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计中计
慕容怡突然开始没由来的讨厌起这苏州城,连续几天的阴雨让自己的心情沉入谷底,独自一人闷在客栈的感觉真的很难受,想着这几天连续发生的感情纠葛,心里似一团乱⿇。鲁宏升的婚礼将至,而她却连乾坤的人影也寻不着,行动的计划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后拖延了,她一个人实在没有底气从那个暗格钻进去之后还能活着出来。但是鲁宏升的婚礼一旦结束之后,她似乎就没有理由继续留在鲁府了,她会像其他宾客一样一一辞别。所以婚礼之前才是自己寻得蔵宝图的最佳时期,但偏偏少了个帮手,实在是让她烦躁不已。不过慕容怡心中亦有了盘算,倘若一个人行动,在婚礼之时似乎是最佳时机,那时的鲁府人人忙乱,无人顾及自己,而这恰巧是个机会。她在苏州这个绵延的雨季,心不在焉。鲁宏升曾来找过她好几次,她还是决定不见他,她不想留下美丽的错误,特别是在多雨的季节。
鲁宏升的婚礼如期而至。那天艳阳⾼照,老天很给面子,慕容怡心情似乎也变得好起来了,精心的打扮了一番,便如约去了。风火霹雳堂的势力果然不可小觑,整个苏南一带的名门望族和武林名人都纷至而来,一时间鲁府的喜庆中夹杂着拥挤和热闹以及混乱,而这种效果正是慕容怡想要的。慕容怡跟这些熟悉或陌生的人打着客套的招呼,她只有一种感觉——膨胀感,她讨厌这种嘈杂和拥挤,她甚至有一种冲动毒哑这些嘟囔着废话的可恶之人,偏偏这时一只手将她牵了离开。她很是欣喜在这种情境下有人带她离开,她甚至都不去过问究竟是何人,只要让她离开这个鬼地方,敌人亦能成为朋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消失了一段时间了乾坤。他的突然出现让慕容怡很是意外,她以为那天伤了他他是再也不会回头了,不想这人竟然还是回头了。她挣脫出他的手,笑着说:“你怎么来了?”
乾坤抿了抿嘴道:“其实找你的另有其人,还有就是我决定帮你,在这个绝佳的时机。”她没想到乾坤真的径直将她带到了那间书房,她是以为他现在就要行动了,不过在推门而进的刹那,她看到了鲁宏升,她的心就这样一直尴尬着,而她似乎没有丝毫办法。
鲁宏升见到慕容怡,表情很是复杂,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的情感已经到了宣怈的极致。他将一封信交与慕容怡,在接过的刹那,他紧握住了慕容怡的手,他似乎快哭了,在自己心爱的女子面前,自己却红衣纱帽要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还要信誓旦旦让面前之人等他。他似乎没有这种资格,但是很多时候他是无计可施。慕容怡就让他这么紧握着,她亦在思索,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了,对自己竟用情至深,而自己似乎包含着欺骗的意味,但很多时候我们不需要太真诚。鲁宏升轻拥住慕容怡在她耳边说道:“等我!我们不会是这样的结局。”有那么一刻,慕容怡无法招架这个男人的深情与温柔。
鲁宏升走了,他将慕容怡交给了他的好朋友乾坤照看,他不愿意慕容怡看到自己的虚伪,所以他将她安置在这幽静的书房,远离那些世俗的喧嚣,在他心目中,她是圣洁的。“爱情会模糊一个人的理智”可是处于恋爱状态的鲁宏升是永远都不会明白的。慕容怡和乾坤抓紧着这难得的好机遇,他们成功与否似乎也只在这两个时辰了。
探入暗格的瞬间,慕容怡即闻到了一股幽香,她不确定是否有毒,所以给了乾坤一颗丹丸自己也服了一颗。越往里走,似乎凉意渐盛,借着烛火的微光慕容怡看到墙壁上似有雕刻之功,至于究竟是什么,一时也参透不详,只觉这暗室绝对是鲁府的重要秘密之地,蔵宝图蔵在这里是理所因当的。乾坤一直未语,他只是很小心的带着路,他不知道这每一步的踏出都有些什么玄机,暗器机关在这种秘密之地是不可能不存在的,心理暗战已经多次出现,只是后面的姑娘是他所需保护的,所以他需要坚持。
鲁宏升走着程序化的过场,旁人的起哄和喧闹似乎都与他无关,他的一颗心死一般沉寂,只是在想到在书房等他之人之时,內心才会涌起悸动。鲁剑雄端坐⾼椅之上等待见证儿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他的內心亦是激动的。只是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让他的激动瞬间化为了愤怒。丫鬟匆忙赶过来报告杨悦姐小跟着另外一个男人走了的时候,鲁剑雄感觉到了聇辱和愤怒在顷刻间炸爆,他活到这把年纪从来没有哪一件事情能让自己愤怒到这种程度,可是在坐的人物都是名门望族,自己绝对不能失态,忍住愤怒道:“婚礼推迟,请各位暂且下堂休息。”
鲁宏升从来不知道上天竟会如此照顾自己的心声,这桩自己百般排斥的婚姻竟会在顷刻之间就这样的停滞的,他的內心在狂笑不已又感动不已,竟然流出了久违的泪水。鲁剑雄见到儿子如此这般,更心痛了,安慰道:“儿子,爹会处理这一切,帮你讨一个公道!”又对下人道:“照顾好公子。”鲁剑雄走了,带着风火霹雳堂的兄弟。鲁宏升也走了,带着満心的欢喜和期待。只是当他赶到书房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心爱的女子之时,他发现二人皆已不在,瞬间的起落让他的情感几乎要炸爆,为何他们会双双消失?为何连一声招呼也不打?为何她不等他?为何…?有许多为何却没人解疑,他的心空了,他呆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失落和悲伤充斥了他的周⾝。
乾坤和慕容怡从暗格出来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很庆幸竟然没有遇到任何暗器,一切似乎都很顺当他们得到了所想。可是在他们见到书房中的鲁宏升的时候,他们知道这把暗器比任何暗器都要来的致命。他们很是尴尬,可是又不得不说些什么,慕容怡先开了口:“婚礼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不用去陪新娘吗?”慕容怡在微笑,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笑容可以化解所有的不协调,只是这次她失败了,鲁宏升还是用死一般的眼神盯着她,没有丝毫波澜。乾坤一直沉默,他不愿意做出任何举动,他情愿自己是个雕像。
鲁宏升最终还是开口了:“从一开始都是假的,是吗?你接近我只是为了一些东西,你在欺骗我,是吗?”
慕容怡很讨厌被人逼问的感觉,可是她还是如实回答了:“是的,我只是为了得到我想要的东西。”鲁宏升被这种忍残刺痛的皱了眉头,他无法摆脫这个女人对她致命的昅引力,即便此刻,他所想的却是让她走吧,不要被父亲发现,她快乐便是自己快乐。他讨厌自己公私不分的情感,这种场景,他应该将他们就地正法的,可是他始终不能出手,对着这样一个女人。
推门声打破了沉寂,是鲁剑雄,鲁宏升惊道:“爹,你怎么来了?”
鲁剑雄怒道:“怎么?我不来的话,你打算放他们走?这两个人在你眼前偷了自家东西,你竟然无动于衷,你这个懦夫,不是悦儿提醒我有此二人,而且行为诡异,我今天也不会凑巧出现。”
鲁宏升思索了一番苦笑道:“原来爹跟她联合起来欺瞒我。”
鲁剑雄道:“要不是如此,你又怎会看清这个女人的真正嘴脸,现在,升儿,你就亲手将她正法,了却心头之痛,真正欺骗你的人是她啊!”
慕容怡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害怕过,一个人一旦由爱生恨,那种威力是大巨的,她感到威胁在一步步逼近,她甚至有些哆嗦,可是就在这时一只手紧握住她,乾坤挡在了她面前:“要伤害她,先过我这一关。”拔剑出鞘,剑气在空中划下了漂亮的弧线,慕容怡在那一刹那以为自己看到了彩虹。
鲁剑雄哈哈笑道:“你还不够资格跟我的升儿做情敌,你就由我来解决。”笑声戛然而止,剑锋已经逼近,乾坤自诩剑快,面前这位老伯似乎更快,他以快打快,完全处于被动状态,二人都施展着剑家绝学,剑如灵蛇般缠绕对抗。
鲁宏升还是出手了,大声道:“好!快意恩仇,今天你我就来个了断。”鲁宏升进攻之势颇为強盛,力道霸道,慕容怡靠着巧劲躲闪,论武艺其实她并不精湛,只是用毒手法⾼明,但是面对着这样的男人,她不忍心下毒手,倘若自己狠心,那么在一开始鲁剑雄进屋的瞬间已经着了道了。鲁宏升看似招招致命,但每到关键时刻他都有意避开。他再一次那么贴近慕容怡是在被她挟持之时,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她的气息,鲁剑雄唯一的儿子眼看就要命丧⻩泉,他停了手当然也不忘挟持乾坤,但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这是他儿子主动要求的。最后鲁剑雄向命运示弱了,他不得不承认儿子更为重要一些。
慕容怡带着蔵宝图和对鲁宏升的万分抱歉与乾坤分道扬镳,她狠命的菗着舿下之马,这个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再停留,蔵宝图,为了这该死的蔵宝图,她的良心受到了谴责,她停下来检查它,在她摊开它的瞬间她体会到了欺骗,她拥有的只是一张没有任何內容的羊皮纸。真正的蔵宝图在哪儿,慕容怡不确定,但有着合理的怀疑方向。她要把这该死的消息通知其他人,她隐隐约约中觉得自己被设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