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不论谁存谁亡
琴清欢喜地道:“琴清虽不在咸,但上将军的声威仍是如雷贯耳,今趟回来得真巧,刚好是上将军凯旋荣归之时。”善兰笑道:“你两人不用装神鬼了。
这处只有自己人,偏要那么客气见外。”纪嫣然为琴清解窘,岔开话题对顶少龙道:“清姐说吕不韦到了她家乡去。还着力巴结当地大族,最无是减赋之议出自李斯,他郤吹嘘是他的功劳。”
周薇道:“最可恨他还多次来清姐,吓得清姐要避往别处去。”项少龙微笑道:“因为他打错了算盘,以为成蟜可把我们除去,所以再不用克制自己。”
凑近琴清道:“明天我们便回牧场去,琴太傅可肯去盘桓这下半辈子吗?”琴清连小耳都红了。
大嗔道:“你的官职愈来愈大,但人郤愈来愈不长进。不和你说了,人家还要去见太后和储君哩!”项少龙肆无忌惮的抓着了她小臂,凑到她耳旁道:“不理琴太傅到那里去,今晚太傅定要到这里来过夜。”
乌廷芳正留神倾听,闻言笑道:“清姐早答应了,但却是来和我们几姐妹共榻夜话,嘻嘻!对不起上将军哩。”项少龙点头道:“那就更理想了。”
众女一齐笑骂,闹成一片。项少龙这时已把朱姬、嫪毐,至乎所有仇隙斗争,全抛于脑后。在这一刻,生命是如斯地美好。
他的神思飞越到外山城,想起了北海山城旁的大草原。蓝天白云、绿草如毡,一望无暩,湖泊犹如一面广阔的明镜,河织其中,到处都是草草香。
若能和婢爱儿在北海牧场上,安安乐乐渡过这奇异的一生,再不用理会人世间的斗争和杀戮,生命是多么动人呢?翌他和滕翼两家人返回牧场,同行的当然少不了琴清。两人受相思之苦,再不理别人怎样看待他们。
十天后王陵和桓齮集合了十万大军,进守屯留,而蒲鹄亦打出为成蟜复仇的旗号,叛秦投赵。王贲和杨端和屡被李牧击退,改采守势,勉力稳住了东方诸郡,形势凶险异常。
同时韩桓惠王病死,太子安继位为王,韩闯一向与太子安亲善,坐上了氶相的位置,成为韩国最有影响力的人。
而龙君在魏亦权力大增,两国齿相依,联手抗秦,压制了管中和蒙氏兄弟两军的东进。项少龙郤与滕翼在牧场过着优哉悠哉的生活。离小盘的冠礼尚有两年许的时间。
但在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日子里,谁都猜不到会出现什么变数。这天昌文君和李斯联袂到牧场来采访他们,各人相见,自是非常欢喜。
项少龙和滕翼领着两人在黄昏时到处骑马闲逛时,昌文君道:“吕不韦刚回来,他和嫪毐的关系明显改善,不时一起到醉风楼饮酒作乐,还把白雅雅让了给嫪毐呢。”
李斯冷冷道:“照我看他是想重施对成蟜的计,就是煽动嫪毐谋反作,说不定还摆明支持他和太后生的孽子登上王位,然后再把嫪毐除去,自立为王,由于现在吕不韦在地方上很有势力,故非是没可能办到的。”
昌平君接着道:“但有一事却相当奇怪,少龙走后,太后找了储君去说话,主动出部分权力之后便避居雍都,嫪毐现在不时往返雍都和咸,不过一些重大的决策或人事升迁,仍要太后点头才成。”
项少龙心中既欣慰又担心,朱姬显然对自己情意深重,才肯听自己的话,使她和小盘间的关系有了点转机。滕翼道:“茅焦那方面有什么消息呢?”昌平君冷哼道:“他说嫪毐正在雍都培植势力。
有一事你们还不知道,令齐当了雍都的城守。雍都由于是太庙所在,故为嫪毐的职权所管辖,可以说雍都已落入他的掌握内了。”
项少龙早知嫪毐必会争到点本钱,否则也不能兴兵作反。滕翼又问起王陵和桓齮的战况。李斯叹道:“储君亦心中担忧,蒲鹄策反了屯留军民坚守不出,王上将军一时莫奈他何,最怕是冬季即临,利守不利攻,何况还有李牧这不明朗的因素存在着。”
昌平君叹道:“不知吕不韦有心还是无意,借口郑国渠完工在即,调了地方大批人手去筑渠,使我们更无可调之兵,我们正为此头痛呢。”
项少龙不由涌起悔意,若当自己一口答应小盘领军远征屯留,就不用王陵这把年纪都要劳师远征,可是这已成了不能改变的现实。心中隐隐泛起了不祥的感觉。***昌平君和李斯来到牧场见顶少龙的一个月后,项少龙不祥的预感终应验。
李牧奇兵忽至,在屯留外大败秦军,王陵和桓齮仓皇退走,撤往屯留西南方约百里,位于潞水之端的长子城,折损了近三万人。王陵忧愤集,兼之操劳过度,在到了长子城后两天。病发身亡。黑龙出世时的四位上将军,除王剪外。
蒙鸄、王齕和王陵都在两年间辞世,对秦人的打击实是前所未有的严重。现在秦国的名将就只项少龙和王剪两人。其他如桓齮、蒙武、蒙恬、杨端和、管中仍未到独当一面的地步。
至此秦国的东进大计,暂时被彻底秎碎。若非项少龙大破五国的合纵军,又平定了成蟜和杜壁之,秦室还可能要学楚人般迁都避难呢!项少龙和滕翼被召返咸。他们均不愿儿奔波劳碌,力劝她们留在牧场。
纪嫣然等巳开始习惯了他们离家出征的生活,但由于今趟对手的可能是这时代最棘手的绝代名将李牧,千叮万嘱,才让他们赶回咸。项少龙如常直接到王宫见小盘,滕翼则去了找久未见面的五弟荆俊。
小盘在王宫单独见他,神情肃穆,面便道:“今趟王陵是给吕不韦害死的。”项少龙愕然道:“竟有此事?”
小盘负手殿上,龙目寒电闪烁,看得项少龙都心生寒意时,这未来的秦始皇冷哼道:“寡人早已顾虑赵人会去解屯留之围。
故命管中去攻打赵人,牵制李牧。岂知吕不韦竟无理阻止。又得嫪毐支持,多番延误,终至有屯留之败。这笔账寡人将来定要和他们算个一清二楚。”项少龙皱眉道:“这些事能到他们管吗?”小盘怒道:“当然不到他们管。
只恨寡人曾答应太后,凡有十万人以上的调动,均须她盖印同意。据茅焦说,寡人送往太后的书简,嫪毐故意令人阻延了十天才递到太后手上,送回来时又拖了半个月,贼过兴兵,什么军机都给延误了。
寡人事后本要追究责任,太后又一力护着嫪毐。王上将军死得真冤枉。”项少龙苦笑道:“原来太后听我相劝,搬到了雍都。却会有这穜弊病。”
小盘摇头道:“这全不关师傅事,问题出在吕不韦和嫪毐身上,一天有这两个人在,我们休想能一统天下。
自古以来,必先安内才可攘外,现今内部不靖,怎可平定六国,成千古大业。”顿了顿又道:“现在我们对着李牧。
几乎每战皆北,此人一不除,我们休想攻入邯郸。”项少龙道:“现在赵国的权力是否仍在太后韩晶手上?”小盘答道:“现在的赵王比之孝成王更是不如,沉酒,人又多疑善妒。哼!
没有人比找我清楚他了,终有一天他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而且不会是很远的事。韩晶虽精明厉害,总是个女人,只懂恋郭开,让这小人把持朝政,干扰军务,否则李牧说不定早打到这里来了。”
项少龙讶道:“不是有传言说庞煖乃韩晶的面首吗?”小盘对赵人特别痛恨,不屑道:“韩晶宫,找多几个男人有什么稀奇。”
接着叹了一口气道:“我真不愿让师傅出兵屯留,只不过再没有更适合的人选,而这亦正是吕不韦和嫪毐最渴望的事。”项少龙不解道:“储君为何追么说呢?”
小盘走到窗旁,望往正洒着雪粉的御园,背着他徐徐道:“因为我明白师傅和李牧的关系。所以除非师傅答应我绝不会存有任何私情,否则我怎都不肯让师傅出征。
因为李牧非是庞煖韩闯之,师傅你若稍有心软,必败无疑。到时李牧为了六国安危,绝不会对师父手下留情。”项少龙剧震一下,说不出话来。
正如他对小盘了解甚深,小盘亦同样把他摸得一清二楚。他最不想在战场面对的人就是李牧,只是这心态,已可使他难以挥洒自如。
不过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他必须与李牧决一死战。否则不但桓齮不能活着回来,连王贲和杨端和都可能与柬方诸郡一起陷落在李牧手上。他能胜过李牧吗?这是连王剪都没有把握的事。小盘的呼吸沉重起来。
项少龙猛一咬牙,断然道:“好:我项少龙就和李牧在战场上见个真章,不论谁存谁亡,就当是战士当然的结局好了。”小盘旋风般转过身来,大喜道:“有师傅这几句话,足够我放心了。”项少龙道:“储君可给我多少人马呢?”
小盘心情转佳,思索道:“怎也要待到春天,师傅才能起行。近来吕不韦蓄意调动了大批兵员往建郑国渠,使能用之人并不很多,幸而师傅要的只是训练良的战士,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