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织得有些别扭
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任辰风果然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果真是她,穿着浅米的裙子,套了件薄绒外套,她看起来比韩澈还要矮半个头,说话的时候侧着脑袋微仰着看他,脸上的神情开怀又甜蜜,倒像是恋爱中的小女人。
韩澈仍然是在场女中的焦点,他的手扣着舒怜的手,静静听她说着什么,忽然笑了起来,有种平静的湖水被突然打破的感觉,波光粼粼,涟漪阵阵。“如果不知道他们是姐弟,看起来还真般配的说。”傅容凡吹了声口哨。
“你忘了韩澈怎么羞辱过青龙帮?”任辰风沉声说道,看傅容凡脸色微变“闭嘴!”“青龙帮还是老头子在主舵,关我什么事。”
傅容凡一口将红酒喝尽,站起身来“你这个嘴硬的鸭子就继续看戏吧,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可真是养眼呵。”
他起身出了包间,任辰风眉心,说不出心底的滋味。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和傅容凡闹矛盾,这个好友的子他是知道的,什么时候都一副吊儿啷当的样子,实际上对一些事却较真得很,要不然他也不会因为一段感情将所有的女人都一竿子打翻,变得放又风。
青龙帮的事情,傅容凡也一直都不想管,他就是个闲散惯了的人,这几年为了丰火堂和青龙帮的矛盾被老头子得都烦了。
他这一说,更是火上浇油,不过眼下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他看着舒怜和韩澈旁若无人的说说笑笑,好象那个女人只有离开了自己身边,才会出那种自然而又开心的笑容。他要她!这个念头突然从脑海里钻出来,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如此的危险如此的强烈。他不光恋她的身体,还有更多其它的因素,但任辰风自己肯定是不会承认这一点的,哄一个女人开心,那还不容易,过去他的方法是比较极端,既然她不喜欢强势的,那么他可以换个方式。
任辰风扔掉手里的烟头站起来,完美的身材比例加上气痞痞的脸,不可否认他的确有吸引女人的本事。舒怜,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刚要出门,傅容凡却推门进来,差点将任辰风撞了个迸裂,头一次见他这么风风火火,秀的眉毛拧着,似乎遇到了什么大事情。
“怎么了?”任辰风扶住他,傅容凡的脾气他知道,就算是生气也不会硬邦邦的推来攘去,而且他神情凝重,一贯的笑意也不见。
“遇到一个人。”傅容凡将落下的外套拿在手里,一边拨着电话向外走去“我先回去一趟,辰风,你要是没事也早点回去,这里不怎么安全。”
“到底什么事?”任辰风拦住他,傅容凡是道上的没错,但这个好友的性格却是最讨厌生事,看他这副样子,应该是比较棘手的事“说出来,没准可以帮帮你。”
“我不想把你拖下水,改天再说吧,就这样。”傅容凡拨通了电话,开始跟他家老头子通话,出了门又转头叮嘱他“记得早点回去。”
任辰风一个人在门口站了会,不安全?这里本来就是酒吧,人嘈混杂,哪个时候又真的安全过,只不过傅容凡的样子太过凝重,让他也有点担心。有明妩媚的女人冲着他放电,这个时代的生活节奏太快,有些不用负责的刺,许多人乐于享受。
对那些大胆张扬的挑逗视而不见,任辰风朝之前韩澈舒怜站的地方看去,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脑海里念头一转,韩澈是丰火堂的少主子,没准跟去看看,能有些收获。
BlueHawaii是个很大的娱乐会所,总共三层楼,酒吧,大厅,包间,多得数不胜数,而且根据名字以深蓝基调为主,浅蓝玻璃隔断,迂回曲折,到处都差不多,方向感差一点的很容易会在里面迷路。
大厅里的音乐声渐渐远了,任辰风也没见着那两人,抵着墙站了会儿,也许他们已经走了也说不定。有隐隐的钢琴声从一道门里出来,任辰风疑惑片刻,伸手轻轻推开一道。
这个角度只看得见少年的侧面,他微微垂着头,修长的指尖在黑白的琴键上轻快的翻飞,一阵水般的音符从他手间冲出来,而那个穿着米裙子的舒怜正撑着头看他,眼底有浅浅的笑意,时不时还伸手韩澈额前的细碎刘海。
她突然把头探到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音乐声盖住了她的声音,细碎的额发滑落下来,将她白皙秀美的脸挡住些许,也许是这钢琴声太过安静,任辰风静静的倚在门边,看着她微笑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样子比以前老是哭哭啼啼的样子顺眼多了,原来她还是会笑,只是,不对着他笑而已。韩澈停下了弹琴,往旁边挪了挪,舒怜便坐了过去,将两手放上琴弹,侧头对韩澈眨了眨眼睛,韩澈扬起角,手指轻快的按了下去。
任辰风对钢琴不是很感兴趣,当然对这些钢琴曲也并不熟悉,但从调子响起的第一刻他便有种熟悉的感觉,像是在哪里听过这首曲子。
记忆里莫名的有阵很馥郁的香气,像是穿过层层花海,那里摆了一架漂亮宽大的钢琴,两个小孩子并排坐在钢琴面前,小而短的手指有些生涩的按着琴键,那个女孩梳着高高的马尾,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灵动而活泼,她穿着洁白的公主裙,笑容灿烂,倒真显得像个高傲的公主。
“这里,这里错了,你不该弹这个音…”男孩子怯怯的说话,巴巴的瞅着比他高一个头的小女孩。
“哎呀你真笨,我这样弹要更好听些,老师没教过你要活学活用吗!”女孩子扬着脸,一脸鄙夷的瞪着眼前的男孩,显得天真任又张扬。
“我以后长大了要娶她!”一道声音突然从记忆里跳出来,把任辰风吓了一大跳。“你小时候去韩家老宅,还说过要娶她呢!”貌似,好象,似乎,他真的有说过这样的话呢。
***也不怪他记不住,记忆中的那个女孩,和她实在相差太远,一个骄傲,一个自卑,一个张扬,一个内敛,也许只有对着韩澈的时候,她才会有以前的几分样子。
“任先生,我想这个包间不是你订的吧。”一道礼貌的男生响起,任辰风回头,看见那个黑衣黑永远一个表情的人,他记得他,他是韩澈身边的人。
“走错了。”任辰风斜挑起眉,像是在自家里一样随意,更何况,这个女人原本就是他的。摆出一个他认为最合适的表情,任辰风轻咳一声,打算推门而入,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韩澈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他低头捧住舒怜的脸,轻轻的落了下去。
(突然想恶搞一下,我觉得风大少此时脑海里一定不断的回响着:这货不是接吻!这货不是接吻!这货是剔牙!)门只开了一条细微的,梁启卫看不见里面的情景,却分明感觉前眼的男人全身都变得僵硬起来,像块木头似的一动不动。
“任先生?”试探的喊了他一句“如果没有其它的事,麻烦你让让。”任辰风面无表情的回过头,眼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莫非自己脸上长了什么东西?
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梁启卫摸摸鼻子,轻咳一声,正想对他表示一下关心,谁知这男人却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只留给他一个僵硬的背影,似乎连出手出脚都是同步的。
轻轻扣门,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梁启卫声音平静:“澈少爷,丰哥已经到了,在上面等你。”丰尽染坐在吧台前,看调酒师动作娴熟的调着酒,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在吧台上轻敲。
他穿着深的长昵外套,敛去平常一贯的浅浅笑意,却是淡淡的清雅,如同写意的水墨画,若不是眉间隐隐的气势,实在看不出他是整个南方黑道都闻之变的人物。
韩澈与舒怜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栈稆情景,只是与闲散的丰尽染截然相反,十多个丰火堂的小老大屏气凝神的坐在沙发上,尽管脸上都带着类似喜庆的笑意,却没一个敢真正大气的。
舒怜有些惊讶,一转头便撞入一双清雅的眸子里,丰尽染生得一双好眼睛,眼如秋水,细长的眼角微微上挑,明明是偏女气的双眸,却被那股子清雅中和了,只觉凭添一股妖娆。男人的妖娆。不知怎的,有些惊慌,像是不该看他,舒怜别开视线,尴尬的轻咳一声。
“大哥,生日快乐!”韩澈将手里的盒子递给他,丰尽染接过看了一眼,便递给了身旁的老张。“这是舒怜,你们见过。”韩澈拉着舒怜,微笑着给他介绍,舒怜捏着手里的纸袋,手心微微出汗。
“丰先生,生日快乐。”舒怜对他微微一笑,将纸袋递给他“谢谢这些年你对澈的照顾,今天来得匆忙,没准备什么礼物。”
“韩澈既然叫我大哥,便是一家人,不用客气,舒小姐叫我尽染就好。”丰尽染角轻扬,显得极为随和,将那纸袋打开,里面是条厚实温暖的浅灰羊围巾,织得有些别扭,倒不像是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