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于是跃落地面

　　平却又看不出她身具武功，棋娘，真是个神秘女子啊。贾芸呢？想起那雪堆似的酥，我心不怦怦直跳。

　　一下子，贾芸的闺房像个毫无防范的私密花园，似乎等着我去浏览。我运起天眼术，目光穿透夜空，往园外游去，忽见园中人影一闪，圆肩厚背，像是齐管家，耳力跟过去，听得一声：“别胡思想…快快回去！”

　　黑影一个怯怯的女声：“可是…大公子…我真的很怕！”齐管家低声喝道：“大公子一向如此…你又胡思想些什么？”那个女的没吱声。

　　齐管家声音放软：“快些回去…莫要给人看到，没事生出事来。”那女声犹犹豫豫：“是…”齐管家转过身子，向这边走回。

　　我心中疑惑，齐管家莫非与贾府哪个丫鬟有私情？似乎大公子对这丫鬟也有企图？不敢久呆，一阵风一般掠回了屋去。次，我到了棋娘居处，见只有小莹一人在屋，诧问：“棋娘呢？”

　　小莹道：“一早听说大公子病重，这会都过去看了。”眉间隐有忧，大概大少爷的病很重吧？我道：“那…我们下棋？”

　　小莹点点头，坐下了。半天两人都没动，对视一眼，都笑了：不仅她，我也没心思下棋。静坐一会儿，我道：“我们玩儿吧。”

　　小莹“嗯”了一声，认真地盯着我看，等着。小莹很聪明，是那种带些固执劲的聪明，却不是很灵活。玩什么呢？我寻思，呆盯着小莹看。

　　突然发觉小莹其实也可爱，眼神清澈透亮，看人眼儿眨也不眨，说是天真么？似乎她自个又颇有主见，不会轻易上人当。小莹见我老盯着她看，脸有些红了，道：“那…那…”

　　我粘起一枚棋子，捏碎了，道：“是这样么？”小莹道：“对！你是怎么的？”非常好奇的表情。

　　这时她还是很天真呢，我想。我忽然心中一动：“棋娘不会么？”小莹摇了摇头。我笑：“是你没看到，还是她不会？”

　　小莹笑，仿佛很不可思议的：“七夫人！怎会这个？你们道士才会这些法术吧？”我道：“这可不是法术，会武功的就能，棋娘练过武功么？”小莹吃吃笑：“七夫人杀只也不敢，怎会武功？二小姐倒会箭。”

　　我“哦”了一声，点了点头，没说话。小莹单独与我呆坐着，有些坐立不安。我道：“要不，你也过去瞧瞧，看看大公子怎样了？”小莹点点头，眼圈一红：“大公子是好人…我去看看。”说着，转身去了。

　　我看着小莹细瘦的背影渐渐去远了，走出屋外，信步往园中走去。园中今空无一人，偶尔见有一两个府中仆役，也是慌急的跑过，显是大公子的病情非同一般。整个府中仿佛就剩我一个闲人，我到了那贾芸拿箭我的地方，发了一会儿呆。

　　见亭后有颗大树，苍劲拔，倒有些青古木的样子，与园中其他矮小的树比起来，颇不和谐。显是这个园子还没建时，树就长在那儿了。我在青山最喜在高树间往来穿梭跳跃，坐卧逗留。

　　此刻不有些心，见四处无人，使出神龙门的陆地腾飞术，身子往树巅飘去。到得树巅，整个贾府尽收眼底。进了贾府大门，是连着三进正房，每进房子中间隔着个空院，第一进住着护院，二进是大夫人和贾似道居处，三进是贾老太太和两位小姐的居处。

　　第三进正房后，是我那偷吃经过的院子，院子不大，却很精致，池水、假山、曲栏，北边挨着墙是膳房。

　　院子南边，有一道长长的通风走廊。走廊通往这个大园子，园子东北侧出去是贾府大公子、二公子居住的院子，西边是齐管家等仆从居住之地，我也暂时住在那儿，东南边，角门出去是棋娘等六位姨娘居住的地方，面积最大，算是贾似道的后宫吧。

　　贾府大门面湖而开，光照耀下，西湖水面泛起一层白光，刺人眼目，水光中湖上大小船只看不清，只见一道道大小不等的黑点。

　　贾府门前的大道，离园子不足千米，倒是我目力所能及。大道上行人车马远较城中稀落，多为游湖商客，负篓渔人，偶尔也有居住附近的富室车马驰过。

　　我正眺望间，北边忽走来两个道士，看衣袍样式像是全真教装束。定睛一看，天啊！是那全真女道士赵燕非！＊＊＊

　　不及细想，我身子已像纸片一般飘落，在地面一点，又弹身而起，几个起落，跃至园外敞风长廊的棚顶，顺着棚顶掠行，到了挨近道旁的屋顶。

　　此时赵燕非已过了贾府大门，往南走去。我在屋脊朝里一面的斜坡踏行，只高出屋顶脊梁半个脑袋，远远吊在后边。我心中翻滚暄腾，也不清自己这么做有何明确目的，只是一见赵燕非，心下十分激动，非要跟上看个究竟不可。

　　心中隐隐想到：“师姐被全真教擒去，不知情形如何，或许能从赵燕非身上探知一二。还有，那青山一别后，师兄、师嫂的下落，也须从她话语口风间偷听点什么。”

　　与赵燕非同行的是个男道士，身材肥大，举止笨拙，赵燕非似乎对他有些轻视厌恶，总是小心地与他保持着一定距离，不让他靠近身。相反那胖道士总是笑呵呵地讨好她，陪笑说话。耳力铺展过去，听得赵燕非冷冷的声音：“还有多远？”

　　那胖道士笑道：“师妹别急…就快到了。”侧过脸来，瞧见他脸憨厚，眼角下方却有一划刀疤，使他看上去又有些古怪。赵燕非皱眉道：“你那天真在那园子里见过那个小贼？”原来两人是去捉拿哪个贼，我心想。

　　胖道士道：“没错！恰好是在凤尾鹰回来那天，衣着相貌又跟师妹形容的那个小贼，分毫不差，还能是谁？师妹提过此事后，我特意留了心，几次到园子探查，终于发现了一些踪迹。

　　只是…那天还有个御剑门的女道童，跟小贼一道，剑术甚高。如果她还跟那小贼在一起，就比较麻烦了。”

　　在说我么？小贼，小贼的，我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提到“凤尾鹰”和“御剑门的女道童”我才会意：原来在说我呀！这个胖道士莫非是那天我与琼弟陷身太极阵势时，围攻王寂的群道之一？听见赵燕非清清冷冷的声音：“你怕了么？”

　　脸上一股不屑的傲气，又是那种让人恨得咬牙，同时不免想亲上一口的神情。胖道士连忙陪笑道：“帮师妹办事，还有什么好怕的。别说是御剑门的一个小道童，便是剑圣裴元度，大伙也非帮你不可。”

　　赵燕非“哼”了一声，对他百般讨好无动于衷。说话间，两人离王寂府已近，我知道他们将要进去，于是跃落地面，施展遁地术先一步到了园子，躲进其中一个房间。

　　一会儿，园中有声音传来：“那小贼先在这亭中，不知为何却被王寂追赶。其后乘陆师伯与王寂说话，逃了去。”赵燕非道：“哼！让我遇见那小贼，必先一剑杀了他！”言下一股恨恨之意，想是在青山受了我的羞辱，极不甘心。

　　我登时想起赵燕非浑圆滑腻的后，不由抿了抿嘴，咬过她股的那儿，似乎还留有一丝奇异难言的余味。胖道士问道：“听说那小贼是神龙门的？”赵燕非“哼”了一声，似乎不多谈在青山的事，问道：“那小贼跑了之后，怎会再来？

　　听陆师伯说好像那小贼与少林和尚一起到了宗宫。你却说这几发现了他的踪迹？”我心头一震，暗道：“不会是那来贾府途中给那胖道士瞧见了吧？他又怎能认得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