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治疗
“数不清的财富在那里等着你的辛勤掘取,无数的美酒在那里等着你的开桶畅饮。”阿尔丰斯觉得自己有点过于恶毒,用这么富有惑的东西引着瘟疫这头未成年的稚龙。
“有钱我就干。”瘟疫这个贪财的贼胚好奇的看着阿尔丰斯,它不明白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人怎么会突然之间就能和自己说话了,不过和这点小小的疑问比起来,它更喜欢揽着无数的珍宝财富睡觉。小脑袋里完完全全延续了无数龙族前辈的一贯传统和朴素的作风——为了钱,就算是雇佣军说不得也要当几回了。
阿尔丰斯躺在他最厌恶的用厚厚天鹅绒进行垫底的软上,兰希撬起阿尔丰斯的口,将一碗已经温热可口的鱼粥灌下去,到目前为止,也只有这个办法能让他吃下食物,不幸之中的大幸就是身体里的内脏没有全部受到破坏,排系统还能勉强控制,倒也不至于和鸟类一样时不时的随地大小便。
这是一个明朗的晴天,能见度极高,空中飞翔着数不清的通体雪白的海鸟,瘟疫就和这些鸟类混淆在一起,倒也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它收集到的情报由两个小队长的嘴里不停报出来,兰希在旁边帮着做笔记,一一记录下来,包括地形、各支斯林姆的部队旗帜、兵种、人数以及武器资料。奥帕和洛卡等高层长官围在水晶球旁边,等待阿尔丰斯的安排,他们中谁也没想过阿尔丰斯在这种全身瘫痪的情况下还坚持指挥登陆作战,崇高的敬业精神让所有人都赞叹不已。
“这里是登陆的最佳地形”凯文突然打断了士官滔滔不绝的描述“只要冲上三百码距离的天然防堤,后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地带,这是骑兵活动的最佳场所。”他地话得到了多数人的赞同。
兰希看了看身边的沙漏“现在大概是十一点二十分,暂时将这个地区叫做一一二零地区,适合登陆作战。在这里有五个千人方阵在等着我们,每二十人组成一支四列的小队,大概在四到五百人之间。还无法确定是不是精锐弓骑兵。不过,像我们这种不熟悉地形的外人都能想到这点,作为地主的斯林姆肯定不会对这片地区掉以轻心。”
宁愿高估对手的智慧,也不要莽撞行事,这是阿尔丰斯一贯的策略,他也喜欢冒险的行动。但并不是完全暴在敌人视线之下进行蛮干的行为。
“这不是凌晨我们看到的旗帜,瘟疫撞到上面的时候我记得旗帜的形状和标记并不相同。”克拉克的声音很轻,生怕惊扰阿尔丰斯一样。
“下一个登陆点在五个魔法时之后,距离这里大概有五六十里,不过肯定和这里同样热闹。”凯文摇了摇头,一直这么小心下去也不是办法,在不清楚斯林姆部队的换防时间表情况下无论到哪都一样。
期林姆采用的是一种疏松防守方法,将一些不是作战主力的部队散布在海岸线上组成稳固防守的第一线,主要负责巡逻戒备;比较纯的战斗部队集结成战斗阵形分成几个军团在一定地区域内替巡视,这个范围可能是以二十里为半径执行巡逻任务;最精锐的部队在主营留守,可以对各个方向的突变提供强大地支援;最不济也能让所有部队收缩起来和十字军打阵地战——这就是这两天内观察到的斯林姆部署的防守战略。——这种将人力调整到最佳的防守配置随便一个参谋智囊团都能设计出来,只要统帅不是刚愎自用的人就会进行采纳,斯林姆面对武器良、精通进攻的十字军通常也都采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策略进行防守。
就在这里登陆,阿尔丰斯马上有了决定,可是用什么办法将这些讨厌的守卫军团调走呢?看来这支先遣船队是被盯住了,短时间内无法再避开对方的监控耳目。“船队继续南行,到下一个登陆点,游一两个魔法时后再调头往北。”阿尔丰斯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他根本不会在那里登陆,只是想扰敌人的视听。
韦伯急匆匆的走进来“外面有一艘中型渔船正在向船队前进的方向靠近,船上想派人过来要一点淡水喝,两个战舰发信号过来问是不是要将它击沉?”
“用不着,命令渔船在一百码之外保持同样的航行位置,小艇可以过来。我们昨晚的朋友有信了。”阿尔丰斯稍微做思考,向代替自己的韦伯下达命令。
那个一心谋权篡位的赫拉曼肯定想到一个折中的主意才会派人过来。其它渔船看到这样的大型船队绝不会这么没头没脑的撞过来。想要纵火烧船?一艘普通的渔船中又能藏得了多少东西,更何况先遣船队并不集中在一起,速度也比单艘渔船快很多。如果想派人过来凿船的话,扫的反潜能力也不是中看不中用的。
隔了半个魔法时,韦伯再次走到阿尔丰斯身边“给你猜中了,这是那个大胡子送过来的信件,送信的人还在外面。我检查过了,上面没做手脚。”他大声将信件当中念了出来。
赫拉曼很婉转的对昨晚未果的会谈表示歉意,他明确表示那个谋杀父亲的计划不会再让十字军手,只央求先遣队派一支部队进行登陆,对内地的一些地区造成騒扰,至于怎么干、干什么他一概不管,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时候,赫拉曼则会派人“友好的”进行驱逐,籍此增加他在本地人心目中的威信,如果十字军愿意帮这个忙,他愿意奉上阿克镇以南一百里内的换防时间表和巡防部队的准确情报作为换条件。
这种借刀杀人的政治合作对双方都有利,阿尔丰斯相当于平白捡到一份丰厚的礼物,就算赫拉曼不来,按照计划也正打算这么干呢,反正十字军无论用什么方法迟早要登陆,现在接受这份礼物还乐得做一个顺水人情,至于赫拉曼在易中的所得也是利大于弊,他本就想阴谋串通十字军,正如在信中所说的,只要他能为百姓办点实事——至于是不是表面的工夫平民们可不会管那么多——只要让他们看得见实惠就行,赫拉曼成为家族继承人的政治砝码也大为加重。
凯瑟琳在阿尔丰斯的示意下答应下来。她静静的听着阿尔丰斯的解说,眉头慢慢紧皱起来,无论她喜欢与否,这种政治和外手腕以后将会越来越多,不是她想避就能避开的。
“我怕这是一个圈套,我们的轻弓骑兵就这么登陆的话,要是斯林姆的军队半途围堵埋击。连躲避的地方都没有。”布兰克忧心忡忡的表出自己的不安,三十七军团的五百精锐如果就这么一役而没,这种损失可不是能以金钱来衡量的。
“没关系,如果信里是请求我们全部上岸,十之八九才会是真正的圈套,现在赫拉曼在并不知道我们目的和实力的情况下只想让一支小分队进行动式騒扰,我们不用太过担心。在歼灭几百个十字军所得到的军功和争取领民的信任之间,他应该会作出正确的选择,”阿尔丰斯眼睁睁的看着头上的船板,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摆出的姿势。“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他太贪婪也太白痴,既想要军功,又想要领民的信任,在事情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对我们派上岸的士兵下手。”
“韦伯,你出去去吓一吓那个送信的,要他回去告诉那个大胡子,要是我们派上岸的士兵出了一点问题,一个士兵的性命拿一千个平民的人头来换,如果全军覆没,就算他以后有机会坐上族长的宝座,我也保证在他的领地内看不到一个活着的领民。”阿尔丰斯代完这些话,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这些平时根本不费力的话,现在要让每一个人都听见,耗费了他大量的精力。
韦伯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凯瑟琳看了阿尔丰斯一眼,也带着其他人跟着退出,房间里只剩下静养的阿尔丰斯和在旁边照料的兰希。阿尔丰斯不断试着调试体内的气息,但伤势的好转却进展得异常缓慢,生命门的气息一直在原地转动,也送不到所需要的各个地方,和赫拉克提手的时候要不是脐门恰好打开,可能连最后一丝内息也保留不住,内息的源泉会被强大的力量生生震断。
兰希坐在软边上轻轻抚摩着阿尔丰斯的额头,眼中出无限的温柔、怜爱,虽然她心里也很悲伤,但她不想阿尔丰斯再为自己心,只能着自己强作欢笑。
阿尔丰斯努力想抬起手臂,碎裂的臂骨却无法支撑起手臂的重量,他努力了一会之后沉沉的睡了过去。不清楚过了多久才悠悠醒转,很自然的想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除了一片白光之外什么也看不到,兰希不知道什么时候将他的眼睑合上了,有十几个生命在他身边站着,散发出的气息都是无比生疏,并不是平时熟悉的人。鼻中嗅到的都是各异的女体幽香,这些人竟然都是女人,他恍然大悟,兰希一定是让那群女孩子进来服侍自己的饮食起居。船板内隐隐透出不死生物的能量,和这些女孩子比起来,扫隐藏起船体内部的亡灵卫队更让他放心。
“醒了?”阿尔丰斯刚一转醒,扫马上出声询问“这种动弹不得滋味不好受吧,刚才有几个手下告诉我,他们可以帮你做一下按摸治疗,可能会有点意想不到的效果。孔雀王朝的人生前喜欢用各种植物油对身体进行按摸调理,而东方古代秦国的人则相信用小针刺入身体会让病症消失。”
用植物油对身体进行按摸?用小针刺进身体?阿尔丰斯顿时被勾起了好奇心“你的卫队生前不都是战士吗?怎么也学这些杂学?他们都是葯剂师或者医师?”一般战士只会好勇斗狠,很少有人会涉及这些医学的东西。
“不但他们会医学,连各种赌博娱乐方式甚至厨艺都样样精通。他们整天跟在国王君主身边,所接触的都是国家中最顶级的事物,除了懂得各种战斗技巧,还要学会各自的绝活以取乐于君主,不然又有什么资格晋升更高的官阶呢?”扫开怀大笑“我之所以捕捉他们的灵魂上船,就是因为他们本身也是绝佳的文物。实质的古董可以长久保存下来,一些看不到的传统技巧更是值得收藏的古董。上次被你干掉了三十多个亡灵,害得我心疼了好一会。”
阿尔丰斯不有点犯傻,扫竟然将人类的亡灵也像古董一样保存起来,这个想法还真是闻所未闻,也只有扫这类非人的生命才会这么异想天开。
将全身都浸泡在五六十度的热水中,这是阿尔丰斯第一次洗热水澡。沙漠水比金贵,穷人一年到头也舍不得浪费一点淡水来对身体进行擦拭。出了塔隆后他就算洗澡用的也都是冷水,麦迪特沿海的气候异常温暖,也没热浴的必要。
阿尔丰斯的眼睛后合拢上后就再也睁不开,他努力试了几次都不成功。只感觉到有六七双滑腻的小手在他身体上来去,服侍他洗澡的女孩们都没穿衣服,他在外面的肩膀经常和她们光滑的身体发生直接的触碰。怪不得舍利里的那个武僧告诫自己不要接近太多的女人,在眼睛看不到的情况下更觉得这种告诫的重要。这些女孩虽然都极为年轻,但每个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都各不相同,每次有不同的女孩触碰到自己身体时都会引发身心不同程度的抵触。如果和太多的女人进行男女好的行为,确实会导致自身气息的混杂、絮。
要是能够自由活动,肯定不会让她们在自己身体上摸来摸去。这种温柔的抚摩对现在的阿尔丰斯来说无疑是一种酷刑,断裂成片的骨头无论在多么温柔的碰触下都会导致一阵阵钻心的剧痛,简直如同活人上刀山般的感觉。阿尔丰斯硬是一声未发的忍受着,疼痛会让思维更加清醒,越痛他的心中就越没有任何绮念,直到一双无比熟悉地手将因为无力支持而歪在一边的颈骨稍微扶正。
“扶我到以前那张上,让其他女人出去,甜心。”阿尔丰斯和兰希半开着玩笑,只有兰希的身体他才会毫无保留的接受。
待那些女孩子全部离开舱室,兰希双臂轻轻架在阿尔丰斯肩膀上,将他抱了起来。
“还是你的气息最让我感觉舒服。”阿尔丰斯嗅着兰希身上的幽香,心里感到一阵温暖。
“知不知道现在你就像个孩子一样,要不要喂你吃?”兰希调皮的说着。
“要,要大口大口的。”阿尔丰斯身体一震,兰希将他轻轻放到上,这种程度的轻微震动又再次让他痛得几昏过去。
“乖,这就喂你…”兰希突然语音一停,沉声喝问起来:“你们是谁?”
阿尔丰斯感觉身边出现一阵灵气,不知道有多少亡灵从隐身的地方走了出来。这次洗澡是扫特意吩咐的,在按摸之前沐浴身体是必要的步骤,不然堵的孔将不利于身体病气的宣。
“他们都是我一个朋友的卫士,这次是特意出来帮我治疗,平时这些亡灵都躲藏在船板夹层里,避免被人发觉。”阿尔丰斯想打消兰希心中的疑虑。
“他们一直都在船上?那我们在那些办事的时候是不是都被他们看到了?”兰希惊呼一声,面上稍微红了一下,马上又笑了“有别人在旁边偷看,的时候确实有一种特别的刺感。”估计她又想起第一次和阿尔丰斯还有那个女法师在马车里的情景了,也就没有再深究下去。
兰希用铺好的巾将阿尔丰斯全身仔细的擦拭干净,阿尔丰斯背上一凉,一只冰冷的大手按到了断裂的脊椎上。
一阵浓香迅即在空气中蔓延,背上好像被倒了一层清凉的油物质。
“大人,请稍微忍耐一下。”一个亡灵致歉一声后,伸手在阿尔丰斯背上顺着脊椎慢慢动起来。
强烈的痛楚毫不留情的噬着大脑的神经,阿尔丰斯再也忍受不起了,心神一恍昏过去,随即痛醒过来,这样醒了又昏、昏了再醒,反复了两三次才慢慢适应身体上的痛楚。可怜他就算再怎么集中精神也发不出一个音节,鼻端一酸,眼泪忍不住直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