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彼时他若

　　彼时他若上前助战，自己三尸元神决不会葬送其二。怀恨多年，早想遇机报复，只为对方也非弱者，惟恐巧成拙，未敢冒失。经对方挑衅，想起前恨，分外眼红，新近又刚把恶鬼呼魂大法炼成，那肯示弱。

　　谈嘻阴沉沉狞笑了一声，更不发话，把手一指，立有数十百个恶鬼头，带着一股绿气，一窝蜂由下面飞起，哭喊着“耿鲲来呀”的鬼啸，飞拥过去。表面化了，也就有理也说不清，只知对方是祸源。

　　下来就是拨他们一个两败俱伤。耿鲲见对方竟施毒手，不由怒火上撞，怒啸一声，身形一晃，真身立隐。

　　同时用一长翎化成一个替身，上前去。在数十丈碧云气包围之中，周身火星爆，飞如雨。耿鲲炼就独门玄功，长翎化身照样能显神通。本身施展随身法宝，一面朝谈嘻隐形扑去。

　　谈嘻初次出山，还不知耿鲲多年未见，法力也已增高。于耿鲲隐遁变化时，竟未发现。见恶鬼呼魂，连声哭啸，似未令耿鲲心神受摇动，心方奇怪，哪知是哭啸受到先天真气过滤，已无杀伤力。

　　耿鲲隐化的真身一抖，鸟立似暴雨一般，朝众恶鬼飞去。身上翎，俱有妙用，这些都是两翅羽炼成，比针还细，更经行法隐蔽。

　　那些鬼头均是凶魂炼成，没有身，少却人贪嗔痴，只能依本子办事，对后果效果全不闻问，也无察觉之能，更不为妖法所传达，好比机械化的死物。

　　妖法也不敢由它们涉及人，必疯狂封锁媒介，因一旦给人贪嗔痴苏醒，势必嵩尚自由，就是亡命偷渡，祸害四邻，引起无穷纠纷及伤害繁荣假象。

　　所以鬼头的一切都全仗法主持，集中策划，那些鬼头对事无大小都不得而知，纵是死到临头，也无可如何！

　　耿鲲乘谈嘻注视其假身，再一分神疏忽，于众恶鬼其张口哭喊之际，投其针细羽入群鬼口内，化为火星爆发。谈嘻元神为先天真气愚，如在暗室，到忽生警兆，却已赶之不及。

　　绿云中那些经过数十年苦炼而成的千百个妖云恶鬼头忽然同声惨号，空火星银雨飞中，全数炸成粉碎。谈嘻当时心神大震，元气也受好些损耗。

　　方自怒，忙于行法抵御间，忽然脑后风生，耳听头上有人大喝：“无知妖孽，教你知我耿鲲厉害！”耿鲲已化为一道三丈来长亮若银电的火光，从对面将过来，凌空下击。

　　谈嘻同时眼前一亮，离头不远处见两翅横张，脚上头下，翅尖上火星银雨密如飞蝗，全身业被两翅风力裹住，火星也打到了身上。

　　那些被魔法洗脑洗得空空如也的鬼头没了，谈嘻少了氓哗支持，也抵抗无力，如非应变尚快，先飞起一片绿云将身护住，早已不保。就这样，仍是受伤不轻，附身气差一点没被震散。

　　不由大惊，一声怒吼，化为一道暗绿光华，破空便逃。耿鲲烈心凶，又知对头法颇高，此举骤出不意，方得将计就计，破了法。

　　如不就此除去，将来又是强敌后患，索一不做，二不休，猛追上去。谈嘻因对头追迫大紧，空有一身法，竟无所施，正在心慌忙。猛听一声厉啸，由斜刺里飞来一片黑光，将二妖人隔断。

　　同时上空也是黑色光网布，像天幕一般飞下来。二妖人看出这是千万年前海底煞之气积炼的七煞黑眚丝，知道厉害，又被来人占了先机，急切问无法与之对抗。

　　只得随同飞堕，想往横里飞去，避开来势。谁知来人已准备严密，未容二妖人旁遁，空黑眚丝已朝四边飞降，其势比电还快。这一来，宛如一面奇大无比的密网，反兜过来，连人带金石峡一带全被罩住。

　　于二妖人惊急之下，怪声已自空飞堕，落下一个形如鬼怪的妖人，高只四尺，瘦骨鳞峋，其形如猴，通身漆黑，被一片薄如蝉翼的黑色妖光紧裹身上，好似未穿衣服，竟是前被极乐真人闭在澎湖岛海心礁二百多年的恶鬼子仇魄。

　　二妖人知道此人是有名的笑面虎，素来一意孤行，遇事专断，开头总是一张笑脸，稍有违件，立遭毒手，端的凶横已极，法又高，生平只败在长眉真人与极乐真人手下两次。

　　仇魄一到，便止住二妖人，咧着一张阔口笑道：“敌人一个未见，自家人打些什么？并非小看你们，休看里面虽是几个无名后辈，他们人多势众，又有传音告急之宝和一些老鬼相助。

　　只要把那几个老鬼招来，连我仇魄一起算上，就算能敌，得手也是万难。事贵神速，一个不巧，偷不着蚀把米，岂不冤枉？你们真要火并，便请一旁斗去，免误我事，还教敌人笑话。”说罢，人影一晃，连空妖网一齐失踪。不过二妖人知道妖网只是隐去，自身已入囚笼，不得不放下互殴。

　　耿鲲天生神目，竟未看出去向，不又惊又急，也不再理谈嘻，重又飞起，两翼一振，翅尖上火雨银星，立似暴雨一般，朝对面彩光层中去。

　　谈嘻惟恐落后，也由囊中取出一件上画鬼头，大约尺许的铁盾，将手一晃，鬼头七窍中便出七股绿光，泉火花一般由侧猛冲。

　　耿鲲和谈嘻各自施为。但那五彩祥霞在先天真气维系下，却将金石峡罩护得风雨不透，任火星打到祥霞之上，纷纷爆炸，枉自起千层霞影，电旋星飞，丝毫也攻不进。

　　却不知是敌人有意拖延，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好等上空的围拢完成。俞峦自从发现藏珍，悟出艾真子遗偈，知那天心环关系重要，必有妖人前来扰害。因那妖孽炼就玄功身外化身，自己碍于伪造身份，难以发挥，准备请来帮手，期前赶到。

　　不料寻到倪芳贤所居花云崖，面对仙法层层制，休说入内，把一座仙霞岭全部寻遍，直看不出一点形迹。连用仙法传声，请求一见，也无回音。

　　友情上头，岂能破直入，正打算赶往云南雄狮岭长岩无忧，去向极乐童子责难，忽然霞光一闪，四外都是烟云布，正是百花仙子倪芳贤的家数。

　　紧跟着眼前一花，异香扑鼻，云光散处，人已落在花云崖深谷之中。芳贤也已现身，将其往所居崖之内。半屈灵峤宫威望，半看郎情份，在中重加修练九宫朱灵旗后，带了前来灭妖魂。

　　二妖人打了多时，仍是原样未动。仇魄始终未见形影。耿鲲更是情急，一时起，咬牙切齿，把心一横，拼舍一救命长翎，将左翼一抖，立有一道红光似朱虹电般朝对面祥霞中冲去。长翎到了祥霞外层，突然爆炸，惊天动地一声大震，冲开祥霞一。

　　耿鲲眼看光云飞涌，合拢迅速，更不怠慢，将身一闪，通身齐发烈火，银芒四，电一般急，跟踪往里冲去。这一来，果然冲进重围，到了峡内。

　　落地一看，身外祥霞已经合拢。却见面前人影一闪即隐，耳听仇魄哈哈笑道：“你果然还有一点门道，等将法宝取得，决不令你空手回去。”听到未句，声音似已入地。

　　耿鲲才知仇魄竟是隐藏身后，等自己冲破外层坚阵，立即跟踪飞入。自己毁了一珍如性命的长翎，却让对方捡了现成，再想起先听狂言，如何不怒，怒吼得一声，想要喝问。

　　一片黑光突然向上飞起，只听叭的一声大震，那笼罩峡上的祥霞立被震破，一闪不见，黑光也已隐去。虽是从内破坏较易，但祥霞在先天真气浥注下，可不是如此轻松。上空阵法已完成合拢，借势引三妖人入峡内，俾使收束阵地。

　　谷口狭窄可守，也却是要逃也不易。当地正是峡中玉牌坊前面的大片平坡。法坛设在前面，大只三丈，被金光似的一幢大钟将坛罩住。玉石牌坊下面立着昔年在黎母山见过的云九姑姐弟，其面上神情似颇紧张，周身均有青光防护，也不过来对敌。

　　忽见谈嘻手持妖盾，自空飞堕，朝法坛扑去，盾上七道绿光刚向下面。九姑忽把手一扬，立有火龙也似的一片红光飞起，十分强烈，将谈嘻的绿光挡住。

　　耿鲲情知坛上敌人此时还不出斗，必是功候将要完成，不能松懈。既恐敌人炼到火候，所炼法宝将与心灵相合，无法夺取，更一齐出敌。又防仇魄诡计多端，乘机下手，暗中将宝夺去。

　　于是怒吼一声，发出大量火雨银星，朝前猛冲。刚到牌坊前面，忽又飞起一片红霞，内中一束刀形白光出万道毫光，飞舞而来，挡在前面，休想冲过。

　　侧顾谈嘻，只见他一面用妖盾敌住红光，一面扬手发出一团团的绿光，出手便即爆炸，红光立被开了些。

　　谈嘻越发得意，便将绿光连珠发出，霹雳之声震得天摇地动。耿鲲眼看红光连受，似已不支，敌人面带惊惶之。

　　自己为宝光所阻，急切间竟难前进，相形之下，自觉难堪。张口一，立有三团形如连环的银色火球，亮晶晶悬向牌坊前面，不住转闪动。

　　此宝名九天寒魄珠，乃耿鲲用数百年苦功，聚歛月魄寒炼成，一经爆炸，方圆数百里内山崩地陷，奇冷无比，所有生物全数毁灭，不震成粉碎，也都冻成坚冰。

　　这等妖人就是以生灵的毁灭作讹诈，喝道：“婢：只要肯献出法宝，跪下纳命，听我处死，还可保得元神去转轮回，免伤这几百里内的生灵。”

　　灵峤宫就是因为民为主，碍于民意，不得不吃这一套。所以俞峦出面不得，由魔心犀诉求，征请韩仙子这果断人儿出手。

　　谷内忽听得雷爆炸声中，空中有人说道：“恩主，你看妖孽多狂，不给他们尝点厉害，也不知天高地厚。我先把他的三个水泡收去，看那妖孽如何？”九姑方想：“此是何人？声如婴儿，说出这等大话？”

　　猛瞥见红光已挡它不住雷的连声爆炸，见谈嘻正持妖盾开路，朝牌坊下冲来，只要把第二道网冲破，便能深入法坛之下，岂不又多一层危险？心正着慌。

　　耿鲲也闻得幼童说话，语声虽细，听去十分清晰，并还离头不远。心虽忿怒，却未肯就发宝珠，炸了就再无威胁力，徒受追杀。

　　猛瞥见一片银光拥着一个形如初生婴孩的小人突然出现。那小人高还不到二尺，生得身白如玉，头挽抓髻，短发斜披，穿着一身粉红色的短衣短，赤足芒鞋。

　　两肩后各着一口金光闪闪的宝剑，长才八九寸。身材虽似初生数月的婴童，相貌却甚是英悍，神情老练，动作如电。就是魔带入白犀潭的尼尼。尼尼全由韩仙子以仙法妙术使其成长，实质只是代行，能颂扬宇宙，也只虚有其名。

　　得师门厚恩，始终护，也只能炫耀一时。防身御敌本领虽高，本身根基却是虚无。即便能知自爱，不敢骄横自恣，不以师传法宝法术为恶，多积外功，也只分润得微末功行。非假公济私，难言根基。成功则若金须奴之修为深厚，事机不密就须兵解转劫。其异成败，尚在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