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朒点烂掉

　　突然有人叫道：“大家快看，好多鱼哦！”几位豪杰站在船舷观看，果然密密麻麻的大小鱼群你追我赶，仿佛与巨舰赛跑一样，在翻起的花中穿梭。

　　“来，咱们再比比本事！”说着，那人凭栏俯身，右手挥出，一道飞抓直入海中，嘉树认得那人是大阪河川明广，收手上来已然抓住了三条鲜肥活跳的沙丁鱼“哈哈，生吃鱼片，正好下酒！”

　　广岛下马浩也不示弱，单脚勾住船舷，一个“珍珠倒卷帘”身体倒挂，链子倏忽收回，尖上穿透五六条大鱼，众人喝采。来自北海道的海部勋高喊一声“瞧我的！”

　　竟飞身下船，施展高超的踩水功夫，船在急驶，他却并不落后，双脚不停，双手挥舞，两把长刀串了十几条鱼。众人相顾笑道：“到底是北海道的老鱼贼，鱼虾遇到他可真是倒了霉了！”

　　海部足尖斜点船帮，飞身上来，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哪知堪堪将至船舷，猛不防被一条长鞭狠狠了一记，一声凄厉的惨叫。群雄大惊，齐齐涌至船舷，却哪里还有海部勋的人影，仿佛平空消失在空气里。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神鞭大竹进，他的长鞭黑黝黝地紧间。大竹进怒目圆睁道：“看俺干嘛？又不是俺干的！”田中毅说道：“不是大竹！卷去海部的是一条红色的长鞭。”

　　河川明广说道：“我怀疑是我们中间的人干的！”耶律齐说道：“恐怕我们中间还少有如此快的身手！”不知何时，空中布了乌云，天阴沉沉的，给人心头一种压抑的感觉。

　　群雄由喧闹突然到一刻的沉寂无言，只有巨船破声，波动着众人脆弱而杂乱的心弦。再坚强的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也会有无助的一面，即使是男人！嘉树打破沉闷道：“也许只掉是意外，诸位不要以身冒险了。来来来，吃酒之后且去舱中休息！”

　　群雄多少恢复了一些生气，却是从心中存了戒备。有人盯着河川心道：“你说是我们中的人干的，我看就是你干的，贼喊捉贼！”有人盯着田中心想：“你说不是大竹干的，莫不成是你这厮干的？”

　　有人盯着耶律齐心道：“这些人中你便有此等身手，八成是你这厮干的！”有人盯着嘉树心想：“这厮在船上不知做了什么手脚？未必安了什么好心！”有人盯着龙剑飞心道：“此人来历不明，又会法术，协里气的，莫非是他干的？”

　　众人心中充斥着猜疑，眼神多是不信任，愈发使船上的空气变得凝固窒息。突听士兵大叫：“快看，刚才那些鱼群现在连一条也不见了！”

　　群豪又涌向船舷，四面打量，果然刚刚还成群结队的大小鱼儿，现在竟踪影皆无。“也许游走了呢！”说这话的人自己也不敢肯定。

　　因为不仅鱼儿不见半条，便是刚才飞掠的海鸥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望无际的海面，天水相连，此刻竟是死一般的沉寂，压抑的人几乎透不过气来。海上的空气愈发阴沉，充诡异，忽然一人趴在船舷上俯向海面大吼：“你出来，你出来，恶魔，我和你拼了！”

　　众人先是吓了一跳，待看清是横滨的藤田刚也许受不了心头的压抑，在歇斯底里地咆哮发作，两人走过去抱住发疯似的藤田刚，防止他出现意外。

　　众人也承受不了这样的刺，感到身心俱疲，开始有人陆陆续续走进船舱休息，突然发出撕破喉咙似的惨叫，一条长鞭，一条血红色的长鞭拦将藤田刚三人住，快如闪电，卷下船去，三人混在一起的凄厉的惨叫声嘎然而止。

　　群豪急急围过去时，海面上只看到一个黑黝黝的脊背，起一片水花，仿佛是鱼，是或是什么其他的动物。

　　群豪怒火爆发，不管三人二十一，把身上所有的暗器飞刀，飞剑，袖标，飞针，铁菩提，毒蒺藜狂风暴雨般打入海中。

　　那个脊背眨眼间没入水中，所有的暗器也如石沉大海，竟连一点血丝也没有冒出，凭方才那股气那股劲便是一头老虎也打死了。

　　可是…众人心头更是寒冷！又恢复了死一样的沉寂，只有嘉树喝令兵士弯弓搭箭，高度戒备。一杯茶的功夫，居然在光天化之下，眼睁睁看着四位高手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连凶手什么样都没看清。只看见那条血红的长鞭，仿佛是阎王的催命符一样辣手无情。琳儿躲在梅英和倩儿身后，直嫌冷。梅英和倩儿也紧张地握住玉手，手心出来不少冷汗。

　　阿健倒不怎么害怕，反是更多好奇心，绕着船舷搜索着海面，希望能够有所发现。龙剑飞看着梅英问道：“魔兽？扶桑有很多魔兽吗？”梅英思索一下，无奈地摇摇头。“魔兽，魔兽…”迅速在群豪嘴里念叨着，传递着。“魔兽？”

　　嘉树看着龙剑飞问道“龙本君为何会想到魔兽的？”龙剑飞把老者的话复述了一遍，并强调道：“那老者很可能是灵异界的前辈。”众人闻听立时引起一片动，嘉树神色也很是严峻，略一思忖，请群豪进船舱商议。

　　虽说是船舱，却是个宽敞的厅堂，众人坐下的少，大多数人都站着，手不自觉地按在兵器上，内心不由自主地紧张。

　　嘉树说道：“在本州，四国，九州三岛界处，德高望重的灵异界老前辈，想必是加藤正秋前辈！”田中毅道：“加藤是灵异界的元老了，已经退出江湖，久不问世事，东仁两次相请都被他婉言谢绝。此番出言示警，只怕所言非虚呀！”

　　耶律齐道：“魔兽的传说即使在天朝还有大辽亦古已有之，但是传至今已是零零碎碎，以讹传讹了，不知嘉树公子有何高见？”

　　嘉树见群豪都把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沉思道：“我曾听家师说起过，也曾查阅过一些古籍，却是记载甚少，语焉不详。

　　“只知远古诸神伏魔卫道，便能驱使狮子，老虎，大象作战，黑暗之魔驱使貔貅，狻猊，犰狳，狴犴，猰貐，獬豸等魔兽为祸。

　　后黑暗之魔战败逃到扶桑诸岛，沉寂隐没，魔兽也惨遭灭种之灾，不知所终。“后兴起‘黑龙教’，魑魅魍魉于暗。‘黑龙帮’，杀伐争斗于明。有言曰：‘宁遇饿虎，莫逢银鼠。吃人蚂蚁，血蝙蝠。’即是说银鼠有驱使魔兽之力，但是无人得见，见过的人也已无法开口说话了。

　　“有记载的魔兽还有南海冀龙，紫霞云螭，却不知这有着血红长鞭的又是什么怪物？”众人听了，议论纷纷，莫衷一是，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琳儿只觉后脊梁冰冷，越听越冰凉，吓得躲进梅英夫人怀中。龙剑飞握住倩儿的柔荑，搂住她的纤，轻声问道：“害怕吗？”

　　倩儿紧贴他的膛，娇羞无语，小手却是冰凉，一张俏脸更是煞白。蓦然外面响起齐声尖叫，随之尖叫声又嘎然而止。宛如被人掐断了喉咙一样，愈发令人骨悚然。

　　群豪争相向外冲去，龙剑飞让梅英四人留在舱里。梅英将吓得抖的琳儿推到花容失却还强作镇定的倩儿怀中，与阿健一齐坚持随龙剑飞冲出舱外。

　　但见甲板上一摊血污，嘉树的百名士兵方才还威风凛凛地戒备，此刻却已一眨眼全军覆没。只剩下血模糊的几十具残肢断臂，四分五裂，惨不忍睹。内脏脑浆，甲板都是。

　　梅英看得心惊跳，直泛酸水。嘉树，耶律齐，田中发现两个躲藏在船舱后面幸存的士兵，却已吓得面容恐怖，脸型扭曲，如同白痴，再也问不出一句话来。

　　忽然，站在左甲板的几十个群豪惊声尖叫，仿佛见到了魔鬼一样，迅雷闪电般掷出身上所有武器。又一声炸雷暴吼，那几十人象被巨锤猛击一样直飞过来，已然尽皆毙命。

　　七窍血，浑身了兵器暗器，都如刺猬一般。龙剑飞，嘉树，田中，耶律齐等人飞身过去四处查看，真是活见鬼了，凶手踪影皆无。

　　天空霸密布，颇有乌云船船摧之势。梅英忽见几十豪杰直勾勾地瞪着自己，脸恐惧之极的神色，张口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梅英莫名其妙，不知何故，低头打量自己身上也不见异样，更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龙剑飞等人也顺着方向向梅英夫人望去，天哪！那几十人中的河川明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发出一声尖厉的惨叫。

　　一道蓝光从梅英身后飞，将河川在内的几十人罩住，却是蓝汪汪的粘稠体，瞬间几十人狂嘶嚎，血水直，骨皆化，一点点烂掉，身上烂出一个个来，片刻之间化为一滩血水，直至将铁甲板腐蚀出一个丈余宽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