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以人格保证

　　“明白！”哈达忙举起号角吹响。听到鞑靼兵撤退的号角声，幸存的守兵都兴奋得抱在一起，城内的老百姓也开始欢呼起来，仿佛盛大节日来临了。

　　比起节日，鞑靼撤退这消息更让人精神振奋！鞑靼撤退后，城门打开，守兵都挤在城门口看着铁，充了敬畏之情。

　　铁将刻龙宝剑上的鲜血擦在鞑靼兵的尸体上，收剑入鞘，嬉笑道：“看什么看，还不快点回去和家人团聚！”如此朗的笑容让守兵都笑开了。

　　他们涌向铁，将他举起来，欢呼着，抛向上空，玩闹了好一会儿，他们那激动的情绪才得以缓解，就在旗牌官的指挥下清理着战场，以及准备接鞑靼的下一波进攻，铁则被他们簇拥向总兵府。

　　还未到总兵府，一名拄着拐杖的中年男子一瘸一拐地走向铁，身上简单地披着一件官服，带没有系，头发有点凌乱，面色更是苍白如纸。

　　铁看了一眼官服，便知道他是这儿的总兵柯兴宁，亦是守城将军，连忙走过去，拱手道：“我是杨追悔，受圣上之命，特来接管大同府守城将军一职。柯总兵，在下有礼了。”看着年轻有为的铁，柯兴宁眼泪都快出来了。

　　哽咽道：“柯某差点让大同府失守，幸好杨大人及时赶到，下属已向柯某说了关于你的事，若不是你道出身分，我真还以为神仙下凡了，呵呵，快，随我进来，我要好好招待你。”

　　“这是圣上予在下的金牌，麻烦柯总兵看一下。”铁将随身携带的金牌递到柯兴宁眼前。看了一眼金牌，柯兴宁笑道：“大同府能来杨大人这种神勇大将，真是百姓之福。”尊老爱幼的铁扶着柯兴宁走进总兵府，问道：“刚刚那位姑娘怎么样了？”

　　“那是小女蔷薇，昨晚柯某守城中箭，今晚让她视察，没想到也中箭了，唉！幸好杨大人及时出手，否则我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柯兴宁应该四十岁左右，可这副病态让他看上去苍老了许多。

　　做为武将，上战场自然骁勇万分，可受伤之后的柯兴宁却有点老态龙钟。走进大厅聊了一阵子，柯兴宁便让人将大同府所有旗牌官与旗牌官以上的官差叫到总兵府，当着他们的面将守城将军一职转给铁。铁年纪轻轻，又生得俊朗不凡，不论年纪多大的女人看到都会爱上他，男人当然会嫉妒他的英俊。

　　不过他们大部分都见识到了铁风驰电掣般的作战能力，柯兴宁宣布的那一刻，他们都出了喜悦神色，将铁当成救命的稻草0大致了解了大同府的守备、兵力分布、粮草及老百姓等情况后，铁便在下人的引导下走进柯蔷薇的房间。

　　“小声点，小姐刚敷药睡下了。”素衣丫发忙做了噤声手势。“静儿，这位是杨大人。”领着铁进房的下人说了一声便退出房间，并将门掩上。“杨大人好。”姿一般，但模样乖巧的丫鬟静儿屈膝行礼。

　　“我想看一下蔷薇小姐。”“可以，不过不能发出声音，小姐的伤口刚处理，需要好好休息。”静儿将帘拉开，葱指放于边，明澈双眸正在柯蔷薇与铁之间徘徊着。

　　救柯蔷薇时，铁都没来得细细看她，现在才得偿所愿。巧鼻、粉颈、丹，显得有点散的万千乌丝懒散地贴在她的额头及面颊两处，似乎正在做恶梦的柯蔷薇，那细长的睫很不安地搐动着，搭放于小腹上的玉手则紧紧拽在一起，铁似乎能感觉到她的痛苦。

　　轻轻一笑，叮咛静儿照顾好柯蔷薇，铁走出房间。静儿跟着铁走出房间，再次行屈膝礼，道：“杨大人走好。”“夜深了，你也早点休息。”铁颔首微笑，人已消失在拐角。“一点架子都没有，笑起来真好看。”

　　静儿这才发觉自己脸红了，忙走进房间。变成白狐的罂粟正蹲在角落，不时伸出舌头着前趾，行为不像白狐，倒有点像一只白猫。

　　天蒙蒙亮，铁已起，洗漱完毕，参将邓子龙便带着铁熟悉大同府东城门及北城门的防御情况。走到北城门上，望着昨夜恶战后的战场，箭矢、长矛地都是，被鲜血染红的石头处处可见，一些破烂的布甲被堆在城墙下。

　　眺望左侧，铁还能看到袅袅浓烟冲向高空，那儿堆着半丈多高的尸堆，从申时开始烧，1直到现在还没有烧完，都是鞑靼兵的死尸。

　　守兵的尸体大部分都被认领，没人认领的直接葬在两里外的荒坡处，简单地立着墓碑，上面只有“大同府7‘弟兵”六个大字，连姓名都没有。敌我双方加起来。

　　一个晚上至少葬送了五百多条人命。铁讨厌战争，更讨厌伤亡惨重的战争。他宁愿以一人之力扭转战争。

　　也不愿意让自己的手下赔上性命，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例子实在太多了，负手而立，铁的视线停留在正前方那缕缕轻烟处，问道：“子龙，那边垲鞑靼扎营的地方吗？”

　　“正是。”比铁矮一个头，身穿铁制盔甲，头戴锁子护项头盔的邓子龙眺望着正前方，继续道：“看样子他们还是不死心，还会进攻的，不过有杨大人在，他们来再多也不怕，呵呵。”

　　“未来总是存在太多的变数。噢，邓参将，打从我出生以来，从未听过鞑|11#进攻大同府，而且两国之间不是还有长城隔开吗？”

　　“杨大人，就连当今圣上也是你这想法，可能鞑靼正是知道我们都有这种想法，所以才刻意分兵从山千里迢迢赶到大同府。”邓子龙作揖道：“昨夜差点失守，多亏杨大人及时赶到，否则大同府万千黎民百姓都将遭鞑靼毒手。

　　而且从大同府到京师一路都没有阻碍，鞑靼会轻易攻到京师，到时候便亡国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道理我懂。身为大明的一分子，尽点力是应该的。”铁沿着城墙缓步而走，扭头问道：“你是大同府人吗？”

　　“子龙乃江西丰城人，追随柯总兵来到大同府，不过我倒是想去琼州一带抗击倭寇。”“海瑞总兵是个很不错的人，我有幸去过那儿。”

　　铁扬起头，朝阳已从山的另一边冒起，光辉洒在这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上，感到有点刺眼的铁眯着眼，像很多人那样想用眼睛探索太阳的秘密。“杨大人，用早餐了。”静儿手做喇叭状在城下喊着。“你呢？”铁问道。

　　“我待会儿和他们一起吃，杨大人保重。”邓子龙抱拳道。“我们年纪相仿，你叫我追悔或者杨兄弟，呵呵，子龙兄，我先走了。”

　　“杨兄弟保重！”只有三人一起用早餐，铁、柯兴宁及其夫人秦丰。秦丰穿着纯臼千瓣菊纹上裳，月白色百褶裙，如漆乌发梳成一个反绾髻，头上斜簪一支金钗，総下细细的银丝串珠苏，耳上的红宝耳坠摇曳生光，气度雍容沉静。

　　秦丰属于小家碧玉型的女人，有点怯生生的，偶尔会用眼角余光瞄铁，又像做错了事般低头吃着饭。铁倒是没有注意这个从未说一句话的女人，而是和柯兴宁谈着大同府守城细节。

　　做为驻守大同府一一十多年的总兵，柯兴宁对这里的设施自然了如指掌，他就像一位教书先生般，毫不吝啬地将守城之道全部传授给铁，因地制宜，并不是照本宣科。

　　读《六韬》、《三略》、《易经》三本治世宝典的铁，自认用兵之道比柯兴宁懂得多，却不敢低估地利这一兵事成功的重要因素，所以柯兴宁说的侮个卞都被铁细细嘴嚼着。

　　不懂之处，铁也会提出，让柯兴宁替他好好分析分析，如此下来，一顿简单的早餐花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结束。

　　此时，铁对于如何守住大同府也有了把握，只是担心鞑靼又会增兵，而且他们到现在都还没再次进攻大同府，铁不怀疑他们是不是在搞什么阴谋。管它阴谋谋的，反正来了杀光就是了！

　　铁当然不知道，一直按兵不动的朝鲁是在等着足以让铁粉身碎骨的毒火飞炮。闲暇之下，铁特意去看望了柯蔷薇。见帘还垂着，铁便示意静儿走过来，小声问道：“小姐怎么样了？乙“已经醒了，不过还不能吃东西。”

　　静儿有点兴奋又有点着急。“恩公。”柯蔷薇将帘开，仔细打量着沐浴在晨光中的铁。

　　早已褪下厚重铠甲的铁看上去像一个书生，温文尔雅，使得柯蔷薇都不敢正视他那双充关心的眼睛。不等柯蔷薇发话，铁已走到边，关切道：“柯姑娘，身子如何？”

　　有点激动的蔷薇脸上浮起两三朵红晕，轻声道：“谢谢恩公关心，蔷蔽身子好多了，战事如何了？”静儿搬来椅子，铁笑着坐下，道：“鞑靼已经撤退。

　　不过在两里外安营紫寨，很可能还会再次进攻。现在守将一职已由我接任，我以我的人格保证，绝对不会让他们越雷池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