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钳得动弹不得
这天两人已经连续奔波了十几个时辰未曾合眼,吴朔内功纯倒还没什么,田月琳却是个女孩子,终究身体娇弱,早已累得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难以支撑了,没奈何,两人只得在悦来客栈要了间房稍做休息。
吴朔为田月琳沏了一杯茶,殷勤送上,田月琳含笑接过,却没入口,她捧着茶盏,痴痴地望着窗子出神。“琳妹,你怎么啦?”吴朔以为她有什么不舒服,关切地问道。“哦,没…没什么!”
连唤数声,田月琳这才回过神来“我只是在想,咱们找了这么久仍然一无所获,是不是根本就是在白废力气,假如那妖女早就离开了襄城,我们就算再找一百年也抓不到她呀!我真不明白,花姨怎么就这么肯定那妖女还在城里?”
吴朔沉道:“我早就有此想法,只是不敢说出来,宫主的脾气你也知道,她认定的事,没有人能动摇半分,别说那妖女可能早就逃离了襄,就算她尚在城中,这样的通都大邑,人海茫茫,却到哪里去寻?
唉,现在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怕只怕最后抓不到那妖女,宫主无处宣怨气,会迁怒到你我身上。”
田月琳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默然半晌,这才吃吃地道:“不…不会吧?花姨不是那种蛮不讲理,是非不分的人啊!”吴朔见她害怕得紧,连忙软语安抚道:“对对,宫主应该不会那样的,她毕竟还是通达事理的!只是…唉…”
田月琳见他吐吐,不疑惑道:“只是什么?你叹气做什么?”吴朔好不容易挤出一丝苦笑,涩声道:“没什么,就是有些感慨,你年纪太小,很多事还不懂,所谓人心难测啊。
我从小在移花宫长大,对宫主那是再了解不过了,她固然是个好人,可自从少宫主卧病在后,她的脾气就一天坏过一天,性格也愈趋古怪,经常是喜怒难测,就像上次为夺灵药贸然袭击全真派,搞得宫中损兵折将,元气大伤,不正是因为她关心则,行事不慎吗?”
田月琳不明白吴朔今天怎么会突然多愁善感起来,而且说话也不似平那般心平气和,讲起移花宫主花解语来更全无敬意,她不敢接口,只得唯唯否否,敷衍了事,吴朔却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轻叹一口气,又道:
“虽说近年来少宫主的身子好了点,宫主的情也有所改善,但是一碰到有关她儿子的问题,她还是会立马方寸大,进退失据!好比绛仙那个妖女盗走了火云丹,现在就成了宫主心中顶顶重要的大事!
一个处理不善,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我也就罢了,生是移花宫的人,死是移花宫的鬼,可我不明白你是天山派门下,怎么对宫主的事儿也这么上心啊?”
田月琳微笑道:“因为我师父和花姨是至,以前花姨为了给少宫主配药,常来天山走动,寻找千年雪莲和碧玉灵芝,那时我还很小,花姨就抱着我四处游玩,还指点我武功,你说,花姨这样待我,她的事儿我能置之度外吗?”
吴朔恍然道:“哦,原来你与宫主间还有这么一段渊源,我本以为宫主只是认识你而已,想不到你们俩的感情还深的!”说完又不长叹一口气:“只是时移事易,宫主这些年来变得厉害,也许已不再像当年那样疼你爱你了!”
田月琳听他言语,似乎句句在理,但总感觉十分古怪,至于怪在哪里倒又说上不来,她年纪尚小,阅历不足,心地纯善有余,却孰乏机变,待人接物更是不够圆滑老练,因此想来想去也不得其解。
按理说,吴朔年轻有为,武功高强,是移花宫中的得力干将,更是宫主甚为倚重的心腹,任谁对花解语抱有不,吴朔都似乎不该有何怨言,相反应该尽力支持和维护宫主的权威,可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吴朔不单腹牢,还像心怀莫大的愤懑和不平?“琳妹,这些天你也累坏了,不如…不如你先睡一下吧!”吴朔似也觉得自己有点说过了头,赶紧岔开话题。“哦,不用了,我坐一会儿,休息一下就好了!恩…另外…那个,你能不能别再琳妹琳妹的叫我了?怪难听的!”
田月琳微低螓首,细声道。“琳妹!你…你为什么这样说?”吴朔万分错愕,随即激动地道:“为兄虚长你几岁,称呼一声琳妹,有何不可?
再说…再说这些日子以来我对你是百依百顺,殷勤备至,你困了饿了,我比你还难受,恨不能以己代之。
今天我之所以对宫主诸多抱怨,就是因为她把搜捕教妖女这么危险繁重的任务指派给你,这一切一切,难道你都感觉不到吗?我对你的心意,难道…难道你也不明白吗?”
田月琳心头剧震,大吃一惊,吴朔的一番话说得她脑子都懵了,她还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女,何曾听过这等大胆骨的表白,顿时手足无措,吃吃道:“吴…吴大哥,你…你今天是怎么啦?说的话怎么…怎么都这么奇怪?我…我听不懂!”
吴朔见自己的良苦用心对方毫不领情,不悲愤难当,再也无法保持优雅的风度,一跃而起,伸手握住田月琳的纤纤柔荑,涩声道:“你…你真的不明白?真的不懂吗?”田月琳惊声尖叫,怒叱道:“你想干嘛?
快松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也不想明白!你若再这样无礼的话,我就…我就把这儿的事告诉花姨,让她惩治你!”
“哈哈…”吴朔仰天狂笑,脸上早已无复温文尔雅,继之而起的是狰狞可怖的怒,眼中也渐有癫狂之意,他收紧十指,厉声道:“我就是不放手,就是要无礼,你能怎么样?
你以为我怕花解语,想拿她来我?哼,那个烂货!老子知道她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被人玩过就扔的残花败柳么!
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平里做威做福,颐指气使,老子忍气声,为她做牛做马,到头来还整天担惊受怕,这么个臭婊子,老子恨不得食其寝其皮!
还说什么惩治我?你等着吧,很快她会落在我的手里,到时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的惩治,老子保准得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田月琳一生中也没听过如此恶毒的诅咒,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是何等危险,她张口呼,吴朔却早防她有此一着,立刻分出左手捂住了她的嘴。
田月琳应变也快,当即抖动双腕,使出天山折梅手,同时双脚鸳鸯腿连环踢出,务求攻得吴朔上下支绌,不得不撒手后退,岂料吴朔不闪不让,右掌划弧,时而捉拿成刀,时而斜斩为刃,轻描淡写地就破解了天山折梅手的连番进击。
同时右膝微抬,拧发力,小腿猛一下挫,顿时得田月琳双脚动弹不得。田月琳还待变招,吴朔却抢先出手,左手两指疾探,连点她风府、玉枕两道大,为防她寻隙再起,右手还趁机拿住了她的咽喉命脉,叫她再也难以发难。
“我的小美人儿,你这下没辙了吧?我劝你还是别再负隅顽抗了,你不是我的对手,不如乖乖就范,好哥哥我又岂会忍心伤了你?来来来,你叫一声亲亲好丈夫,我立马收手!”
吴朔洋洋得意,连声大笑。“呸!你想得美,我就是死也不会说你那些恶心话的,你还是快快杀了我吧!”田月琳苦于要被制,浑身提不起一点力气,但她子坚韧,纵使命悬人手,也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胆怯屈服。
吴朔目寒光,沉喝道:“哼,看来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也罢,你以为你不怕死我就拿你没辙?老子就喜欢玩你这种三贞九烈的小娘皮,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说着,他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和一方丝帕。
“你…你要做什么?”田月琳虽然视死如归,但面对吴朔这种恶深沉的凶徒,她还是无法抑制内心的恐惧,出惊骇绝的神情。
“干什么?老子要让你尝尝我的手段,待会儿到上老子包准让你仙死,以后都心甘情愿地叫我亲亲好丈夫!”
吴朔咯咯笑着,边说边把瓷瓶中的一些物什倒在了丝帕上。田月琳心地虽然单纯,毕竟还是知道一点男女之事,见到吴朔那咪咪的眼神,便明白他意何为。
此时她心中的惊惶,比之遭受凌迟处死还要恐怖万倍。她猛摇螓首,拼命地想把身子往后缩,奈何吴朔的右手犹如虎爪一般,钳得她动弹不得,而那只左手也捧着不知加了什么可怕东西的丝帕,慢慢靠近她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