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鲧珠严人
鲧珠严人英深晓世情,锋芒招忌,忙躬身禀告道:“并非徒儿能早知机,还是全仗枯竹老怪事前指教,才得先行戒备。就这样,仍因应变稍迟,又为所愚,未如预期将妖尸除去,只伤了他们一剑,白费心力了。”
谦受益,令尊者有尊严,心情欣慰,自然好感增添,心态偏袒。常时受到褒奖有加,就是未将的领导人物。当然谦的对像必须是当时得令的尊长,对失意闲置的前辈施惠,根本是浪费。对后进则是慈爱,是收买入心。
要是尊者要你向别人谦,则其心已是逆对而偏袒,谦不谦都只是死胡同矣。妙一真人与有荣尔,更趋嘉勉,概叹道:“适见尔等五人联合遁光,各持飞剑、法宝在阵外飞驶,便料是受了高明人的指教。
虽然受愚,被他走,依然警觉追回。妙在三剑俱是他的克星,虽未伏诛,受伤已是不轻,决非短时内所能恢复。妖尸气运未终,神通广大,猖狂先后五六百年。
许多老前辈俱认他为劲敌,时存戒心,轻易不肯招惹。不料败于尔等后进之手,怎还不知足呢?”
乙休接口问道:“那大荒两老怪物俱是古怪脾气,尤其卢妪乖谬,不近人情,此次为何这等卖好?令徒会见她时,可有什言语吗?”妙一真人见火势尚早,而妙一夫人、玄真子尚在灵空界处,运用干天罡煞之气消散毒焰,尚无动静。
又知神驼乙休和天痴上人,此次无意中逃出一场形神皆灭的大劫,大荒二老行径最所关心,急于详询,便令鲧珠严人英把借宝经过全说出来。
鲧珠严人英领命,从头说了一遍,当然那些神光扫描是儿秘密,只能以侥幸推搪。老怪躯体中的元神竟是真正白谷逸的元神,只能告诉芬陀大师及杨瑾知之。至于神阙那些片段,定必夜雨难瞒,虽是谁都管不了,也难宣之于口。
地底毒火,尚须三夜始能完,随后劫灰便须下降,海中数千里方圆地域,尚有无量生物,必早行法,移向远海,免致临时迁移,不免小有伤害。
妙一真人便请乙休、赤仗仙童、天痴三人相助,以铜椰岛为中心,各向一方,分四面行法移运。天痴上人叹道:“道兄端的顾虑周详,此举真乃亘古以来未有的大功德,即此已完昔年宏愿而有余了。”
妙一真人道:“全仗天心仁爱及众位道友鼎力相助,众志成城,上格天心,方得消弭巨灾浩劫,感召祥和。功德固是不小,小弟因人成事,如何敢贪天之功,以为己有?”
赤仗仙童笑道:“齐道友也不必太谦,固然众人出力,连我也不无微劳,决不妄自菲薄。但是天机微妙,何人得知?就算预示先机,试问何人有此毅力胆识,敢以已成仙业,甘冒古今未有奇险,与万劫不复之害相拼?稍一应付失宜,便堕泥犁,我等出力虽多,首倡者谁?
道兄主持全局,相机应付,我等不过依令奉行。道兄功劳最大,何必谦虚乃尔?”妙一真人还未答言,乙休已接口笑道:“小童子,你忒认真。虽然出家人不讲世故,到底神仙也应谦和有礼,才好相与。他是主体,邀了你们同来成此盛业。
难道请人相助,事成之后,却把别人一概抹煞,连句客气话都没有,只说是他一人之功不成?根本痴老儿就不该那么说,你一恭维,他当然不能实受,总须谦让两句,才合情理。
他如答说:‘不错,此事只我一人之功,非我不可。连你们来都是多余,不过凑凑热闹,摇旗呐喊,壮点声威。’就是没有火的佛门弟子,听了这些话,不动嗔恶二念才怪。
自己欠通,还说人家不应谦虚。他不这么说,又怎说呢?”赤仗仙童气道:“驼子这张利口贫舌,实实惹厌,我岂是这种心意吗?”乙休笑道:“你们这些假道学,我最不信服。你语气明说他不应谦虚,却说心意不是,已见口是心非。
听我一说,你便红脸,已动嗔恶之念。骂我贫舌利口,更犯口孽。”赤仗仙童笑道:“驼子专喜颠倒是非,捏造黑白,并还恩将仇报。看你下次遭劫,谁再相援?似你这等妄人,何值一辩?
我不理你了。”乙休笑道:“小童子,多年不见,仍然一逗便急。我驼子向不说装门面的话,铜椰岛是我生平第二次丢人的事。我大约还有一次劫难,我已早想好帮忙的人,不劳费心了。”
乙休、仙童二人本是两世患难良友,说笑已惯,妙一真人、天痴也都知道,俱被引得笑了起来。赤仗仙童转向妙一真人道:“莫为驼子打岔,误了海底生灵,我们一同动手吧。”
四仙随议定方略,各择一面,开始运用仙家道法,由本岛起始,将方圆四五千里以内大小生物,一齐移向远海中去。魔在二天界处安顿了岛上危机,进一步构陷兀南公、轩辕老怪。
却传来了韩仙子的告急。***韩仙子炼就寒极秘简,出关后看到魔留下的讯息,从玄殿处得悉一切,把毕真真、花奇囚入墨蜂坪山北后崖天琴壑下,以七情索锁上镇心柱。此索非慧光剑不能斩断,专等苦主不堪压力,主动前往求情,顾全杨师婆的威信。
对天痴上人登门闹事,更恨之刺骨,意料铜椰岛天劫在即,知峨眉致力化解,犹恐应劫中的乙休、天痴得救,赶在群仙到达前赶来,助乙休提前攻破地肺,陷二仙于万劫不复。
因地底深有五千丈,五行身穿越不便,易受后土羁绊,故以元神赶来。无巧不巧,途中竟遇旧仇人邢家二小。韩仙子本意铜椰天劫发难于瞬息之间,无暇纠旧仇。岂料邢家二小仗着有两个左道中能手结伴,欺韩仙子元神出游,妄思加害。
韩仙子自寒极秘简功成,修为比前深进极多,寒冰雾障无影无。邢家二小甫一接触,剑气沾及外层,即冻得须眉盖雪,没想到对方如此神通,忙遁退求援。
遮拦上一片天幕也似的黄云,直似横亘天半的屏障,上面现出两个死眉死眼,一般高矮的黄衣怪影。乍看直似云屏上画着两个孪生兄弟,不似生人。
相貌异样,面上白生生通无一点血,眼珠如死,竟无光泽,板滞异常,胡须却如金针也似,长有尺许,见,又黄又亮。穿的黄短衣,非丝非麻,隐隐有光。神态更傲兀可厌。
这是天残地缺二魔君的门人,将两个元神附在本门独有的五云锁仙屏上飞来。这时魔宫内权力核心异变。
倚为父主的兀南公门下内讧,宠徒结聚盟把持黑伽山落神岭派务,为既得利益的一群,要以指挥死士队伍,对共工宝典提倡修正。轩辕魔宫靠落神岭死士群易服入侵,才得建立魔宫。
宫内主事群所以得势,全靠把娇玉奉献落神岭死士,获得支持,养着的便宜子女还是落神岭死士头目下的虫,当然奉行宝典的永远革命,以托派标榜,与修正骂战。
修正窃据大权后,毁弃承诺,撤退专家,更指令羽翼下的魔妖群起抵制排斥。轩辕魔宫在寰宇内陷于绝对孤立。
天残地缺的仙际系仝人本是由北洋系前身的异派送出外样投师修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意图打破困局,命令门人四出奔走,招朋引类。
招得恶名昭彰的邢家二小,竟致截下韩仙子元神。此云屏用无数人兽魂戾魄,与干天罡煞之气合炼而成,用灵符拘上万千人兽魂魄,再经选择。
别的左道中人视为至宝的凶魂戾魄,反倒不要,连同一些看不中的残魂余气,一齐在他灵符护持之下遣走。下余经选中的都是有着伪诈天份。因天残、地缺法力甚高,炼时极少痛苦,与以法强制者不同。
经由许诺,说是年限越多,形神益固,限投生,必能体健身轻,多享年寿,那服役最久的也许还有别的好处,因此十九应诺。受灵符洗脑后,功能掩护魔徒偷袭,先立不败之地,扮可怜以扰敌方。
夹以平民善信,附在云屏之上,号称人海战术。对起敌来,各自拼命,发挥所赋全力,虽是旁门左道,端的神奇无比!
那云屏横亘上空,长只数十丈,高仅十丈,一深黄,时有光影闪变。二怪徒实是真身,仗云屏护身,出言侮谩,依魔宫一贯浮夸作风,喝令归降,声如狼嗥刺耳。
气得韩仙子箭也似的急劲,怒往云屏上冲去,竟未将云屏冲破,在云屏上往来飞舞,其疾如电。韩仙子被屏内刁魂所惑,不忍向自称是待救冤魂下杀手,处处受阻改道。
二怪徒逍遥自在,从容躲避。韩仙子则孤军深入。晃眼之间,寒雾白光之外附上一层层的黄云,转成为漩涡。
不论飞到何处,均被漩涡裹住,挣脱一个,又遇一个,飞舞冲突之势越缓。那些刁魂旋回到面前明处就哀求可怜,于背后就雷偷袭,防不胜防。渐渐云气越附越厚,寸步难移。
韩仙子还要收敛障雾寒气,莫使伤刁魂。二怪徒却透过刁魂,施放雷袭击,刁魂更哀求庇护,容雷攻入寒障,莫使刁魂受雷伤害。
碧光闪,一串连珠霹雳大震,韩仙子身外寒雾立被震散了些。未了简直周身被黄云束紧,成了一个大黄团,雾障全被包没,连雷爆震,也不见痕影于云屏之外。
作茧自绑,正是自作孽不可活。雷逐渐轰散雾障,韩仙子岌岌可危。可幸金丹成就于魔强闯关窍,却是共有,修为有损,魔心灵自现警示。
魔估量二妖不敢犯大不讳,于功德未完前下手,于是先赴韩仙子急难。魔血影光遁照入云屏,扫瞄出二怪徒靠黄云结成丛林山藏身,游离飘忽,化整为零以散匿潜伏。
施重雷轰炸,好比拳头打不了蚂蚁,打着也是明珠弹雀,元气不堪劳累。要彻底消灭魔徒刁魂,只有窝烧蚂蚁一途。说难不难,难在玄门正宗妇人之仁的内在压力,必须化韩仙子,为败亡幻影,才能出刁魂的狰狞真面目,抹除韩仙子的内心阴影。先天真气拢集寒雾,转为无相无质。
外表依然残屑破碎,霞闪烁,点点亮光如泪,却内中虚无不沾执着。雷无所碰撞,不等触发,便已被囊括了去,幻出炸爆虚影,蓄意引敌现形。
韩仙子转危为安,只是给魔粘上身来,即掀动兴,整个人都酥软了,切身危机竟然置之度外,兴奋得眼泪都快出来。两泓秋水莹莹,凝聚雾气,朦胧中双弯凤目秋波如转,目光蒙,眼神是挑逗的浓媚意。
人的媚绯红,闪现出饥渴神色,略带,显示她已火高烧。四相接,带来火辣辣的热,那种微触电的麻感觉让她都震抖不已。
原本已经心漾、火如焚的她更完全受所操控,渐软渐浮,摇摇倒,把热烘烘的身子贴紧魔。
韩仙子的身心已经滚烫难耐,燃烧着壮烈的火,几近崩溃,体似能透出火般地紧贴着他,压抑着快要爆发的情,灼的谷当中波涛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