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看了半晌

　　妈妈并没有答话，只是哭泣着。我扫了一眼房间，发现妈妈把所有的卡、存折、保险单以及贵重的物品都放在了桌上，还有一张纸也放在桌上。

　　我拿起那张纸一看，竟然是遗书。在这遗书中，妈妈写了自己被玷污的事情，还代了一下以后的事情，把所有卡的密码都写在上面，还让我在她自缢之后回老家找我小姨或者姑姑，让她们照顾我。

　　我心里更加发酸，眼前雾蒙蒙的是泪水，心里挣扎的天平也有了偏袒的方向。我狠狠心，一咬牙，对自己道：李俊卿啊李俊卿，事情做了就做了，妈妈就算是把我打死，我也认了！总好过让妈妈一直在自责中受折磨。

　　“妈妈…”也许是太紧张了，一说话，我的声音都有些发涩。妈妈没有听见我叫她，仍在哭泣着。我咽了咽唾沫，稳住心神，提高了一些声调再次道：“妈妈！别哭！我知道是谁！”

　　妈妈的哭声止住了，抬头看向我，问道：“谁？”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低下头，轻声道：“我说了，你不要生气，也不要…离开我好么？”妈妈声音有些急切，问道：“好，我不生气，妈妈怎么会离开你呢？”

　　她看了看的衣物碎片以及那衣物拧成的绳子，凄然道：“妈妈刚才一时钻了牛角尖，没想开，现在我想通了，我要是走了，难道还能期望别人好好照顾你么？”我说道：“那你保证绝不寻死觅活，也不要做任何伤害自己的行为。”

　　妈妈点点头道：“好，我都答应你，妈妈以后好好照顾你，也好好照顾自己，绝不会寻短见，我还要等你爸爸回来呢！”妈妈说完，眼神又是一暗，故作轻松地微笑道：“你说吧！”我的心更加剧烈地跳动起来，我急忙大了两口气，用非常低的声音道：“是我…”＊＊＊我声音说的很低，莫名其妙的，这一会空气中却好似更加安静了，只有微风拂过窗帘的声音，反而更加衬得我这低低的两个字格外的清晰。气氛凝固了，妈妈没有说话，我是不敢说话，连那微微的风声似乎都已经停止了。

　　汗珠从我的额上渗下，背上也有汗珠，将衣服紧紧粘在背上。我偷眼看了看妈妈，她双目微垂，嘴微张，脸上是一股说不清什么样的神情。“出去…”

　　终于，妈妈低声说了两个字。“啊？”我望向她，发现她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和表情，忽然她双眼怒睁瞪着我，大声道：“我让你出去！”我吓了一跳。

　　但是心里却冒出一股无名的倔强来，说道：“我不出去！”妈妈猛地起身来推我，边推边带着哭腔道：“出！去！你给我滚出去！”我现在个子也算高了不少，猛然一侧身，妈妈一个趔趄撞进了我怀里。我也吼道：“我就不出去！你答应了我你不生气的！”

　　妈妈从我怀里挣开，向门口跑去。我担心她再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一个箭步过去揽抱住她，脸颊靠近她的后背，哭道：“妈妈，你答应我你不生气的！你也答应我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

　　妈妈的身子一怔，我趁机又道：“你要是有什么不测，现在爸爸又下落不明，留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活着有什么意思！”说罢，我率先放开妈妈，头对着墙壁狠狠地撞了过去。‘砰’，我眼前一黑，只感觉头骨剧痛，摸了摸却发现一点血都没有，看来力道还是轻了，估计也只能震慑震慑妈妈。妈妈扑向我，她的身子剧烈颤抖着，不断泣着。

　　“冤孽…冤孽…”她大哭起来，抱住我的头，此时我的脸就已经深深埋进了那又直又长的沟里。

　　不过此情此景我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其它情绪，只想到要是妈妈真的不在了我该怎么活，悲从中来，也大哭不止。母子二人抱头痛哭了好一会，妈妈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了下来，我感到她的波动没有那么大了，也渐渐止住了哭泣。

　　一时之间，我们二人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妈妈抱着我，我依偎在她的怀里，严格说来，就是在她的部。

　　‘咕咕咕’我的肚子发出了阵阵叫声。‘咕咕咕’妈妈的肚子也发出了同样的声音，这时我才想起来，从昨天到现在我还什么都没吃，妈妈虽然说是说去吃饭。

　　其实也就一直被灌酒来着。妈妈轻轻地推开我，说道：“你先出去，我等会下去做早饭。”“不！”我双臂加大了劲把妈妈搂得更紧，趁妈妈现在思想有一些松动赶紧撒撒娇，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小俊…”妈妈叹气道“我不生气了好不好？”“嗯，好！”这我当然同意，但是并没有松开双臂。妈妈挣了两下，没有挣开，又道：“你放开妈妈，这样妈妈怎么去做早饭？”“就不！除非妈妈你答应我再也不离开我！”

　　我撒娇道。妈妈无奈道：“你放开我，让我换件衣服，这衣服已经都破了。”我看了看眼前妈妈那雪白的房，想到妈妈的连衣裙已经让我剪开了，这才放开了妈妈。妈妈扫了我一眼，眼中是一种复杂的情感，有怒，有嗔，有哀，有怨。“出去…”妈妈说道。

　　“啊？”我差异道“怎么又让我出去？我不出去！”我担心妈妈再想不开，恨不得一刻不离地跟着她。妈妈苦笑道：“你总要让我换衣服吧？你出去吧！”我才不管，一叉看着妈妈道：“就不！你换吧！我保证不看！”说着我就背过身去。

　　妈妈没有说话，许久才叹了口气，然后就是打开柜门，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我看着那飘来飘去的绳子，妈妈真的是剪了好多衣服啊，基本那些有些感的都剪了。

　　不过这些她也没穿出门过，大概也就是一心里的委屈吧！我正胡思想着，听到房门打开了，一转头，妈妈已经出去了，她说道：“我去做饭，你歇会吧！我房间你不用管，等会我自己来收拾。”

　　我赶紧跟出去，妈妈还是换了一件连衣裙，这裙子还是以前的，样式还可以，只不过不怎么显身材。跟在妈妈身后下了楼，妈妈看见我，说道：“你下来做什么？”

　　我嗫嚅道：“我担心你再…”妈妈惨然一笑道：“不会的，我还要照顾你，等你爸爸回来，还要等你结婚，生孩子，我还要抱孙子呢！”说着，她就飘进了厨房，没错，就是飘，她的脚步已经虚浮了，整个人走起路来轻飘飘的，真的是弱风扶柳一般。

　　我看着心里又是一疼，也急忙来到了厨房。端了张凳子放在一边，我走过去轻轻一抱，就把妈妈抱了起来。

　　“不！不要！不要！”妈妈声音中带着恐慌，她的举动把我吓了一跳，她像一个受惊的猫一样在空中手舞足蹈，还用力敲打我的手臂。

　　我把她放到了凳子上坐着，她的眼里全都是惊恐、无助的神色，我的泪也忍不住出来。妈妈盯着我看，又再次哭了起来，两手用力在我口捶着，我默默承受着这种击打，缓缓地让她的头靠在我口，一手紧紧握住她的一只手，另一手在她背上安抚着。

　　安抚了好一阵，妈妈也哭了好一阵，身体的起伏才渐渐平复下来。“妈妈，今天就让我来做饭吧！你从旁指导就行了。”

　　我嗅着妈妈秀发的清香，轻声道。妈妈依偎在我口，泪水都已经沾了整片，她擦了擦眼泪，整理整理头发，说道：“不用，还是…我来吧！”我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坚定地说道：“我来！”妈妈大概是从来没有听到过我这种语气，看了我半晌，这才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