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沿着梯子
抢救后,仍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且十分痛苦,浑身都在剧烈地痉挛,搐,说胡话,发高烧,完全看不出有好转的迹象。“…贫民窟里的大夫对此一筹莫展。大夫说,她们可能撑不过今天,与其看着她们这样受罪,不如…”
“不可以!在城里找更好的大夫,一定有什么办法!”赛门一把抓住茱斯汀的双肩。“是的,汉娜派人连夜找了。还不知道现在怎样了…人,好痛!”茱斯汀想要推开赛门,却怎么也推不动。
“赛门,冷静点!我去!”玛格丽塔一把稳住赛门的身子,把他从茱斯汀的身边拉开“而且我必须去…茱斯汀小姐!如果真如你所说,这种病太可怕了,有传染吗?”
“当时也顾不上这么多…暂时还没有其他人染病的情况发生。”“目前采取的措施?”“只是生理性地降温。”“贫民窟里有储藏药品吗?”“人家里有,种类很全。”“药品的原料呢?”“那个就不一定了。”
“我要回学院一趟,带上工具和足够的人手…有发生恶流行病的可能,学院绝不会袖手旁观。”赛门完全不上话,只是看着茱斯汀和玛格丽塔紧张地交谈着。
“人,现下宾馆的前后门都被堵死了,而且记者们正在往里冲,警察可能也挡不了多久…一旦被上,身就难了。”
“这些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吗?”罪犯竟会抱怨警察无能,这大概是绝无仅有的了。“他们只是不愿惹火烧身…人,我准备了足够的人手护送博士离开。可这样一来,我们势必会将很多人暴在公众的视线下,请人定夺。”
“顾不得那么多了,准备好马车,我们要强行突围。”“稍等一下。”玛格丽塔厉声打断了赛门的布置“别来!让我想想。”
望着皱起眉头的玛格丽塔,赛门突然发觉,除却那不悉世事的小女人形象,她的气场竟也可以像此刻一样沉重庄严而给人压力,此刻的她不再是那个自己枕边的女人,而是一个几乎让人无可抗拒、无法忽视的存在。
“叫宾馆的经理来。”玛格丽塔对茱斯汀下令道。“是,女人。”茱斯汀应诺,就好像是忠实执行着自己子的吩咐一般,毫无迟疑地转身离开。“玛格丽塔。”
赛门弃去了“玛蒂”的称谓。“请放心吧,赛门,我有办法…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玛格丽塔一反常态地连头都没往赛门那边调转,而是支着下巴,苦苦思着什么。
“…”赛门想了想,此刻除了完全将指挥权托给这个智慧不凡的女人,自己还真没有更好的选择。在茱斯汀返回之前,玛格丽塔打开了衣柜,重新换回了她昨天的那身脏兮兮的白大褂装扮。
从大褂的衣兜中掏出烟斗,玛格丽塔把烟嘴放在口中使劲嘬了几口。烟锅早已熄灭,冷却,可玛格丽塔就像没有发现这点似的,不停地着透不出一丝烟火的烟嘴…赛门见状,返身回卧室为她取来火柴,点燃了烟锅中的烟草。
“呼…”缭绕的熏烟腾起,玛格丽塔吐出一口青色的烟雾。如同找回了灵魂深处的碎片般,玛格丽塔重新拼凑出了自己的另一番形象…那个为世人所识的模样。
“什么?”宾馆的经理眨了眨眼,想要糊过去,却发现自己的那点心思完全、彻底地被曝光在面前这个女人的注视下“您是如何得知,有这样的地下通道…”
“带我们从密道…地下通道,后门,叫什么都好,带我们从那里出去。”玛格丽塔的言辞斩钉截铁,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可这条通道只有罗伯斯先生…”“罗伯斯是艾尔森市长的朋友。”
“嗯,没错?”“而我,是市长大人亲自授命的‘恶传染病预防与控制’的负责人,同时我也是市长大人的朋友。”
“您说什么?恶什么?对不起,负责人什么的…我没听明白。”宾馆的经理面难,看起来他并不是在存心刁难。紧接着,玛格丽塔深一口气。
“意思就是说,你这个头脑简单的白痴如果被罗伯斯先生问起,你就告诉他,我为了控制疫情,不得不征用这条地下通路!”“什么…”
“我都给你借口了,你还想怎样?”“我不是…”“闭嘴!给我听着!如果你不在三分钟内带我和这位先生抵达地下通道,你就有麻烦了!你会被炒掉!丢掉工作!失业!然后失恋…离婚!懂吗?”
“这怎么可…”“耽误了疫情的控制!你担当得起吗?罗伯斯先生担得起吗?”“什么?疫情?”“没错!你这个脑子生理盐水的傻瓜!抬头看着我!”“是,是。”
“我…是谁?”“您,当然,是…玛格丽塔博士。”“再说一遍!”“玛格丽塔博士!”“大声!”“是玛格丽塔博士!”“也就是说…我和你啰嗦半天已经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了!那你为什么还不带我们走!?”玛格丽塔的气势咄咄人。“我…”经理这边则是连连败退。
“那你还在等什么?动动你的脚!挪挪你那慢的股!立刻!马上!否则就要闹出人命了!”
“是是是…是!”头大汗的经理一脸惶恐地扭头转身…然后额头结结实实地撞上了门框,他连痛感都顾不上细细品味,就用最快的速度退到走廊,示意玛格丽塔博士跟上。
赛门与茱斯汀相视一眼,尚未从这难得一见的奇景中回过神来的两人什么话也说不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顺其自然地快步跟上玛格丽塔的步伐。***(尼尔1900年10月7,上午9时,贫民窟)“她们,不会,有事。”“是。”
狭小的地下空间中,烛光摇曳着,照亮了靠近墙角的一隅。一位少女安坐在边。皮肤洁白,身材纤细的她低垂着头。手掌放在身体两侧,紧攥着那里的单。她的身旁,数人静静伫立着,不时随着少女的话语,轻轻点头,以示赞同。
伊芙正在说的,是攸关儿以及另外两位姐妹生死的大事。这些受儿之托,留下保护伊芙的女们,对这位来历不明的少女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只是轻描淡写的一语,就打消了她们的不安,打消了她们对好友、敬重或爱护之人性命安危的一切顾虑,而她们对这种突兀得不请自来的信任感,毫无丁点困惑或是不自然感。“如此,谁人,将前来?”
“赛门先生和琳花姐,还有海娅小姐,海娅一定会来。”“那么,我们,便前往,等待。”“好的。”
“我想,一个人,呆会…谢谢,诸位,我片刻后,就上来。”“不客气。”众人整齐而木然地转过身,沿着梯子,一个接着一个有序地返回地面,将伊芙留在了构造简单,环境却很舒适的地下室中。
待到众人离去,梯子顶端位于地面的盖板被放下,伊芙立刻行动起来。她起身来到嵌在墙壁中用于通风的数竹管前,将堵在管口的布团全部取出。
然后在室内四处撒下藏在衣兜内的某种粉末。拉姆市的气候不适宜竹子的生长,这种轻便的且构造奇妙的“木头”只在查隆的极少边远地和尼尔出产。
不易腐蚀、中空,却又牢固耐用的特,使得其成为一种无可代替的,受穷人青睐的(尽管如此,它也不便宜)建筑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