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谢氏二女
谢氏二女身刚立定,忽听地底殷殷雷鸣,好似地轴正转,小峰也往前移动,倒退了十多丈,峰底现出一个,方圆约有丈许,看去深约千丈。
近口七八丈,悬着一团碗大银光,照得中明如白。晃眼声止,便听叶缤唤道:“峰移现,你姐妹快进来吧。”这次话声却由地底传来,听去甚深。二女知是叶姑用来接引自己的宝光,边答边往前赶。
忙把有无相神光一变,现身往下飞降。才落十丈,地轴又鸣,一片殷雷响过,再看上面,小峰已复原位,向口。
那团银光也似飞星下坠,二女便随银光飞落。转瞬快要到底,银光忽往横里飞去,同时看到壁间现出一个圆门,面是间大只方丈的石室,当中一个矮圆石墩,空无余物。
忽又听叶缤在石壁中笑道:“今大功告成,只顾欣喜,竟忘将内层门户开放。我也如此粗心,岂非笑话?”
话还未毕,一片奇光闪过,正面石壁忽隐,全大放光明,这间石室甚是广大,中设法坛,坛上立着一座金光灿烂的宝幢,坛前有一矮石案,案前一个石墩。叶缤已在面前出现。
二女忙抢过去,谢琳首先拉着叶缤的手,喜跳道:“叶姑,几时炼此妙法?快教我吧。”叶缤道:“这些下乘法术,有什希罕?忙它作什?你二人怎会寻到此地?”谢琳笑道:“叶姑神通广大,还算不出吗?”说罢,又道:“啊!今天不许叶姑算,你猜,我们怎会寻来的?估中便罢,估不中时,须把移山之法传我。”叶缤一手一个,拉着二女往里走进,笑道:“这还有估不到的?这一打赌,只怕你法术却学不成了。”
二女同笑道:“却不许你按神光占算呢。”叶缤笑道:“我最爱你姐妹天真,须和常人一般说笑,才有意思,占算出来就无趣了。我还有部书未收拾,事完再长谈吧。”
谢琳早已瞥见石案上陈着一本道书,旁有一堆金沙,闻言,故作不知,含笑将头连摇道:“叶姑,不收书有什要紧?莫非还不许我们看吗?你不知我姐妹这几个月来多么想你,出门有多难呢。”
叶缤闻言,立被打动,笑道:“此书以前乃神泥封合,被我化成散沙,方得取出。现须还原,并非易事,我已忙了些。久别思念,先谈一会也好。
我习此书,关系非小,你们却是习它不得。莫非你们此来,还不知底细吗?”谢琳笑道:“姐姐先不说,叶姑探我们的口气呢。”说时,叶缤因无坐处,便拉二女同去石墩上落座,笑道:“那么,我先猜吧。”二女见叶缤一味欣喜,毫未生疑,越发高兴,故意互相争唤叶姑,各要传授一点有趣味的法术。
叶缤笑道:“没见你姐妹都不小了,仍是当年童心稚气,习法只为好玩。你们可是由小寒山来?”
二女拍手笑道:“这头一估,就估错了。”叶缤笑道:“我答还未完呢。那么,你姐妹必是武夷省亲,听你父亲说的了?”谢璎闻言,微笑未答。
谢琳却拉着叶缤的手,笑道:“全估不对。我们是往武夷看望了爹爹,爹爹只说叶姑想念我们,前还曾通灵。我们现由龙象庵来,叶姑想不到吧?”事情偏极凑巧。
这次巫峡途中与妖人结仇,事本无心,后往龙象庵留柬说起乌头婆的厉害,谢琳灵慧异常,便留了心,及听叶缤一问,猛想起此事现成资料,如加上去,岂不比爹爹所教还圆得多?
故意忿忿续道:“我二人是让一个名叫乌头婆的妖妇,追到那里去的。”这是恶人先告状。也可说无论善恶也必需有他的圈子,才有助力。强求一个幻境,不安于其宗系,自绝于源,离群不,哪有公道可申,必为众欺。
虽村夫之弱,也必有出头架梁之人,于是狗也高三分,所以有所谓狗眼看人低,是孤魂野鬼的写照。
人算不如天就,有事有实,有赃有证,总比惮尽心思的虚构不启人疑。叶缤也是爱怜二女太甚,又当大功告成之际?心中高兴,全未想到别的,惊道:“那老妖妇法厉害,最为狠毒。
不过她已匿迹多年,久已无人见到。并且她虽妖,向不无故寻事。你二人怎会与她为敌?”谢璎正要开口,谢琳抢口说道:“姐姐莫话,由我一人来说。我姐妹不能白受人家欺负。
师父所传佛法,只是防身御魔,遇见厉害一点的妖人,便难除他。我还要求叶姑传授仙法,破妖妇的形音摄魂法,报仇除害呢。”说罢,随即添枝加叶,假说:“久不见爹爹和叶姑,夕思念,昨苦求师父允准,去往武夷。本心省亲之后,问明叶姑行踪,再往问候。
哪知爹爹见面不久,便命即回山。我和姐姐问叶姑师徒何往,爹爹说叶姑独自一人在此闭关,谁也不见。
好容易出一次门,本心想和爹爹、叶姑聚上十天半月,不料如此,岂不冤枉?特意绕着路走,想就便看看山水景致。
哪知行经巫峡,见一妖童用法无故残害苦人,是我不忿,将他杀死。这厮死前,说他娘是乌头婆,还叫了两声,也未见人来救。除去之后,正往回走,老妖妇忽然追来,先用形音摄魂法,差点没吃她亏。
姐姐看出是个劲敌,更恐毒手摩什发觉寻仇,众寡不敌,本意飞回小寒山去。谁知妖妇厉害,三面俱有怪声呼应。心料芬陀师伯必能相助,正好是这一方,便往倚天崖龙象庵飞去。妖妇飞行竟比我们还快,我们才到庵前,她已追近。
忽由庵中飞出一只大金手,将妖妇赶走。芬陀师伯已然他出,早算就妖妇追来,用化身将她逐走。
留给我们一封柬帖,说妖妇厉害,以后不免相遇,吃她的亏,只有叶姑能有法力制她,说出了地点,因而寻来。叶姑怎估得到呢?叶姑自然不愿妖妇欺负我们,传法破她那不消说。
现又打赌输了,请连那移山之法一齐传授了吧。改寻到妖窟,一出手便先把她巢行法移去,再与手,有多快心呢。”
叶缤以为忍大师令二女承她衣钵,自己炼法断无不知之理,万不会令二女来向自己学步,闻言果然深信。略微沉,答道:“那妖妇神通变化,法高强,便我亲去除她,也是难极。
尚幸机缘凑巧,我近炼此书,乃东晋神僧绝尊者的《灭魔宝篆》,内中恰有制她之法。不过习了此书,虽具无上降魔威力,但亦利害相兼。
多造孽因,于本身修为上害处更大,习去无益。并且你们将来成就远大,到时自具佛家上乘法力,也无须乎此,本来万不能传。
只是妖妇和轩辕师徒、蚩尤坟中三怪,都是来去如电,说来就来,声到人到,一个不曾防备,吃她骤然暗算,便难抵御。
我想你二人此时功候未到,妖妇毒害不可不防,只把破她的法习去,以为目前防身之计,也还无碍。但只许习此一法,不许窥读别章,不要贪多好奇,少时学完,又来磨要学别的。”
二女闻言,知已上套,好生欢喜,同声应诺不迭。叶缤随将桌上那本宝篆检出一章
。二女见这宝篆长约一尺三寸,宽只三四寸,非纸非绢,作金黄,异香芬馥,不知何质所制,上面是篆引符篆。叶缤正待讲解,忽见顶白光连闪,便笑道:“你父亲不知有何要事与我通灵,时间也不知久暂。
现用法力将此书制,你二人不许淘气,设法偷看。”谢琳将小嘴一撇,故作顽皮神气,答道:“叶姑既不放心我们,请收起来吧。放在桌上,我们是要偷了逃走的啊。”
叶缤急于和谢山问答,微笑了笑,也未答话,心底下是怕二女习了最后那降一章
,更难以出口,只将手一指,案上那堆金砂立化成一幢金花宝焰,将书笼罩。跟着双目垂帘,便在座上入定。
二女知道其父的调虎离山之计已成,方在欣幸,不料叶姑有此一着,见那金花宝焰强烈异常,宝篆就在其内,却连施法力,不能移动分毫。
心知时机瞬息,少纵即逝,正干看着发急。谢璎比较沉稳,曾听师父说有无相神光不特护身神妙,并能制敌人法宝,何不一试?佛家妙法果然不可思议,那桌上金光宝焰吃那有无相神光一,立即光华锐减。
谢琳见状大喜,知道佛光既可克制神泥所化宝焰,自可随意取携。当下更不怠慢,忙在神光护身之下,伸手便把书取到手内,纵向一旁,从头往下默记。
谢璎见妹子捷足先登,想起父亲来时语气,以及妹子近言动与前稍异,料是定数,安知非福。信尊长的爱,自是无所争。谢琳得失之心重,信尊长的赐,对后果就不大在心了。
那宝篆共是正反各五十三章
,既易通晓,并且另有注释和偈咒用法,果然详明。谢琳已是神仙中人,早得玄珠,一通百通,不消片刻,便即默记中后,忙把书仍放原处,业已还原,许可瞒过。
并朝谢璎打手势,问道少时说是不说?谢璎见她喜形于,甚至忘形,洒笑道:“你今怎么这粗心?叶姑是能瞒的人吗?你看神尼宝焰虽仍放光,经过有无相神光一照,已无先前强烈,分明是破绽。乖乖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