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捡得三条狌命
男子朝少女径直走来,嘴角带着一丝蕴含无穷魅力的微笑。少女的芳心顿时“扑通扑通”狂跳起来,红霞再次飞上双颊。
男子走到少女跟前,柔声道:“我叫巴巴拉,你叫什么?”少女含羞道:“我叫梅左…”巴巴拉微笑道:“好,梅左,很高兴认识你。
你可否愿意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梅左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喃喃道:“好,我跟你走。你带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巴巴拉笑着转身而行,梅左紧跟在穿芭蕾舞服的文慧身后,四人快步向前走去。
待四人消失在前方街道转角处,几名便衣警察才从一个商铺里闪身出来,其中一人拿着对讲机开始低声讲话,另一人叹道:“我们这组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只要巴巴拉一直在我们监视范围内,等到龙惠大师一来,不愁抓不住这个巫师!”
且说巴巴拉领着四名被催眠的女子走出市区,穿过一片疏林之时,忽然停步,向走在最后的梅左盯了半响,终于叹了口气,伸指一点,梅左立即恢复了神智,惊惶地望着四周,颤声道:“我这是在哪里?”
巴巴拉叹道:“你这是站在鬼门关前,再向前走,就是地狱。现在向后退,回到你的学校去,今后或许还有天堂般的生活。小姑娘,走吧。师父有三只祭便已足够,不用你再来画蛇添足。”
梅左却似舍不得离开,望着巴巴拉的脸庞,觉得他在夕阳下看起来更有魅力,当下用手指绕着裙角,小心翼翼地问道:“听说你是一名巫师?但我看不出你是一个坏人…”
巴巴拉盯着梅左清纯秀丽的脸庞,冷冷道:“小姑娘,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放过你吗?”梅左一怔,道:“为什么?”巴巴拉眼里掠过一丝混合着羞愤和悲伤的复杂神色,幽叹道:“因为看到你,我想起了索瓦…”
梅左道:“索瓦是谁?”巴巴拉的目光投向天边,道:“索瓦是我的初恋爱人,我跟她度过了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她死的时候,跟你现在的年龄差不多。”梅左不由道:“哦,原来我勾起了你的伤心往事。
巴巴拉大哥,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看得出你是一个很痴情的人。我很遗憾你的爱人那么年轻就离开了你。她是得了绝症吗?”巴巴拉摇头道:“不,她没有得任何病。
相反,她的身体很好,她一直是个健康快乐的女孩。跟她在一起,我也感到健康快乐。我们本来以为幸福单纯的生活会一直延续下去,可是在一天夜晚,残酷的命运很快就打碎了我们的美梦。索瓦死了,死得很惨,而我还活着,却只剩一具干枯的躯壳…”
梅左听出他语调中蕴含的无尽哀伤,不由也感伤起来,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令得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死于非命?”巴巴拉摇头道:“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真是奇怪,我今天竟然能对你说这么多关于自己的事。或许是这么多年来,我内心压抑太久,想找个倾诉的对象,可你绝不是一个理想的倾诉对象。你走吧。在我反悔之前,你走得越快越好…”梅左忽然用双臂抱住了身子,因为吹过原野的冷风,令得她有些发抖。她望着巴巴拉,并不移动脚步,而是道:“这荒郊野岭,你让我一个女孩子回哪里去?”
巴巴拉冷笑道:“你说什么?难道还要我送你一程?”梅左耸耸肩,笑道:“我本以为长得英俊的男子一定有绅士风度,有怜香惜玉之心,看来我的想法是单纯了。
你不送我就算了,我一个人回去,若是被野兽叼走,你可会悔恨一辈子?”巴巴拉冷哼一声,转身便走,领着三名祭匆匆出了疏林。梅左望着他的背影,呆立半响,叹着气转过身,朝相反方向行去。
夜晚,巴巴拉坐在一间废庙前的篝火旁,喝着葫芦里的烈酒,哼着一首少年时代熟悉的曲子,眼神变得十分惘。三名祭垂首立在他身后,默然不语。忽然,巴巴拉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冷哼道:“既然一心想送死,你又何必躲躲藏藏?出来吧。”
梅左从废庙的墙后缓缓踱出,来到篝火旁蹲下,脸上很是娇羞,嗫嚅道:“我不是想着你,是因为我实在不敢一个人回去…等你办完了事,送我回去好不好?”
巴巴拉凝视着她,冷冷道:“你知道我是去办什么事?”梅左望向他身后的三名女子,苦笑道:“我不懂巫术,但我喜欢看小说。我在一本小说中读到过,一名巫师专门用美女的心脏修炼术。你抓这三名女子,是不是也在练这种术?”
巴巴拉冷笑道:“既然知道,你还敢跟着我?你不怕我用你的心脏修炼术?”梅左却轻松地耸耸肩,道:“我不是不害怕,但我越跟你接触,越发觉你对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危险。你不用笑我,这是我女的直觉。我的直觉从未错过…”
巴巴拉心底升起一种难以形容的滑稽之感,他望着面前清纯秀丽的少女,半响说不出话来。直到篝火快燃尽了,他才霍然起身,冷笑道:“小姑娘,你会为你的直觉付出沉重的代价!”说着便向前方山坡走去,那三名祭也跟在后面。梅左不由叫道:“唉,你这个人,怎么说走就走?你晚上从来不睡觉吗?”
巴巴拉已经走到山坡下,仰头望着夜空的一弯冷月,叹道:“小姑娘就知道睡觉,可是今晚天寒重,我们是想睡觉也睡不成了…”只听一个阴沉的语音道:“今晚睡不成觉,不是因为天寒重,而是因为你实在罪孽深重!”
巴巴拉神色从容,梅左却被这语音吓了一跳,不由停下了向巴巴拉追过去的脚步,因为她望见从前方一块岩石后缓缓踱出一人。这人光头大脸,形貌丑陋,装束更是古怪,裹着一身肮脏的喇嘛服,却又披着一件金光闪闪的袈裟。
没有穿鞋袜,赤足踏在地上,脚腕上套着两个玉环。巴巴拉盯着这怪僧,淡淡道:“原来是从西藏来的龙惠大师,怪不得这些天以来,那帮警察厅的狗崽子胆敢在我身后招摇。听说龙惠大师的“佛手印”已经练到了一定火候,帮助尼泊尔一带的军火商诛除了很多反对势力。我们不该是敌人,不知大师这次是受何人指使而来?”
龙惠喇嘛望望巴巴拉身后的三名祭,又望望站在远处一脸惶惑的梅左,眼中闪过一丝的色彩,怪笑道:“没有人能指使贫僧。
巴巴拉,你凭借巫术在东南亚为非作歹,犯下大罪孽。贫僧是不忍看着世人受你蹂躏,因此不得不出手。望你下世投胎,能重新做人,回头是岸…”
巴巴拉闻言狂笑,道:“龙惠,凭你的佛学造诣和密宗工夫,还没有资格对我说这种话。听说“鬼湖三妖”在二十年前败在我师父手下,捡得三条性命,躲在鬼湖里修炼,而你在二十年前不过是喀则小喇嘛庙里的一个担水添灯油的小角色,因为一次偶然撞进鬼湖,被三妖收为弟子,传了你一些门工夫,你才在江湖上逐渐有了点名气。这次“鬼湖三妖”之所以派你来对付我,不过是想藉此将我师父引出来,好报他们当年的失败之仇。
可惜他们就是再修炼三十年,也远远不是我师父的对手。我劝你还是早些回去禀报三妖,劝他们消除胜负之心,呆在鬼湖里多享受一些安闲日子,不必急着让自己的徒弟来送死…”
龙惠听他说出自己的师承来历,惊怒万分。他当年的确只是一个地位低的小喇嘛,因为在一次迷路后误入鬼湖区域,被受伤的“鬼湖三妖”收为弟子,学了很多自以为天下无敌的术武功,在江湖上威风了多年,今晚却被这青年巫师冷嘲热讽,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当下右掌往前一推,左掌击在右掌背上,右掌心立刻闪现出一尊诡异的黑佛图像,且四周的空气在刹那间变得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