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却是胆小如鼠
凤菲朝项少龙瞧来,眼中出绝望的神色,语气却出奇的平静道:“献丑不若藏拙,我曾答应会以新歌贺寿,怎也无颜以旧曲新词差,看来只好装病辞演一法了。”
项少龙心念电转,双目放光,沉声道:“我曾试作一曲,假若我把调子哼出来,不知能否刺大小姐的灵感,改成适合的歌谱呢?”
事实上他那懂作曲,只不过在二十一世纪时,常在收音机听歌,有十来首特别流行的,曲调记得滚瓜烂,希望能在这山穷水尽的时刻拿出来充数。这些曲子与古调虽截然不同。
但落在凤菲这古代的音乐天才手上,自能编成这时代的出色音乐。凤菲道:“清唱来听听。”项少龙苦笑道:“我只懂哼,不懂唱。”
凤菲显然并不把他作的曲放在心上,没好气的道:“那就哼来听吧,唉!又说咬损了舌头,现在说话不知多么流利。”项少龙那有闲心理会她算旧账,拣了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哼了起来,他的哼声确令人不敢恭维。
但旋律仍大致没有走样。起始两句时,凤菲仍不以为意,但到项少龙尴尬地哼至一半时,她已由动容变为惊讶,连董淑贞两女都收了哭声,不能置信的直瞪着他。一曲哼罢,项少龙手足无措,老脸通红道:“怎么样?”
凤菲呆若木的瞧了他好一会,才吁出一口气道:“你这人总能教人惊异,这么怪的调子我还是初次得闻,不过却非常悦耳,只是调子太哀伤了,不适合那欢乐的气氛。”项少龙急道:“我还作有另一曲。”
凤菲一呆道:“你不是说只作过一曲吗?”项少龙只好道:“刚才我是说,事实上我作了十多首曲。”凤菲动容点头,似记起某事般转向两女喝道:“还不给我滚出去。”
两女慌忙离开,临走时看项少龙的眼光,够令任何男人陶醉上几年。项少龙又拣了首轻快的“我只在乎你”哼了出来。
凤菲听罢长身而起,投入他怀里,把他搂个结实道:“就算你想要凤菲的身体,凤菲也会立即献给你,只求你把所作的歌曲全部哼出来,这趟我要兰宫媛这人败得口服心服。”
项少龙离开凤菲的主楼时,就像作了一场梦。他当然不会乘人之危占有凤菲,但却清楚知道凭着这十来首歌把凤菲的芳心征服了,这并非说凤菲就这么爱上了他,而是凤菲对他就像他对李牧的心服口服。
项少龙虽感惭傀,要助凤菲打败兰宫嫒的热情却盖过了一切。刚离开主楼的花园,就给董淑贞两女截住。
项少龙想起解子元的约会,好言安慰了她们,又要她们莫要惊扰正努力编曲的凤菲后,道:“你们最好想想有谁知道你们歌谱的藏处,此人必须要揪出来,”
祝秀贞道:“此事唯有张泉晓得,但他若曾到我房来,理该不能避过下人的耳目。”项少龙道:“他只要收买你们的侍女,不就可轻易办到吗?”祝秀贞出惭愧的神色,项少龙乘机告退。
来到大厅,金老大答应赠他的剑刚刚送到,项少龙拔剑一瞧,虽及不上血,但剑质尚佳,且剑身沉重,颇合他意,不由对金老大更生好感。肖月潭说得不错,金老人确是有豪气的人。
安排了把凤菲今晚的约会推掉后,项少龙加盖衣帽,离开听松院。雨雪飘飞下,街道行人稀疏。
想想都觉好笑,难怪别人觉得自己深不可测,智计才艺层出不穷,皆因有二千多年的文化遗产在撑他的。今晚自己如要对凤菲大占便宜,保证她会“逆来顺受”甚至以身相许。
只不过自己还有点自觉,以这种方式得到她的身体还是有点心虚。要等到她真的爱上自己这个人,甘心情愿地献身,那时有郎情妾意的动人,不过像现在与诸女这般介于密友与恋人间的暧昧关系,反更有一番动人滋味。
当初兵败逃亡时,那想得到会有今天的日子。凤菲再次排演歌舞时,实须做点保密的工作,以免珍贵的知识产权再被盗版,虽然他也是盗告别人的版权。
但却不会产生利益冲突的问题,因为在二十一世纪时,所有古曲都散失了,而想深一层,就算兰宫媛再得到新曲,也来不及练习,即使凤菲她们以新谱唱回原曲,兰宫媛也只能徒呼奈何。
想到这里时,后方蹄声骤响。他本不以为意,但当蹄声到了离他十多丈时放缓下来,他立即生出警觉之心。矛尖震的声音随即响起。
他的手握到金老大新送的长剑把手处,收摄心神。来人只是单匹马,但只听马蹄的节奏,便知对方是训练有素的战士。
项少龙嘴角抹过一丝笑意,头也不回,放慢脚步,从容自若的在雨雪中漫步而行。金老大警告过的挑战,终于发生。***项少龙的心神进入止水不波的境界,步伐稳定而暗合某一种节奏,准确地估计得对方接近的速度和距离。
自从坐时空机器来到这战国的年代后,他可是没有一天不摸着兵器过活,对各类型的兵器都非常识,此刻细心聆听,立即推翻了起始时认为来袭者是持矛的想法,而肯定对方用的是长戟。
戟可说是宜刺的矛和横砍的戈的混合体,既可扎剌,又能勾击,冲刺时发出的响音,明显与矛或戈都不同。项少龙很想回头看上一眼,但却知若如此做了,就会失去自己高深莫测之势,而且会引发对方全力加速冲剌。
一阵风面吹来,雨雪打得项少龙几乎要闭上眼睛。风声更使戟音蹄声模糊起来,这时后方来骑到了两丈之内,略一发力,可在眨眼的工夫对他展开攻击。蓦地一声“沈良受死!”
有若平地起了个焦雷般在后方响起。项少龙猛地闭上眼睛,往右横移,到了马道之中,右手放开剑柄,改以左手拔剑。
要知他一直靠左方的行人道缓步而行,又以右手握剑,换了任何人由后方攻来,必然以为他会移往左方,好拉长距离,再以右手拔剑挡格。
谁知他竟反其道而行,右移到马道之中,使敌人的长戟完全攻错了方向。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何况是生死相博的时刻,那人惊呼一声,想把长戟攻击的方向改变,却迟了一步。项少龙头也不回,反手一剑刺在冲过了头的马股上。
战马痛嘶一声,狂窜往前,差点把那骑士甩下马来。看对方一人单骑,逃命似的拖着长戟消失在风雪裹,项少龙心中好笑。今仗得胜看来轻松容易,其实个中包含了胆量、时问的拿捏,身法步法各方面的配合。最妙是那阵突来的风雪。他项少龙固然受影响。
但对风策马奔来的敌人影响更大,否则他项少龙恐难施展这种策略。项少龙回剑入鞘,转入了一条横巷,急步走了一段路,认准解府的方向,不半个时辰终于到达目的地。
他对把门的家将报上姓名,便被领入府内,在外厅等候。奉茶伺侯的小婢都以奇怪的眼光打量他,又头接耳,恍似他像头不知由那处钻出来的怪物般。
项少龙给看得浑身不自在时,解子元脸青白的来了,挥退下人后,坐到他身旁低声道:“今趟拣的真不是时候,不知谁把我昨夜去逛青楼的事告知了内人,刚才她大发雷霆,只差还未动手打我。沈兄快溜,现在说什么她也不会相信的。”
项少龙同情地道:“那么过两我再来找解兄吧。”解子元把他拉起来道:“快点!”两人急步朝大门走去时,一声娇叱传来,喝道:“哪裹走!”
解子元浑身一震,像被点了般动弹不得。项少龙亦是虎躯剧震,不能相信的呆在当场。环佩声响,解子元的恶来到两人身后,冷笑道:“走到哪裹去,你当我不知道你两个人的把戏吗?”
又娇喝道:“解权你给我滚出来,我要你把昨夜的事一字不漏的说出来,万事有我担保。”解子元如遭雷殛,原来连他最后一个“忠仆”都给收服。解权不知由哪裹辫出来。
跪倒地上,颤声道:“少爷!小人是被的。”解子元机械化的转过身去,哭丧着脸道:“这事全是我想出来的,不关沈兄的事。”项少龙仍背对解子元的夫人:心中百感集,因为他从聱音认出了解子元的夫人正是他曾经深爱过的善柔。
她终于放弃了到处的梦想,落叶归的作了解家妇,还生了两个儿子,这时他最想做的事,就是头也不回的离开解府,使善柔永远都不知道他曾来过。他亦明白解子元为何既爱她又怕她,说实在的,那正是善柔予男人最大的“乐趣”
直至今天,他对与善柔相处的每一刻仍是回味无穷。解子元的“义气”把贵任全榄到自己身上,更使他心中感动。
想走是一回事,但却无法举脚踏出半步。善柔的矛头指向他了,喝道:“你叫沈良是吗?看你生得牛高马大,却是胆小如鼠,连正眼看人都不敢吗?”众婢仆立时发出“嗡嗡”笑聱。
项少龙平静地道:“解夫人可否把其他人请出厅堂,沈某想私下替解兄说两句话。”解子元急道:“这全不关沈兄的事,夫人啊,放沈兄离去好吗?要罚就罚我好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善柔亦像被点了般,不言不语的在发呆。项少龙感到善柔的目光刺在他背上,心中真不知是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