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或更确切地说
然而,斯蒂芬先生的手只是打开了她的部,然后从门进入、退出、又一次进入,并且抚摸她,直到她再也忍不住呻,她的呻意味着她被征服了,被摧毁了,被彻底地羞辱了。
“我把你留给斯蒂芬先生,”勒内说“就保持这个姿势,他会在他认为适当的时候放了你。”
在罗西,有无数次她保持着这种姿势,跪在那里,把自己交给一个人或所有的人,但那里她的双手总是被手镯锁在一起的,那时她是一个幸福的囚徒,每件事都是强加在她身上的,没有一件事是徵得她的同意的。
然而在这里,是她自己的自由意志使她保持着这种半的状态,要让她站起身来,或者把她遮盖起来,只须一个简单的手势就足够了。她的允诺就像皮项圈和锁链那样紧紧束缚着她,难道说那仅仅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允诺吗?
无论她受到什么样的羞辱,或者不如说正是由于她所受到的那些羞辱,由于她彻底的驯服,由于她以那种顺从的方式开放自身,从而博得了人们的尊重,难道说这里面不包含着某种快乐的成分吗?
当勒内离开时,斯蒂芬先生一直把他送到大门口,O就那么孤伶伶地一动不动的等在那里,这种等待使她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和体被出卖的感觉。
沙发的灰黄丝面贴在脸上使她感到十分平滑,透过尼龙长袜,她感觉到膝下的羊地毯很厚实,她的左腿侧面可以感觉到壁炉中散发出来的热气,斯蒂芬先生添进去的三圆木正燃得劈啪作响,在屉柜上,一架古钟静静地走着,除此之外一片沉寂。
O仔细地倾听着,心里想着:在这样一间文明而雅致的房间里,自己此刻的姿势是多么荒唐。
透过百叶窗能够听到午夜过后巴黎倦怠的喧声,在下一个白天,在明天早晨,她还能认出沙发垫子上她把脸颊贴在上面的地方吗?以后她会在白天到这间起居室里来吗?她还会在这里受到同样的待遇吗?
很明显,斯蒂芬先生并不急于回来,而O,她曾经在罗西无数次那么顺从地等待过那些陌生人前来,得到他们的快乐,现在当她想到一分钟或十分钟之内,他也会用手接触她的体,却感到口里有什么东西堵了上来。
然而事情的进程和她想的并不完全一样。她听到他打开门穿过房间的声响。背冲着火,他站在那里观察了O好一阵子,然后用一种接近耳语的声音,让她站起身来重新在沙发上坐好。这太出乎意料了,她感到有引起发窘,但还是照他说的做了。他彬彬有礼地给她拿来一杯威士忌和一支烟,两样她都拒绝了。
这时她发现,他穿的是一件浴衣,一种样式非常守旧的灰色布浴衣──和他的灰色头发有着相同的颜色,他的手瘦长而干枯,平平的指甲剪得短短的,显得异常苍白。
当两人视线相接时,O的脸红了∶这的的确确就是那双抓住过她身体的手,那双她此刻又怕又想的手,但是他并没有凑近她的意思。
“我想请你把衣服全部光。”他说“但是,先解开你夹克衫的扣子就行,不必站起来。”O解开那些巨大的金色衣钩,把这件紧身的夹克了下来。
然后她把它放在沙发的另一头,那里已经放着她的大衣、手套和皮包。“现在抚摸你自己的头,轻轻地,”斯蒂芬先生接着说“你必须用颜色深一点的胭脂,它们的颜色太浅了。”
全身靠在沙发背上,O用她的手指抚头,感到它们很快变硬,了起来,她用手掌遮住了它们。“哦,不要!”斯蒂芬先生说。
她缩回了手,又重新靠在沙发背上∶相对于如此苗条的躯干,她的房显得沉重,隆起的曲线十分雅致,她的脖子靠在沙发背上,双手放在大腿两旁。
为什么斯蒂芬先生还不弯下,把他的嘴贴在她的嘴上?为什么他的手还不伸向那对他眼看着它们硬起来的头?虽然她坐那里纹丝不动,但仍能感觉到她的头正随着她的呼吸在颤抖。
他走过来坐在沙发的扶手上,却并没有碰她,他在抽烟,忽然,他的手动了一下──O永远也不会知道这是不是故意的──使一些仍然灼热的烟灰落在她的双之间。
她有一种感觉∶他想羞辱她,用他的蔑视,用他的沉默,用一种疏远的态度来羞辱她,然而就在不久前,他还是渴望她的,他此刻仍然是渴望她的,她能从柔软布料做成的浴衣绷紧的程度看出这一点。那么就让他把她拿去好了,让他尽情地伤害她好了!O因为自己的望而憎恨自己,也因为斯蒂芬先生所表现出来的自我控制而厌恶他。
她想让他爱她,是了,这就是真相了∶她确实希望看到他被自己的冲动而怒,这种冲动,就是想触摸她的嘴的冲动、想穿透她的身体的冲动,如果必要的话,甚至是蹂躏她的冲动。
而不愿意看到他这种平静和自我中心的样子。在罗西,她丝毫也不关心那些使用她身体的人们的感觉∶他们不过是她的情人从她身上获取快乐的工具,她所做的一切使她成为他希望她成为的那种人,就像石头那样的光滑、平易和温文。
他们的手就是他的手,他们的命令就是他的命令。但在这里,一切变得迥然不同,勒内把她转让给了斯蒂芬先生,十分清楚,他是想和他共同享有她,而并不想再从她身上得到更多的东西,也不是为了从把她交给别人的做法中获取快乐。
而是为了和斯蒂芬先生分享他最喜爱的东西。毫无疑问,这就像在过去的日子里,在他们都还年轻的时候,共同分享一次旅行、一条游艇或一匹马一样。
此时此刻,这种分享对于勒内与斯蒂芬先生关系的意义,比对于他与她关系的意义重大得多。他们两个人后从她身上寻找的,将仅仅是对方在她身上所留下的印迹,对方行为的印迹。
就在刚才,当她半地跪在勒内面前,斯蒂芬先生用双手分开她的双腿时,勒内曾经仔细地向他解释过,为什么O的部是容易接近的,为什么他对这一准备工作感到欣慰∶因为他忽然想到,斯蒂芬先生将可以按照他的意愿持续不断地使用这个他最钟爱的孔道。
他甚至还说,如果斯蒂芬先生乐意,他愿意把它让给他一人独享。“为什么不呢,我乐于从命。”斯蒂芬先生说,但是他又特别声明,尽管这些约定很不错,他还是有可能会借用O一段时间。
“O是你的,”勒内答道“O会很乐意被你借用的。”这样说着,他俯身向她并且吻了她的手。
当O想到勒内居然能够部分地放弃她时,这个念头对O来说简直就像一个睛天霹雳,她认为,这说明她的情人对斯蒂芬先生的关注超过了对她的关注。
虽然他一再对她说,他之所以爱她,爱的就是那个被他变成为客体的她,爱的是她对他的绝对开放,爱的是他处置她的绝对自由,那种就像随意处置一件家具一样的自由,那种对自己的一样东西既可以保有更可付出的自由。
但是她发现自己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她还看到了勒内对斯蒂芬先生心悦诚服或曰敬重的另一个标志,那就是,勒内一度是那么热切地希望看到她的身体被别人在身下或遭受鞭打的情景,每当他看到她那张正在呻或哭喊的嘴,看到她那以因痛苦而闭起的含泪水的眼睛,他的目光总是那么含情脉脉、总是燃烧着不曾稍减的感激之情。
而现在,他竟然离她而去,而且是在向斯蒂芬先生展示了她的一切之后,就像掰开马的嘴巴,向人证明了它足够年轻那样向斯蒂芬先生证明了她足够美丽之后,或更确切地说,是在向他证明了她足够适合于他的需要之后。
而且是在承蒙他接纳了她之后,才放心地离她而去。不论他这一切做得有多么冒犯人和侮辱人,O对勒内仍旧一往情深。
她认为自己是幸运的,因为自己在他的心目中拥有足够的重要,使他希望从冒犯她的行为中获得快乐,就像那些虔诚的信徒因为上帝使他们变得卑微而感谢上帝那样。
但是在斯蒂芬先生身上,她发现了一种像冰和铁一样的意志,这种意志不会为望所动摇。无论她是多么的楚楚动人、多么的驯顺,在这一意志的天平上,她仍然是绝对的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