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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小心听下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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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竹稀里糊涂制住孟太师,腾空几个跳跃,身上硬生生挨了几下,跃过挥舞的刀剑,回到了宫门口,惊慌瞧瞧身上,倒是无恙,又一次幸亏了那个宝甲。乐士宣和梁从政大喜过望,左右护住了虚竹,叫道:“兄弟,好一招调虎离山。”

  叛兵们呼拉围上来,见孟太师被捉住,登时不知所措。孟太师在虚竹手中高叫道:“别管我,抓住狗皇帝!”虚竹慌忙卡住他喉咙叫他出声不得。

  孟元叫道:“不错,随我救出太师!”带领叛军聒噪着冲上来。乐士宣和梁从政跳下台阶准备搏斗,眼前叛军却突然静了下来,齐齐退了两步。

  原来是哲宗和向太后慢慢走出了宫门。向太后膛,目光威严,缓缓道:“圣驾在此,你们放下刀剑,皇上赦尔等无罪。”虚竹见状,稍稍松开孟太师脖子,低声道:“快命他们投降。”

  不想孟太师却叫道:“大家别…管我…”后面“管我”两字已再喊不出来,被虚竹又一次卡紧了喉咙。虚竹用身体挡住孟太师,接着他的话头,叫道:“大家别动手,只要皇上饶我们不死,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叛军们面面相觑,真真切切听得这是孟太师的口音,而虚竹模仿孟太师说话向太后在旁看得清楚,低声道:“让他们放下兵器。”虚竹模仿孟太师又叫:“大家伙把兵器放下,快点放下!”

  他叫完后,前排的兵士便把刀尖垂了下来。孟元这时已觉出不对,焦急叫道:“大伙莫听他的,他不是太师。”

  众兵士听得稀里糊涂,一时有些动。向太后突然从孟太师手上夺过那块黄绸,咬破手指在上面写了起来,众人不知她要干什么,俱静静看着。向太后写完,将黄绸交给乐士宣,道声:“你替哀家宣旨。”

  乐士宣上前一步,展开黄绸,念道:“众卿家听着:你们受臣蒙蔽,哀家心里清楚,既往不咎,特立血书为凭。”

  向太后待乐士宣读毕,接着大声道:“贼勾结外强,图我大宋,你们都有父母小,愿意他们做亡国奴吗?自古弑君篡位者没有好下场,皇上已经下令各处派兵勤王,你们若识时务,立刻缴械投降,哀家已立血书,绝不为难你们。”

  叛军们听了这番言语,悄无声音,几个兵士慢慢将刀斜向孟元。孟元忍不住举剑一格,乒地一声,这一声好似信号一般,兵士们纷纷用刀剑把孟元四个团团围住。

  形势突变,孟元又惊又怒,乐士宣和梁从政见状大喜,跳过去将孟元和一个女子点倒,余下两个女子见状不妙,转身厮杀逃去,兵士们并不认真抵挡,眼睁睁看着她们就要逃出重围,乐士宣和梁从政追上去,各再制服一个女子,然后对视一眼,同时向宫门跪倒,高声叫道:“罪臣跪请皇上和皇太后圣安!”

  叛兵群龙无首,见此顿失了主意,纷纷放下兵器,呼啦啦随着二人跪倒。哲宗和向太后互视一眼,面,同时松了口气。孟太师在虚竹手里自知功亏一篑,心里长长叹息一声,紧紧闭上了双目。

  ***哲宗和向太后回到广德殿,下旨将孟太师押入死牢,再调来亲兵心腹,更换御林军,然后严令群臣回家候旨,不得旨意不得外出,违令者斩,至此皇宫内外已经安定。

  乐士宣奏道:“羽众多,当务之急是稳定人心,防止再生异变。”向太后问道:“依卿之见应当如何?”

  乐士宣道:“臣之见,当迅速调整边关守备,安抚各地府县的官员军将,待局势稳定,证据确凿,即可将贼势力连除去。”向太后点头道:“依卿所奏,即刻去办吧。”

  梁从政接着奏道:“那些叛兵如何处置,请皇上和皇太后示下。”向太后把手中那巾血书凑近灯火点燃,冷道:“卿家难道不懂国法么?”

  梁从政心领神会,口称接旨。向太后再道:“至于孟珍那贼子…”沉着瞧了瞧虚竹,说道:“段卿家代领御驾,会同大理寺卿和开封府尹三堂会审,乐卿家带兵围住太师府,梁卿家加强城内和宫中戒备。尔等务必尽心尽力,谨防余贼卷土重来。”

  布置完毕,向太后命乐士宣和梁从政退下,却令虚竹护送自己回去慧宁宫。虚竹跟着轿子忐忑不安,吃太后豆腐一事且不说,刚刚还吃了一个不知名的公主,更加做贼心虚。

  向太后在慧宁宫的龙凤椅中坐定,喝退左右,怒斥虚竹:“好大胆子!”虚竹扑通跪在地上。

  向太后好一会儿没出声,待再开口时,语气已变得平缓:“你如今是正三品重臣,不得再穿内侍衣服走。”虚竹磕头惶恐称是。

  向太后接着道:“你受皇上赏识,必是聪明之人,祸从口出这个道理必是知道的。”虚竹微微一怔,忙道:“微臣明白,有些事只能烂在肚子里。”向太后冷冷道:“有些什么事?你真的明白?”虚竹不惊讶,抬头道:“微臣明白!”

  突见向太后眼中出一丝冷,慌忙改口道:“不!不明白…微臣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事都没有过。”

  向太后神色越发阴沉,虚竹也越发慌了神,不知怎么回答才妥,听她忽然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皇上在外面生了龙子?”

  虚竹一愣,料不到她突然说起此事,着冷汗,不敢轻率回话。向太后缓缓道:“人呢,我已接了回来,好歹是皇上的亲骨,不过哀家另找了个娘养着,此事有损皇上圣誉,不能叫人说三道四。”

  虚竹这才恍然大悟,连称明白。向太后轻声又道:“哀家没将你当外人,凡事可径向哀家请奏,明审讯逆贼,不必拘泥常理,更不必牵涉很广,一了百了则罢。”虚竹惊慌揣测:“一了百了?自然只有死人才能一了百了。”

  于是磕头道:“太后放心,罪臣定不叫太后失望。”向太后唔了一声,未再开口,也未叫虚竹退下,起身去了后殿。

  虚竹如蒙大赦,暗松口气,抬头偷瞧一眼,心想:“瞧不出她瘦瘦弱弱,说话办事却分外老辣狠毒,莫非与毒蛇相处久了,心也如蛇蝎一般了。”

  他离开皇宫时,念及那个遇公主,回头但见重重飞檐层层叠叠,昨夜去时慌慌张张,走时又迷糊糊,不知是哪间宫殿,感慨之后,突发奇想:“我稀里糊涂立的功劳越来越大,皇上哪天高兴,将其许配给我也不一定。”

  想到此处,稍稍开怀,踏出宫门后,一眼便见到了双儿。双儿叫着过来,顿足道:“我出来后找你不见,见许多士兵进去了,到处哄哄的…不知去哪儿找你。”说着眼圈儿红了。

  虚竹拉住她手,笑道:“莫急,公子慢慢说给你听。”虚竹在轿里向双儿大讲自己如何智斗孟老贼,勇救皇上和皇太后,最后将反贼一网打尽,也讲了自己巧遇神秘公主搭救,但如何搭救一节自然一语带过。双儿又惊又喜,泣道:“那么危险…双儿代少谢过公子。”

  虚竹一膛,昂道:“为了我的好双儿,我什么危险都不怕,等我亲手砍了那老贼的头,你再好好谢我。”说完将双儿轻轻搂在怀里,照旧在她脸上轻轻一吻。二人回到玉花轩,花姐忙了一夜,正要睡下,惊见东家突然回来,神色有些不安,言又止。

  虚竹笑笑,待双儿上楼后,焦急问起木婉清。花姐深深叹道:“我没照顾好木姑娘,她难产…母子都没保住。”虚竹心等着花姐说出是儿子还是女儿,万不料她如此说,叫道:“你说什么?”

  花姐再叹一声,垂头道:“她去得也真是惨,留下了一个死胎。”虚竹呆愣半晌,终于明白过来,一时间,心里空得无比难受,口那处伤疤隐隐作痛,喃喃道:“什么时候的事儿?”花姐不安道:“当天给东家送的信,我匆忙赶去时,她人已经不行了。”

  虚竹又愣了一会儿,难过道:“葬了么?”花姐回道:“等不及东家,丧事便简单办了,母子一并葬在那园子的后面,东家今个儿要去吗?”

  虚竹先是点头,后又慌张摇头,听闻木婉清生出死胎,莫名其妙生出一阵恐惧,问道:“她死前没待什么么?”花姐瞧着虚竹,小心道:“听下人们说,木姑娘咽气前仿佛清醒了…叫了两声什么‘宝玉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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