骂,作出情急反噬之状,猛把身外妖光一撤,火龙钗,太皓钩跟着一绞,太乙神雷再一爆炸,替身立化劫灰,尸骨无存。

  石生将秦、李、向三女医好出来时,妖人已全数就戮,只剩卜天童一人犹与魔严人英苦撑。魔严人英将土木气所化空光云制住,也不逞能收去,不住笑令敌人降服免死。

  卜天童虽然倔强不服,最苦的是用尽心力,无法收转土木气,脸上已带惶急悲愤之容。金蝉自空中飞降,和甄、易诸人聚在侧山坡之上,说笑观战,空中网也已撤去。卜天童知敌势太强,已几次想收法宝逃走也不能,更急得厉声怪叫。

  云凤已然空将那专破五遁气的至宝两极宙光盘上的子午方位对好,将神禹令一指,先发出一股清蒙蒙的奇光照向前去。魔严人英知云凤必因白犀潭之恨,乘机报仇。

  神禹令本是韩仙子之物,对旧主情夫,尚且是太上旧主,趋避还恐不及,也伤不了分毫,只是魔严人英不愿白,退了下去。

  云凤手扬处,宙光盘化出长圆形一盘奇亮无比的五光,电也似飞起丈许高下,便即浮空停住。中心有一银色针形之物,针头上发出极细极密的一蓬光雨,比电还亮,耀眼花。

  隐闻风雷之声,宛如百万天鼓一时齐鸣,针头上银色光线立即暴伸,向空去,那蔽全山的千百丈光云立被住。那二行真气原与卜天童心身相合。

  卜天童当时便已有了警兆,觉着身上一紧,似被一种极强的潜力住,不特一毫不能收回,似更要被往那针头上拖去。再看那弥空火云光焰,竟似狂涛倒倾,天河决口一般,被那一蓬银雨裹住,晃眼便少了一半。

  身子又觉越越紧。才知此宝威力果如乃师所云。如今自己通身均是真气环绕,再不速逃,必被连人去,吃那针尖银雨一裹,连元神也未必能够保全。吓得惊魂皆颤,忙运玄功挣脱束缚,一声怒吼,破空遁去。

  真气无主,容易收取,滋的一声,一时都尽。法宝收回在云凤手内,只是还未复原缩小,长约二尺。

  众人聚拢一看,盘中月星辰度,密如珠网。中心浮卧着一四五寸长的银针,针尖上发出一丛细如游丝的芒雨,光奇亮。所指之处,有两小堆青、黄二的晶砂。

  乍看甚是细小,定睛注视,却粒粒晶莹,更奇光辉幻,眼睛不耐久看。这些小晶砂每一微粒,均有无上威力,无穷变化,无法消灭。

  休说互相撞,只如击散,或是对方情急,甘冒天戮,自行震破,那连串爆炸即无法收拾,便那一震之威,即使众人无妨,方圆千里内外物体休想存在,而烈火烧天,毒焰匝地,贻患更是无穷。

  众人见敌人宁甘败逃,不敢逞凶一震,想也因为师命严厉,此举虽伤仇敌,徒自造孽太多之故。俱觉商氏二老数百年盛名之下,土木气凝炼之宝果是神妙。

  此砂此时虽然受制失势,外人拿它,每一微粒重如山岳。收时已化生出丙火妙用,比烈焰还热,更具奇毒,莫说摸它,常人只一接近,骨髓都要焦枯。盘针光线更近不得。石生只把手掌遥对针光所指之处,道术之士也都烤得难受。

  寒萼看着金蝉正经八百,不笑道:“想不到小师弟平天真,一旦做了娃娃头,法力高强不必说了,连以往小孩脾气全都去掉,谈吐也文雅客套起来。真个士隔三,便须刮目相看了。”

  金蝉只能装听不见。众人都知金蝉昔日小孩脾气,想起前事,多觉好笑。牝珠司徒平觉着金蝉虽因年幼而班行较次,但所负责任重大,身为七矮之长,将来成就定必惊人。

  寒萼就说师恩深厚,大方真人神驼乙休格外恩怜,终始提携维护,毕竟本质已亏,将来侥幸得免兵解,已是万幸。无论功力、法宝以及成就,哪一样也不如人。

  并且新近才仗这班小师弟们解围,以后多灾多难,需人助力正多,如何刚得因,出语便自轻薄?他是一行表率,这等戏言轻慢,终非所宜。

  心中不以为然,不由看了寒萼一眼。旁边向芳淑人既美好,又生具灵心慧舌。知道金蝉除对朱文亲近外,向不喜与女同门相聚,又不甚善词令,时为女同门所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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