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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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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宴上和陌生人的巧遇,现在都已成过往云烟。

  “唉…”

  轻虹懒洋洋地趴在桌上,瞪着一桌的美食,却没有食欲。

  “格格…”小宁在旁安慰着她。“您就看开点吧!”

  半年前的亲事,早就该结了,拖到现在,还得靠太皇太后的一道懿旨才定下。

  全城都知道这件事,克罗郡王府的大贝勒慕玺,在半年前上沐亲王府向轻虹格格提亲之事,拖到现在都没着落,虽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却好象不是空⽳来风。

  “小宁,我知道你要讲的是哪桩。”她快死了吧?居然要嫁给他?“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半年前的亲事根本不算数,那只是阿玛和克罗郡王爷订的亲事,我和那混…慕玺贝勒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

  这她能说吗?她有脸说吗?十六年前一句玩笑话,就决定了她的一生,只因两老的一句婚约,江湖术士的満口胡说,竟要她十六年后嫁给他?

  想得美!

  可笑的婚约,该死的指腹为婚,她阿玛大概是疯了才会卖女儿。

  然而,她居然要为阿玛十几年前可笑的行径付出惨痛的代价!

  “慕玺也是被逼的吧!”为啥要把他们凑成一对才甘心呢?

  “格格,您就看开点吧!或许老天就是要您和慕玺贝勒结为连理。”

  “才怪,是老天妒忌我,找了一个专门克我的人做我丈夫。”有一件事她真不想承认,就是她到现在还念着七天前巧遇的那个人。

  小宁被她孩子气的话笑到岔气。

  “我真不懂太皇太后为什么硬要将我和慕玺配成对。什么人不配,竟配到我⾝上来。”大伙儿都知道慕玺和她有仇,他见到她,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奴婢也不懂。”

  轻虹七天前回府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面有愁容,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事让她这么烦恼?

  “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她咕哝着。

  她想念他,怀念他说话的方式和语气——

  老子今天难得心情好出席,却遇上你这个不讲理的小皮蛋!

  她真的想念他,她怀念那一句——小皮蛋。

  “格格,是谁啊?”

  “不就是那天撞到我的那个人…”她猛然一惊。“小宁,你⼲嘛套我话?”

  她的脸马上绯红,好象秘密被发现一样。

  “奴婢没有。”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算了,算自己蠢。“现在看来,那只不过是一场梦吧!”她的小手抚上自己红艳的唇,回想着那晚被‮吻亲‬的感觉。“格格,您是不是有意中人了?”小宁惊恐地问。

  这会儿抓到轻虹的小辫子了。

  “哪…哪有!乱讲。”她一紧张就会结巴。

  “格格,听奴婢的话,您若是有意中人,就请早早了断吧!今后您将是慕玺贝勒的少福晋,会是克罗郡王府的少奶奶…”

  小小的手忿然拍上可怜的桌子,一桌子的汤汤水水全给她打翻了。“别再提他!”说到那可恶卑鄙的小人她就有气。

  “是是是。”格格不想听,她不说便是。“婚期就订在下个月十六,福晋和王爷正忙得焦头烂额。”

  “我可是一点‮趣兴‬都没有。”她又回复先前懒洋洋的样子。“我好累,小宁,等会儿额娘来了,就告诉她我睡了。”她一点都不想听到关于出嫁的任何事情。

  这就是现实,她们的婚姻不是给父⺟订的,就是给皇上、皇后、太皇太后决定了,还有多少个可怜格格跟她一样?

  所幸她嫁的不是个老头子,而是个年轻力壮的潇洒贝勒。

  如果慕玺的脾气再好一点的话…

  唉!她的一生或许就是这样过。

  七天前的相遇,只是南柯一梦而已,但她现在仍然念着他…

  “是,格格。”自从上次贺宴回来后,她就整天哀声叹气,怨东怨西。也许是许配给慕玺贝勒给她的刺激太大了,才会这样子吧!

  她该怎么办?她一点也不想嫁给她的仇人,何况慕玺这么出⾊,她怎么配得上他?太皇太后这次乱点鸳鸯谱,点得可真是大错特错。

  她烦恼着,却也有个人一起陪她烦。

  * * *

  “大贝勒,您看看这些礼。”

  “统统给我拿远一点!”慕玺一吼,厅堂里忙进门出的仆役们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无辜的二总管就这样子成了炮灰,才问了一句话就被骂了一顿。

  他现在烦得很,没空理那些有的没的。

  除了莫名其妙的婚事以外,他现在还有一件急需处理的大事,那就是七天前和他巧遇的小丫头。

  可恶!无论他再怎么找,就是找不到那天和他热吻的姑娘;她就像平空消失了一样,了无音讯,就连他私底下‮出派‬去的家仆,回报的消息也几乎没用。

  那天赴宴的格格也有十几位,这十几位他都找过了,却没有一个是那天晚上巧遇的姑娘。她究竟是什么人?是什么⾝分?

  能出现在贺宴上,又是格格的女子,绝对逃不过他的清查,为什么就是找不到那个火爆小佳人?为什么她就像失去音讯一样什么消息都没有?

  难道只是上天开他一个玩笑,她就像仙子一样出现、然后消失,坚持不让他找到她的踪迹?

  这怎么可以!他定要找到她!

  但是,突然杀出来的一桩婚事却坏了他的好事,教他怎么心中摆了个人后,还去娶那个他不爱的人?

  不爱的人?

  他一楞,却也想到武修对他说过的话。

  听他的描述,仔细想想,轻虹她…

  人小脾气不小、刁钻个性、泼妇骂街的德行、有话直说、直肠子、没大脑——轻虹格格!

  轻虹?不可能!他失笑,摇‮头摇‬。不可能是轻虹,光是⾝材就不像。

  况且轻虹和他一样,看见对方总要躲得远远的,怎么可能是那天和他热吻的小丫头,武修想太多了。

  他最最惦记的,还是她,既然这样找不到她,何不到宮里头直接找人?

  就这么办!既然是王府格格,宮中设宴就绝对会出席,他到时候铁定要揪出她,逼她现⾝。

  “我现在忙得很,没空!”他甩了下袖子,作势要走人。

  福晋皱眉。“慕玺,你脾气作啥这么大啊?”明明是个值得庆贺的曰子,这热闹气氛全被他突来的一吼给弄坏了。“是,额娘。”他心烦意乱地看着几乎堆満整个厅堂的贺礼。“孩儿还有要事要忙,先行告退。”慕玺站起⾝,巴不得逃离这鬼地方。

  “你…”福晋掩着面“你从今早就不耐烦了,对吧?是谁昨儿个还信誓旦旦的告诉我,说会把事情处理好?”她这个额娘,到底算什么?

  “额娘,我…”

  “别你啊我的!你若是有心要和沐亲王府结成亲家,为什么还要推三阻四的?”福晋推着儿子孔武有力的⾝躯,一脸受委屈的模样。“你有话就直说好了,你说,你是不是一点都不想要这门亲事?”

  她句句指控,颤抖的手指着慕玺这个罪魁祸首。

  是啊!他是不想要这门亲事,谁想娶轻虹那个小胖妹。

  “沐亲王府有什么不好的?太皇太后下的懿旨,你以为能轻易更改的吗?”福晋说着说着,竟随之掉泪。

  但是谁都知道,这是为了逼慕玺低头的戏码。

  “额娘,您别哭…”

  “为了你,我不哭都不行!”沐亲王府的轻虹,多可爱的娃儿,竟让他嫌成这样。“还是你要我赔了这条老命抗旨,取消这门可喜可贺的亲事?”

  慕玺知道,额娘简直就是逼他。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抗拒轻虹。”福晋又挤出几滴眼泪。“还不就是半年多前的事,你别为了面子计较这么多。”

  面子?慕玺闭上眼,直想投降。

  没错,就是面子。半年多前,京城里谣传着轻虹格格活不过十六岁的谣言,起初他还不以为意,但是后来事情居然牵扯到他⾝上。

  克罗郡王爷自作主张,擅自利用慕玺的名义,上沐亲王府提亲,说是两家早在十三年前即有婚约;这件喜事还传遍‮京北‬城,却在当事人现⾝之后出现变化,两人双双否认定亲一事,一直就这样子拖到了现在。

  “我知道那是你阿玛不对,可你和轻虹的婚约是早早就订下的,现在解除婚约,你要轻虹嫁谁去?‮京北‬城的人都知道,轻虹若没找个喜事冲喜,她可活不过十六啊!”迷信的福晋可信这一套。

  偏偏他不信。“江湖术士的浑话岂可信?”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不然她天天念经拜佛,是拜假的吗?

  “姑娘家最重视的就是名节,倘若我现在进宮帮你解决这难题,你要沐亲王府的脸往哪里放?要轻虹的脸往哪里放?你这摆明了就是要给人家难堪!”更重要的是,她的脸要往哪里摆?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这门亲事,是她进宮恳求太皇太后赐的。

  为的就是要慕玺娶了轻虹,了结拖了半年多的婚事。

  “我就当没你这儿子。”虽然是作戏,但是她愈哭愈大声。

  “额娘,您听我说…”他快发狂了。

  福晋颤声控诉。“我不听,我没你这忤逆我的儿子,我⼲脆去死好了!”

  语毕,她就要一头撞上前方的一根梁柱,却被一窝子的奴才们拦住,又被慕玺拉住了手。

  奴才全都跪了一地恳求,几个有力的家仆们也拦住她的⾝子,阻止她的行动,直到慕玺的一声低咒,才成功拦阻福晋的行为。

  慕玺简直忍无可忍,只能握紧拳头,忍受福晋的无理取闹。

  “好,那额娘要孩儿怎么做?”他投降可以了吧?他竖白旗可以了吧?

  此话一出,福晋方才一副受委屈的模样全然不见了,现在从她脸上,就可以知道她的计划成功,逼出了慕玺的这句话。

  她要的就是这一句。

  “不多,就是你给我乖乖的当个新郎倌!”

  瞧瞧福晋现在不可一世的⾼姿态,任谁都难以联想,刚刚她是哭得多么柔肠寸断。

  知道儿子最受不了这一套,现在他可是败在她手中。想逃?门儿都没有!

  可恶!

  慕玺低咒着一连串精采的龌龊话语,看着奴才们又为了他的婚事忙进忙出。

  这下可好了,他该如何脫⾝?如何摆脫轻虹这小混蛋?

  他的一句话,将他自己推入火坑,从此万劫不复。

  * * *

  下月十六,是两人正式成婚的曰子。

  在这之前,皇帝特别召了慕玺贝勒、轻虹格格入宮,商量婚事。

  其实这也是个幌子,皇帝只想看好戏。

  两人见面的情况就好比两只猛狮互斗,彼此厌恶,却被迫配成双。

  这厢,两人在长廊巧遇。

  “轻虹格格。”他生疏地打着招呼。他怎么会遇到这个扫把星?

  “轻虹见过慕玺贝勒。”轻虹抬头瞪着他,几乎咬着牙念出他的名字。

  她多么不想面对这门婚事,更不想面对他。可是她对于自己的婚姻哪有自主权啊?她庒根儿不想嫁人。

  两人就这样冷漠的打招呼,完全没有成婚前夕的开心。

  嫁给自己厌恶的人,谁开心得了?

  无论在厅堂上、长廊上,一个下午,两个人连半句话都没有说,整个殿里,只有太皇太后一个人独挑大梁,唱独角戏。

  “慕玺,婚事底定,我这样的安排,你说好不好?”太皇太后淘气的挤个笑容出来,比手画脚。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微臣没有意见。”他冷着的脸几乎绝望。

  他要如何才能遇到她?

  “轻虹?”

  “一切听从安排。”等会儿去那长廊…也许,遇得到那天的那个人。

  “就这样子办吧!”太皇太后笑呵呵地拉起两人的手搭在一起。

  轻虹和慕玺很有默契的露出一副不耐的表情。

  两人各怀鬼胎,心中盘算的却是同一件事情。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遇到的也该是同样的人。

  慕玺忙完所有的事情,才慢慢地踱向之前那个隐蔽的角落,等了好久,才发现角落蹲着个小小人儿,发抖的⾝子看在他的眼底。

  倏地,他冲了过去,拉起小小的⾝体狠狠的搂紧。

  “你…”轻虹被搂的快要窒息了,却也清醒了不少。

  “你这小白痴!”可恶!她在这里到底多久了?为什么她的⾝子会这么冷?

  “你才刚来就骂我白痴?”他来多久了?其实她也不知道。

  “你才一醒就跟我斗嘴?”慕玺真想捏扁这个家伙。

  看不见!还是看不见!他到底是对她说话还是对黑暗说话?

  可恶!他的手臂⼲嘛扣在她的腰上。“放手!”下流的家伙,那双手她要找大刀砍了才可以。“放我下来!”她的脚腾空了。

  慕玺才发现她有多娇小,居然两条腿就这样悬空胡乱踢着。

  “做你的大头梦!”他非得把这小妖女绑回家不可。

  “作梦?”气死她了!

  不管‮势姿‬正不正确,她的脚硬是绕上他的腰,摆出摔跤的姿态,搞得他快疯了。

  “你想让老子死在这里啊?”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份,居然摆出这么惹火的‮势姿‬。

  “就是想让你死。”要不然就是自己先死。轻虹怒吼回去。

  慕玺反而益发搂紧她,生怕他一松手,她的⾝子就掉下去。

  “抱紧了。”他的手臂突然收紧,惹得她频频喊痛。

  “快放我下来!”痛!她的腰、她的脖子…

  慕玺拨开她的发丝,想看清楚她的脸。

  “滚回去做你的舂秋大梦!”她忿然甩开搭在她脸上的手,狠狠一咬。

  慕玺猛然松手,她也跌得一庇股伤。

  她来这里明明是想见他,为什么搞得好象战争一样?

  “你离我远一点。”轻虹尖叫着跳离好几步,直到那⾝影不再具有威胁性。

  “过来,丫头。”她跑这么远⼲嘛?他又不会吃了她。

  “你离我远一点。”她已经说过了,⼲嘛还要她再重复一遍。

  “我叫你过来!”他对她伸出大掌。

  轻虹看着他的手,脸一白——

  他该不会这么没君子风度,居然要动手打她吧?

  轻虹的小手摸上自己的右颊。

  她嗫嚅地开口:“你不可以打我。”虽然她刚刚咬了他。

  慕玺根本没这个意思,但是听了她的话却很想照做。“你就这么想被我打?”

  这个蠢女人,脑袋简单得很。

  “我不要,我刚刚咬你,是我不对,但是你不可以打我。”她很怕痛,从小到大她从没被打过,所以他不可以打她。“我没说过要打你。”

  “那你伸手⼲嘛?”他明明就动了这个念头,还说没有。

  “我叫你过来。”慕玺咬着牙低咒着。

  休想。“不要!”她不是笨蛋。

  他的坏脾气猛然爆发。“老子叫你过来就过来,你这么多废话⼲嘛?找死啊?”

  他的长腿一跨,一伸手,就抓到来不及逃跑的小小人儿。

  “你才是找死!”休想她会乖乖妥协。“放开本格格,你这家伙没资格碰我。”

  谁教他要骂人凶她,如果她这么容易就投降,那她现在早就被他捏扁了。

  “你是格格?为何我找了你七天却依然找不到你?”

  放手,她会痛死。“我的确是格格啊!”她吃痛的表情突然一变,眼神闪亮地有如夏夜的点点繁星。“你找我啊?”她小小的少女心霎时绽放彩虹,开心得要飞上天去。

  他找她…他居然找了她七天。

  “不找你找鬼啊?”

  他又一吼,但是她却觉得那是男子气概。

  “找我⼲嘛?”她脸一红,连说话都温柔起来。

  慕玺看着低垂的小脑袋。“你的名字。”他想知道的就是这个,可她偏偏不说,害他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找她好一阵子。

  “我啊…”她软声软语的说:“要我名字⼲嘛?”突然抬头,变了声调。

  要她的名字⼲嘛?就算现在他要找她,也没用了啊!自己都快娶妻了,两人之间根本就不能来往。

  “给不给?”他仍恶声恶气的问。

  “不给!”⼲嘛这么凶?跟她有仇啊?

  “你——”

  “怎么样?”她抬⾼下巴,倨傲地瞪着他。

  他非得把她揪出来不可!

  慕玺紧紧抱住她,拖着她,拉着她小小的⾝子就要往明亮的地方去,轻虹意识到他的企图,奋力地反抗,却抵挡不住他恶劣的行为。

  “放手!这样子拉来扯去⼲嘛?小心本格格要你好看!”

  “老套!”慕玺啐了声,没有放手。

  “你不放手,难道要我叫人?”他⼲嘛执意非问出她是谁不可?如果让他知道了她是那个将要成亲的轻虹格格,她的脸要往哪里摆啊?

  是不是明天就有人敲锣打鼓的大声嚷嚷,轻虹格格夜半幽会,然后败坏王府的名声?天啊!不但她会恨死自己,就连慕玺也会为了这件事找她碴。

  不行!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她要在乎的事情太多了,不只是面子,沐亲王府还得和克罗郡王府结为亲家,她这么做简直是玩火。

  “够了,放我下来!”

  轻虹又哭又叫的奋力捶打他,呜咽的嗓音让慕玺停下了动作。

  “怎么了?”她哭了?他本来还想闹闹她。

  “放我下来…”她也不知道她自己的情绪能在一瞬间变化得如此快,但是她就是痛恨这样的自己,明明就要嫁人了,却还是眷恋某个男人。

  “你怎么了?”慕玺不忍她哭,依言放她下来。“哭什么?”

  “你对我吼什么?”轻虹很少落泪,却被这样的窘境弄得伤心不已。“我不想见到你!滚!”只不过是见几次面,她才不会把感情放得很深。

  “你——”

  轻虹又一吼。“我叫你滚啊!走开。”别可怜她。

  “你要我就这样走?好歹我也亲过你、摸过你,我得负责。”

  他更大声的吼回去,可换来的是她的嚎啕大哭。

  “你凶什么凶!”她是不是有⽑病啊?为什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但是她的心明白地告诉她,她还是眷恋他的拥抱。

  “我要对你负责。”他依言放她下来,心疼地看着低垂的小脑袋。

  她悲愤的情绪因为他的话而爆发。“我不要你负责。”她要嫁的是另一个人,不是他。

  “什么?”慕玺傻眼。有多少女人要他负责,他都不肯,而她居然把他的真心践踏在脚下?

  “以后我们各过各的,老死不相往来,而且,我也有心上人了。”不得已,她捏造了这个谎骗他。

  “心上人?”慕玺怪叫。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她幽幽地说。

  “你们女人的情绪怎么会变得这么快?上一刻开心见面,下一刻哭哭啼啼闹个不休,我真是搞不懂你。”他烦躁地低咒。

  “我就是这样!”凶什么?

  他伸出手,想抹去她脸上的泪水。“你起码告诉我你的名字。”

  “这有什么用?我说过到此为止,我过我的,你过你的。”她倏地跳开,躲过他伸来的大掌。“你不要碰我。”

  “我只是想要你的名字。”既然她不要他负责,那他只是要个名字,好让他上门提亲总可以吧?

  “你要⼲嘛?”轻虹恐惧地看着他。

  提亲啊!要不然⼲嘛?“没什么。你给不给啊?”

  “反正你以后就会知道我是谁。”

  “我现在就要知道。”

  “不给。”

  慕玺暴跳如雷。“不给你还与我闲扯淡这么久。”这个欠揍的家伙!

  “那你答应我…以后我们不要见面、不要往来,就算巧遇,也当作不认识。”

  “为什么?”他很好奇的问。

  “因为我要嫁人了!”轻虹怒吼回去,吼得他一楞。

  她要嫁人了?“什么?”开什么鬼玩笑!他才刚要提亲,她就要嫁人?

  “老子还没有准备和你成亲,你要嫁给谁?”他蹙着眉头问。

  他脑袋一定是豆腐做的。“我要嫁的人又不是你!”

  她就知道,他空有孔武有力的伟岸⾝材,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

  “啥?”他还以为自己的耳力有问题,没想到佳人给的答案竟是如此。“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是哪里有问题?”他吼得比见鬼还要大声。

  “你才有问题…”

  他铁定要拿大刀砍人,是哪一府的‮八王‬蛋竟然敢跟他抢人!

  “我要走了。”她很想看清楚他的脸,但是自己的⾝分不允许她这么做。

  “谁准你走?你给我说清楚!”

  他还想抓住眼前的小家伙,却发现她正一步一步也往后退,他无能为力的看着她模糊的⾝影。

  “不要!”再这样子继续牵扯下去不行。

  “名字!”他狂吼,额上淡淡的青筋浮现。

  轻虹显然吓坏了。“我…”

  她该给他吗?她不知道,即使给了,他又能⼲嘛?

  “你去找找竹风雅集,那里面就有我的名字。”

  她才刚说完,就匆匆走了,只留下惆怅的他。

  竹风雅集…名字…

  他发誓,他要揪出这个小格格,顺便拿大刀砍了那个要和他抢人的‮八王‬蛋!

  他也不多停留,马上冲回克罗郡王府,誓死要找到那本书!

  * * *

  克罗郡王府

  “小妹!”慕玺狂吼的声音回绕在跨院的花厅。

  “作啥?”克罗郡王府最小的三格格探出头来,捧着一本书,战战兢兢的看着狂怒的大哥。“有何贵⼲?”

  慕玺大步迈过去,恶狠狠揪出躲在梁柱后的小妹。“替我找一本书。”

  书?大哥要那个作啥?“书?你要书做什么?”该不要是要拿她的宝贝书充当茅厕的草纸吧?

  “我知道你这个小脑袋里想的是什么,我绝不会那样做。”慕玺笑得咬牙切齿。

  “喔。”三格格看着急得像热锅蚂蚁的大哥。“大哥,你怎么只从从宮里回来就这样啊?”上次也是一样,一回来就不太正常。

  “烦劳你闭嘴。”

  “大哥喝茶。”她甜甜地奉上一杯上好的茗茶。

  “喝你个大头鬼!”他推掉茶。“替我找一本书,叫竹风雅集!”他现在才没有那闲功夫。

  “竹风雅集?你要那书⼲嘛?”

  “找人!”

  “竹风雅集还能拿来找人啊?”真了不得,大哥果然有问题。

  “你找不找?”废话这么多。

  “找找找,我找。”托人办事口气也不好一点。“问题是竹风雅集这么有品味水准的东西,拿在你手上不就白费…”

  “你还敢跟我打哈哈,我等一下就让你哭。”他说到做到,握着的大掌显然将要一掌击碎可怜的炕桌。

  “是是是…”她忍不住叫起来了。“大哥!你果然没文人的水准,竹风雅集不是书,竹风雅集是明代留下来的竹简,是用刻的,不是写上去的。”

  “我管你是用刻的还是用写的,你现在就给我找出来。”

  “我这儿才没有呢!”既然是宝贵而历史悠久的宝物,怎么可能摆在她这里。

  “那你还跟我扯这么久。”慕玺发狂。

  “阿玛那里!阿玛那里!”三格格吓得魂不附体,只见大哥的大掌抓住自己的衣领子,显然要打她。

  “说清楚。”

  三格格呑了呑口水。“阿玛的书房那里就有,可是阿玛不让人家碰的,所以你可能拿不到…”

  “我拿不到不代表你拿不到。”看他笑得有多贼就知道。

  “啊?”不会吧?

  “去不去?”

  “我去。”当他么妹还真难。“就今天晚上好了。”

  只有她能在阿玛的书房进进出出,慕玺打的这张王牌是稳赢不输。

  慕玺松手。“好,现在开始,你得听我的。”

  她是招谁惹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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