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其意是想念
梁从政笑道:“人情做到底,那些东西我千里迢迢送来,再给兄弟千里迢迢送去,也不失美谈,哈哈。”
虚竹叫双儿进屋收起匕首放开柳湘莲,柳湘莲羞愧离去。虚竹再把平儿、香菱、秀凤和花姐也一并叫进,说了放海外之事,问各女何意。平儿从怀中放下珠儿叫他自己去玩,似随意道:“哪里不是过日子?”
双儿也道:“是啊。”从包裹里拿出虚竹交给她保管的那个玉盒。虚竹惊喜道:“这我差点忘了。”
接过盒子拿出银票刚要数,又失望放回,想到这些银票到了异国就如同废纸又看向花姐,问她:“姐姐有何打算?大伙儿一块走吧。”
花姐摇头笑叹:“唉!姐姐沦落这些年,心再也回不去之前了。女人一生中只要卖过自己一次,也就等于是卖了自己一生。”众女听了这话都觉脸热,秀凤更是红紫了脸,低头悄悄闪几步,从众女行中退了出去。
花姐想想,再道:“京城是呆不下去了,院里那些姐妹中不愿意再干这行的她们自寻出路,愿意随我走的,我去别处另开生意,听说太行山的昌府是官府不大顾及的,我想去那里安身。”
“昌府?”虚竹叫起来“我从未跟你说起,你是怎知道的?”花姐红了脸,惊疑道:“原来东家早就知道了,我前些日子见到一个旧相好听他说起才知袁家父子避难去了那里。”
虚竹恍然,他以为是花姐清楚了他的出身,原来却是因为袁家父子。花姐说完将躲在屋角的秀凤拉出来道:“你随我去与家人团聚吧。”
秀凤红了眼圈,低头道:“秀凤已与家父诀别,今生不想再见了。”花姐叹口气,道:“我知你心意,你不愿见家人,就随东家走吧。”秀凤没吱声,偷偷瞧虚竹,虚竹未及说话,平儿将秀凤拉到身边道:“妹妹随姐姐走吧。”
秀凤低头隐去了平儿身后。虚竹见之欣喜,将玉盒中的银票都拿了出来,统统递给花姐“喏,你带上去吧。”花姐接过只看了一张就呆眼结舌道:“这…东家哪来这么多?”
虚竹笑着道:“不全给你的,你留一半,另一半给袁员外,权当是秀凤的聘礼。”秀凤闻言吃惊,不敢说话,只是眼中羞,而虚竹在想:“袁员外是因为自己而家破人亡,现也是自己还了冤债。”
接着又道:“姐姐到了昌府后,与袁员外合伙开家大院。对了!那里原有一家叫丽院,如果这家还在,你们一定要将这家买下来,如果不在了,你们就另开一家,记着,一定还要叫做丽院!”
花姐见虚竹说得十分郑重,有些惊异地认真应承了。虚竹不得意,在他看来,富贵不归故乡,便如锦衣夜行,想像着花姐拿着他给的银子风风光光买下丽院,不为之扬眉吐气。
出屋到院中,见众女正在叽叽喳喳议论,说柳湘莲和袭人收拾东西走了,尤三姐和那个痴婆子一早也走了,还带走了所有现银。
虚竹又意外得知,在柳湘莲来之前尤三姐就时时偷呕有了喜,而袭人这些日子也像暗怀了孕。刚刚有些畅怀的虚竹又皱眉不安,尤三姐虽叫他看不透,但她的疯癫还真叫他舍不得。
忽然想起鹤仙和沁香来,众人答她们两个早叫尤三姐卖了,一起买走她们的是位薛大爷。虚竹狐疑又问是哪个薛大爷,众女说不清楚,但知这位薛大爷还想要一并赎出花袭人,可尤三姐没答应。
虚竹听了想道:“难道是薛蟠回来了?多半不错!这呆霸王作了皇上的小舅子,自然又会嚣张无比。”
这时隐隐觉得薛宝琴入宫可能就与这薛蟠有关,便问梁从政宫中有没有其他变故?梁从政含含糊糊说御医一早被传入宫,听是贤德妃有疾。虚竹心慰,他不知薛宝琴患了何疾,但皇上既然肯给她治病,自然不会杀她了。
午后,梁从政派去将军府的人将玉和七八糟的玉架都拉运过来。在传旨太监的催促下,虚竹踏上了放之路。花姐抹了不少眼泪,一众女被其感染也面色戚戚。虚竹倒很豁达,这几年他经历了许多的惊险起伏,但觉只要留下性命就是天大造化。
一行人出了京城,虚竹除了因锁着木枷铁镣而不舒服外,其他可以说是其乐融融,平儿四个给他喂饭、喂水,洗漱,换药,照顾得无微不至。
经过许家集时,虚竹提出耽搁半天去一下附近的杨家村,梁从政慨然应允。到了杨家村,惊见杨家旧屋已被拆成平地,原址上多了一个庙宇,也另多了几十户人家,向人打听,得知这里住的都是从山东迁来的牛姓人家,村子也改名叫作了牛家村。
而那个庙是在村人迁来之前就有的,村人唤作铁庙。虚竹进庙见里面供奉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铁,下石碑刻着:“奠杨门忠烈杨不悔敬上。”出庙再打听,村人说曾见有一个抱着婴孩的女子来庙拜祭,来去匆匆,再未见回。
平儿和双儿各哭了一场,知道这个抱婴孩的女子定是杨家三少。平儿十分惦念巧姐,却又想巧姐随杨三少而去,未必不是最好的结果。
离去村子的路上,虚竹悄悄问双儿:“三少的名字不是叫盼儿么,怎么这里说是‘杨不悔’?”双儿想了想,道:“或许这是那婴孩的名字,也或许是三少知道我们会来,这名字是说给你的…”
双儿止语,暧昧瞧虚竹,虚竹默默念着:“杨不悔,不悔…”心里忽怅忽喜。再回到许家集,见客店前多了三匹来此打尖的骏马,这三匹骏马均高大雪白十分引人注目。
虚竹惊讶,认得这样的马该是产自天山,接着见从客店出来了三人,都是昔日灵鹫宫装扮,灰袍黑披风,口袖着神鹫。虚竹叫声:“何人属下?”
那三人扑过来,跪伏齐声道:“奴婢参见主人!”三人掀去蒙面斗笠,是琴箫二奴和符仪,见主人身戴枷琐,立即身剑。
虚竹忙喝阻,问她们怎会在此,原来二奴送阿朱到天山后,符仪找到了独孤雪,从独孤雪口中听到了关于千年一劫的只言片语,知道关系重大,便带二奴通知主人。
三人找虚竹找得很是辛苦,从天山千里迢迢先到了少林寺,又回头找去大理再原路返回到中原准备去京城,不想在这里终于遇上。
虚竹听完知道她们三个还不知天山上的变故,便令她们且随自己东行,路上告知了实情,听得符仪和二奴惊泣不已。虚竹又从三人口中得知,大理段正淳安下心来陪伴甘宝宝和阮星竹,由段誉继位镇南王,立钟灵为王妃。
一行人出了许家集后,走了两,虚竹又请求顺路去访一位故人,梁从政也应允了,原来虚竹是要去黑龙潭,他一直未及寻访石语嫣的下落,但是心里隐隐觉得石语嫣一定会在黑龙潭。
果然,大队人马一到,石语嫣就从净心庵跑出来,见到虚竹,眼圈就红了,委屈道:“你怎么才回来。”虚竹也很激动,见石语嫣瘦了许多,恨身有枷锁不能抱住怜惜,叹息说道:“唉!我真是想苦了。”
石语嫣听了脸红,随即惊讶起来,这才发现虚竹扛着枷锁被人押解。二人单独到一旁,四目相对,情意融。虚竹说了自己被放之事,又道:“我记得你说过喜欢看这里的月亮,就知你找不到我,一定会在这里等我。”
石语嫣听了眼圈又红了。虚竹忙道:“不用为我难过,其实我这次也是不幸中的大幸。”石语嫣摇摇头,含泪道:“我不是难过,你心里能记得我的话,我很高兴。
我醒来不见了你,便回到这里等,只要天气晴朗,我每晚都去岛上看月亮,怕你回来找不到我,我一直没离开,只是在清明那几,我去了娘的坟前扫墓…“石语嫣羞下脸去,再道:“我把心里话都告诉娘了。”
虚竹喜滋滋瞧着,想起了那晚他和石语嫣在月下柔情意,当时他说了句:“天天陪你看月亮。”
显然石语嫣说每晚看月亮,其意是想念,只是不明说而已阿。虚竹心里暖洋洋的问:“你向师娘说了什么心里话?”
石语嫣羞眸娇嗔,没有回答。虚竹将石语嫣介绍给平儿等一众姐妹,石语嫣自称是“慕容燕”从此她便真正改名作“慕容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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