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赛门弯着腰
“嘴甜也没用,凡事就得按照规矩来,我会帮你登记的。”这位小姐取出一本厚厚的记事本“我帮你记一笔好了,10月3下午3点20分,卡…你的名字叫什么来着…求访罗伯斯先生。”
“…”卡拉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等到后天,我们办事处和商会总行换工作记录时,他们会把这条信息登记上去的。”
这个女人手中的笔在纸上沙沙作响,眼都没抬一下,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然后就是排队了,等排到你时,会通知你的。喏,在这里留下你的联系地址和全名,签名别太潦草,我们可没时间玩猜字游戏。”
看着被甩到眼前的记事本,卡拉克抬头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还不算差的姿容,问了她一个问题,角度相当尖锐:“你是不是和罗伯斯上过?”
最后,卡拉克理所当然地被从会客室里赶了出来,正在考虑接下来该到哪里去罗伯斯时,一个纸团从身后的商会办事处大门里丢了出来,砸在卡拉克的脑袋上,然后又滚到了脚边。卡拉克下意识地回头查看,却只见到被重重关上的大门。
看着地上的纸团,卡拉克气得一脚将它踩扁…然后又捡起来,揣进了兜里。***(尼尔1900年10月3下午4时,贫民区中部。)赛门正漫步在贫民区环境最恶劣,人民生活最贫苦的一片区域。用完午餐后,赛门又午睡了一会(午餐后的小憩片刻已经是赛门雷打不动的习惯),待到醒来时,竟有些恍惚。
赛门实在是理不出头绪…此刻的当务之急到底应该是什么。再次确认了屋内没有任何人后,赛门洗了个冷水澡,换了身衣服。在梳妆镜前,赛门认真地打理着自己的仪容,把衣服上多余的褶皱抹平,把睡着时翘起的头发按下去。
两年前,赛门是绝不会做这些事的。即使是在赛门成为了门会之主后,这些事情往往也是由琳花在赛门起后迷糊糊的一段时间里代劳的。
直到过了半年,某天早上,琳花在为赛门更衣时,汉娜躺在上开玩笑:“我的小少爷,再这样下去,琳花都快要把你打扮成儿第二了。”
那天后,凡是有关衣着打扮的问题,赛门都坚持自己来。琳花也因此对汉娜的多管闲事略有不。一方面,也许琳花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私心,更主要的是,赛门的品味实在是不怎么样。
赛门喜欢简洁、干的服饰,风格上大致也还算整洁。可唯独在“搭配”上,赛门的审美观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不是麻布的宽松上衣配上背带,就是上身一袭紧身的长袖装,下身却着一条短。
琳花的妥协方案是每天晚上提前为赛门准备好第二天的服饰,再由赛门自己打理仪容。可惜,赛门对饰品的偏好让琳花的计划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成功。大的金链条、造型夸张的金饰、大颗的宝石挂饰…这方面,赛门和鲁克倒是有点臭味相投。对此,实在是拗不过赛门的琳花也只能叹息。
她不得不悄悄地为赛门准备一些能够挡住口的衣服,以便让赛门看起来不至于像是一个年轻的暴发户。穿戴完毕的赛门下意识地摸了摸空的脖颈。之前的金项链被汉娜丢到了碳炉里,以后能不能用还不好说。
于是,赛门在打开了衣柜下方的一个小抽屉,又取出了一条三叶草造型的金项链挂在脖子里。
出门前,赛门锁好了大门…还特地多加了一把挂锁,之后,没有马车代步的赛门漫无目的的行走着,气场十分低调,低调到周围的人甚至大部分没有注意到有个少年经过。
即使是注意到的,也极少有意识到这个少年就是现今贫民窟最年轻的一位帮派头目。就这样,当赛门回过神来时,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过了近半个贫民窟,来到了贫民窟中最贫瘠的一片土地。
在贫民窟最中央的位置,曾经是一片广场。如今,开阔的空间已经被错落的棚户一点点地蚕食殆尽,就连广场的地砖也早已被挖走移作他用。
唯独,在广场中央竖立的纪念碑,被人们保留了下来。这座纪念碑可谓历史悠久,悠久到人们甚至模糊了它所象征的意义。
方柱型的纪念碑没有多余的装饰,上窄下宽,造型十分简洁。铸铁造就的碑身,虽然久经风蚀雨雕,但仍旧屹立不倒,默默地诉说着人们早已忘却的过去。据莫顿说,纪念碑的底座部分早年间还依稀能辨识出“自由”二字,现在也已经是漆黑一片。
在那场战争中,贫民窟的所在的这一片地域被战火摧毁得干干净净,却唯独这座纪念碑顽强地存活了下来。战后,这座原本用以讴歌“自由”(也许吧)的纪念碑被赋予了其他意义。
人们开始自发地在这里献花,祭奠那些在战争中逝去的灵魂,后来的日子里,拉姆市走了一段下坡路,民生渐渐凋敝,贫民窟的规模也愈发壮大,渐渐地,来这里吊唁的人也越来越少。到最后,甚至连自愿清洗、维护碑身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不过,贫民窟里的人倒是把这座纪念碑当成一回事的。以前还有过城区的官员来到这里考察,提出要将这座碑迁进内城区,以供人们瞻仰,结果遭到了大伙儿的一致拒绝。
这里的交通十分不便,马车甚至无法驶进来。想到来到这块地方,只能依靠步行。因此,这里也就常年没有任何商业活动的踪影,四周静悄悄的,静得有些凄凉。
远远地,赛门看到了一个人,此刻,他正半跪在地上,对着碑身低头祈祷,身前的碑柱底部还放着一束花。
夕阳的余辉从天际洒下,在白色的花束和这个人的黑色短发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略有些黯淡的光芒照在他俊秀的侧脸上…有些惘,似乎又带着些忧伤。不多时,他缓缓地起身,凝视着前方。赛门以前从不知道这个人还有这样的习惯。
于是,赛门悄悄地从后方接近他,一直到距离很近的时候,赛门才突然上前,搭上他的右肩,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脸贴脸地朝他打了个招呼:“嗨!”
“…”欧涅的身体一颤,猛然身。旋即用左肘部给赛门的下腹部来了一下。结结实实的一下。“…咳咳。”赛门实在是没想到,欧涅的反应竟会如此之大。这一下有够狠的,赛门一时有点不过气了。
“赛,赛门先生,您没事吧!”欧涅自己也吓了一跳,看到赛门几乎被打倒在地,他赶忙过来查看赛门的状况。“…呜,不,不要紧,”赛门弯着,脸朝下地抬起一只手摆摆,声音还有些颤抖,听上去十分勉强。
“我还行。”三分钟后赛门才缓过气来。看着措手不及的欧涅,赛门忍不住笑了出来…在平时,欧涅恐怕永远也不会暴出这么无助的样子。“恕我直言!这件事,本来就是您的不是。”见赛门取笑,欧涅反倒一下子恢复了冷静。
“喂喂,被打的那个是我啊。”赛门哭笑不得“而且你下手的地方也太…”“啊,赛门先生到这个地方来有何贵干。”
欧涅强行岔开了话题,扶着赛门坐到了一旁。欧涅表现出的姿态,看上去十分恭敬…就是那种表面上非常客气,实际上也相当客气,可你老是觉得自己理亏的态度。面对“欧涅”式的服从,赛门也只好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