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能量笼
“你最好别让我发现藏身的地方,不然我敢保证会将你的鼻子整个打入你的鼻腔里面。”阿尔丰斯的声音远远的在沙漠中传了出去,虽然起不到什么实际的威胁,但至少可以让对方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好骗。
“吹牛大王!有本事试试看。”声音听上去像极了莫妮卡,马前的那团影子回应了阿尔丰斯的话,似乎是想起他的怒火。
一个人在没有说话的情况的下突然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别的地方传出来,被吓上一跳是很正常的事。饶是莫妮卡经惯了风,也差点一头栽下马,如果之前的话还可以理解成鹦鹉学舌的话,那这次就再也无法解释了,她吃惊地看着那团影子,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阿尔丰斯一直在留意,影子说话的时候力场不住的在轻微震动,这不是因为声音影响造成的,而是这种震动产生了各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人类在说话的时候通过口腔和声带的共同震动才产生出耳朵所能听到的话声,知道这种原理的人并不在少数,江湖卖艺人经过一段时间的腹语训练,同样也能达到目的,他们是通过让腹腔受到空气的迫发生震动,继而产生声音。
影子会说话,同样就是利用了这个道理,因为控制力场的轻微变动而磨擦空气,对于擅长魔法的人来说这比控制肌容易得多。道理说穿了很简单,把它用在特定的环境中来恐吓别人,效果却是绝对一。但它们所能做倒的绝不止于恐吓,比如说,某教派中一个虔诚的信徒,在大街上散步,突然从半空传来了主神的呼唤,让他杀掉某人…结果可想而知,这个可怜虫将会毫不怀疑的接受命令。从而造成一连串的血腥事件,当然,这种行为却永远也得不到神的宽恕。
阿尔丰斯拉着莫妮卡的马缰一个劲地向前飞奔。影子发音的秘密已经完全被他看破,但以他的性格才不会被人一句话就拨得昏了头,去做寻找敌人行踪的傻事呢。
“怎么试?你没看我忙得不开身吗?”如果有人说阿尔丰斯口是心非,他绝对乐意戴上这顶褒贬参半的高帽,因为他现在的表现完全符合这个词汇,身体的动作明明是向前跑。口中却接受影子的挑战。
“很简单,如果你受不了,请允许我把这个女人带走。”影子吃吃地笑了起来“阿萨辛和那些蛮族只会胡来,光是在旁边暗中观察就花了我两天的时间,和你一对一手绝对没有赢的可能,不过这并不代表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达到目的。只是,我确实,非常的不情愿和你打上一架。”
阿尔丰斯心中杀意大盛,这家伙看到自己出手杀那五个阿萨辛教徒。就算不亲自送上门来也不能放过他。幸好自己一直没有将遮挡风沙的面巾拿下来。就算教廷诸多怀疑,也没有最有力的人证来进行指证。
最前面的两匹坐骑突然同时发出一声嘶鸣,大片的沙子像是被一只无形地巨手掀起。铺天盖地向骑在马上地两人当头下。阿尔丰斯很清楚这只不过是前奏罢了,对方在判断出自己的力量后还敢出手攻击,显然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他倒也不怎么担心,莫妮卡只是一个普通人,无论什么势力想对付她,总不会动用到半神的力量,所以对手的方式再怎么光怪陆离,到了真正战斗的时候自己始终占有很大便宜。
急奔中的两匹马在措不及防之下被拌倒了前蹄,凌空翻了半个身直跌出去。莫妮卡的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顺着惯性向前抛出,这一下肯定要摔得个灰头土脸了,她下意识的想着,但才刚离开马背就感觉到背心一紧,一只手牢牢抓住了她,然后硬生生的带着她向后跃出,稳稳的落在一个正在飞快减速的物体上。提着她的正是阿尔丰斯,在关键时候那两匹备用马派上了用场。
这一系列地动作快的不可思议,等他们坐稳后上升到最高处的沙子才开始回落。阿尔丰斯的应变能力远远超过了莫妮卡的想象。
阿尔丰斯的目光往身边不断扫视着,临时换乘的坐骑虽然不是首当其冲,但也被突如其来的沙尘吓得惊慌失措,马上就想掉头逃跑,他的手掌学着布兰克那样抚摩着马头,安抚这些受惊吓地动物。前面那两匹马已经没有了声息,高速奔跑时突然失足所造成的巨大震冲击超出了心脏所能承受的负荷,它们不是即时死亡就是陷入昏状态了,反正是再也站不起来。
阿尔丰斯一只手安慰着马匹的情绪,一手挥起袍袖挡在两人面前,内劲带出的劲风将沙尘从眼前急速弹开,在他们身边形成一层无形的气流防护罩,几百万颗沙子竟没有一颗能够穿透这层防护打在人马身上。绊倒马匹的是几条长麻绳,他心中直叫冤枉,白白损失了两匹好马,如果不是直线奔跑的话,就算有这么几道事先设置好的绊马陷阱存在,也不会这么巧就撞上去,只要随便拐个弯就可以摆这种最简单的陷阱。毕竟这么大的沙漠,谁也不能能精确掌握自己的动向吧。不过,实际的情况好像稍有点差异,沙漠并不同于实地,而且这里是沙漠的中央地带,松散的沙粒根本不可能承受得起绊马索的冲击,按理说马匹应该能冲过去才正确。但现在,加起来有上千磅的两匹马就这么被绊倒了,着地之后甚至还滚出了十多码距离。
“那…那是…什么?”莫妮卡有点吃惊的向阿尔丰斯侧了侧头,风止沙停,四麻黄的绳子笔直的立在他们面前。
不用多想,将马绊倒的就是这几东西,不过最令人奇怪的是绳子的上方竟然是一片青黑色的天空,没有任何固定物,和沙面成了一个九十度的直角,看起来就像打造鸟笼所用的铁枝,只是中间地空隙大得可以让一头战象通过,如果说是囚笼,这几条绳子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莫妮卡一提马缰。就要绕过这四莫名其妙的麻绳,阿尔丰斯轻轻一扯,马匹在发出一声长嘶之后再也不能移动分毫,只能在原地狠命的向后踢着脚下的沙子。这几条怪异的绳长大概有一百尺,几粒散沙撞到绳上发出了非金非木的碰撞声,显然是用一种特殊的材料所制成。虽然阿尔丰斯也不明白其中的奥妙,但他却动也不动地呆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回逃或者躲避的动作。
“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莫妮卡不明白为什么阿尔丰斯要扣住自己的马。难道这几条破绳真的有那么好看?还是感染了什么骑士精神,想和对手真刀真的分个高低成败?
“别动,这是个圈套。除了前方,四下都被很多细微的能量索封闭了。”阿尔丰斯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当作干粮的面块,往莫妮卡想逃走的那个方向抛了出去,三时宽、半时厚的面块无声无息被从中间切开,一变二,二变四…落地的时候和沙子混在一起,根本就分不出来哪颗是沙粒,哪颗是面粉。
这些微乎其微的能量线眼根本就看不见。这是马匹堕地后地瞬间形成的丝状能量束。阿尔丰斯的第六感官早就感应到了,只是为了保证莫妮卡和剩下两匹马地安全,也没多加留意。但现在,上万道细微的能量束已经把他们层层包围起来,两人两马就如同渔网中的大鱼一样被到了最后一步,如果是阿尔丰斯孤身一人,他还能够选择以最快的速度后退从能量网束中穿过,但身边多了一个莫妮卡还有两匹马再这么做就不切实际了。
笼子已经形成,笼身就是那些能量束,那四条绳就像是牢笼的出口,那两匹马碰到的绳索就是引发这个陷阱的触媒。
如果任由莫妮卡留在这里,那张无形的能量网覆盖下来之后。恐怕一人两马剩下的只有几千块细小的粒。能量束地厚度比最锋利的刀刃还细,身体撞上去无疑等于撞上几千把锋利的切刀,死的时候可能连痛苦都感觉不到,但死状肯定无比凄惨。
莫妮卡不由自主的向阿尔丰斯靠了过来,夜看起来还和出发时没有分别,但这种无形的圈套却紧紧的勒住了她的咽喉,她害怕得几乎窒息“有办法穿过去吗?”她颤抖地看着阿尔丰斯,期望能够得到一个肯定地回答。今晚遇到的情况,比起以前每一次危机都更可怕,因为这不是用经验和知识就能解决的棘手问题,在海上还可以通过对身边情况的判断来规避风险,现在却绝对没有任何做出判断的机会。
阿尔丰斯还有一个遁术可以逃生,只是还没到最紧急的关头,他不想动用。对方还没有出现就先使用了保命的家伙,万一追上来,自己带着莫妮卡根本就逃不了多远。这里是广阔的沙漠,并不是人口密集、建筑比比可见的市区,短距离内他有把握逃脱所有的追捕,但时间一长,也就无力保持速度了,在沙漠中一个魔法时跑上二十里已经是体能保持平衡的上限,但也只比奔马稍微快上一点,对方一直紧跟在后面,还显得游刃有余,他可不想在长途奔跑中消耗完自己宝贵的体能。
“正在想。”阿尔丰斯现在唯一考虑的,就是怎样以最小的代价走出这个布能量利刃的笼子。
他看着眼前的麻绳,那些能量束只分布在离两人身体不远的地方就没有再近,显然是顾及到莫妮卡,对方在古城中偷不到密件,肯定也在担心杀死这两人的同时这份东西也会也被摧毁。
“那两匹马好像只是摔断了前腿,它们没有被分割成小块…”莫妮卡突然说道“出口应该就在我们前面。”
“看情况确实是这样,不过你敢通过那四条绳中间的空隙吗?”阿尔丰斯不由得苦笑起来“我倒想到个好办法,就是你起膛往后走,赌一赌那个家伙敢不敢将你切成碎块。”
阿尔丰斯本来只是说笑的话,莫妮卡面色晴不定的转了一会,随即一拨马头,果真就往后走去,她竟然真的想搏上一搏。
每一个成功的走私商都是最大胆的投机者,现在莫妮卡也表现出了足够的胆量来进行这次以生命作为资本的投机活动。如果换做兰希。肯定不会做出这种看起来丧失理智的行动,但莫妮卡在听明白了阿尔丰斯话里的意思后甘愿赌上性命去冒这个巨大的风险,这就是走私者和政客这两种热衷于投机活动的人所不同的特点。
莫妮卡的动作显然也出乎了对方的意料之外,阿尔丰斯感觉到了那张以能量束编织成的网向后移动了半尺,就这么一个小小地信息,他马上判断出对方确实也在害怕,不过这张网只退了一点距离,马上就停止了移动。显然那家伙也知道莫妮卡在打什么主意。这就像一场烈的豪赌,对赌双方都在猜测对手的心理,究竟是莫妮卡凭借密件的保护轻松困,让这个骇人听闻的陷阱成为徒具其表的摆设,还是对方一步不让,就算杀掉这个传信人,自己得不到密件也不让其他人得到呢?
“婊子,***给我停下来!别以为这样就能我放走你们!”一把响亮的声音终于吼了起来,对手应该是个中年男人,鲁的用词显得他也有点失了方寸。
莫妮卡还一直在走。她身下的坐骑突然发出一声嘶叫。马面上鲜血淋漓,一片马鼻被能量束削了下来。它不干了,就算莫妮卡再怎么催促。知道身边充危险地马匹也不肯再向前行走半步。它们确实是聪明地动物,一旦发现身边充危险,就想方设法地进行逃避,这是智慧生物的本能。它不但不走,反而一步步倒退到阿尔丰斯身边,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莫妮卡翻身下马,自照自的朝着刚才那个方向走去。既然赌了,就得一直赌下去,稍微松一口气的话,恐怕就会被恐惧击倒。
阿尔丰斯没有阻止。他在等结果,他很清楚莫妮卡对对手的重要。这就像一个对赌博的一知半解的门外汉,只凭手里抓着的一副好牌,尽可能的加大手里的筹码给对手进行施,迫对手放弃赌局。单以实力而论,一千个莫妮卡都不是那家伙的对手,但她适时地把握住了机会,予以对方最强烈的威胁,所用的武器就是她自己掌握的秘密。
一缕头发被切了起来。莫妮卡连眼都不眨一下,惟恐自己稍微放松就在生死关头被彻底击溃。
对方也没有再出声制止,胜败往往就在这一瞬间分出来,只要能量束再往后退一步,就表示这个对手已经在心底深处屈服于来自莫妮卡的,从而导致整个几乎完美的计划功败垂成。
“来吧!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最多一拍两散!”中年男人的声音几乎是用喊叫的方式将话说了出来,宁愿杀掉莫妮卡都不愿意再后退那怕半尺地距离。但是看地出来,他是在用这个方法试图抵消心里的畏缩感。
这两次说话的声音都很分散,显然是在随时移动,并没有在一个地方过多停留,阿尔丰斯也无法从声音中获得具体位置的变化。
莫妮卡鼻尖已经碰到了能量束,一道细细的血痕从皮肤里涌了出来,看来对方是打定了主意决不退缩。她还在向前移动,阿尔丰斯摇摇头,身体一晃跃过去,伸手按上她的肩膀“算了,我们另找办法吧,没必要把命送在这里。”
“就差了这么一点点,”莫妮卡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鼻尖,手心上沾着一道血迹“想不到最后关头还是没能成功。”
两人转身的时候那四条麻绳正开始变化,指头细的绳身开始逐渐横向变宽,变成和手掌大小。
“你竟敢威胁我?等一会你就知道得罪我会有什么好处了。”一阵缥缈的诵念声在沙漠上不断的响起,和大多数的诵祷绝不相同的是,他不是在企求神力或者魔法力量的帮助,像是在念一些没有意义的音节来完成某个神秘的仪式。
四条本来是死物的麻绳突然间传出了生命能波动的痕迹,它们逐渐拥有了生命的迹象。
“看来我有点用力过度,眼都有点花了。”莫妮卡不经意的抬头望向天空,发现天上的一些星星越来越亮,变成一盏盏明灯。
“你没眼花,那些星光是生物的眼珠,不过恰好我十分喜欢这种生物,而且还和它们的情深厚异常”阿尔丰斯突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